小小說：出路

【明慧網二零零四年九月二十三日】2004年3月，我們企業書記，董事長當選了人大代表去北京參加全國人大會議，臨走前，他要我去×村去辦征地的事，他說，我們已經和市上及你們鄉鎮的領導談好了，你只是儘快把這事定了，有甚麼事，有電話和我直接聯繫。

說真的，我很佩服我們這位領導，他三十掛零，既有政治身份，又是企業能手，很有一套辦事的方法和能力，這位領導也很喜歡我，這次他遠出，能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我心想一定要辦好，讓他放心。

我們來到×村，他們鄉鎮的領導和縣土地局的有關人員都在那裏，我先了解了前期征地工作進展的情況，聽他們說的結果，原來和我們書記說的差別很大，我們廠方給農民的土地每畝三萬元，農民不願意，而市上委託縣土地局具體辦理這事的領導說三萬元足夠了，該村村長就和我們講「土地法」，縣土地局的領導說：具體情況，不能按「土地法」辦，我們一直是這樣搞的，政策歸政策，事情歸事情，我們就是執行和代表政策的。最後還是土地局說了算，官大一級壓死人嘛！我覺得很難為情，正像那些農民說的話：我們農民一直很苦，依靠的就是土地，袓袓輩輩都是這塊地在養活著我們，如今，我們的土地眼看著一片一片被政府收走了，所給的錢，幾經扣除，剩了那麼一點，能幹甚麼？現在就剩這幾十畝地了，最好能留給我們及後代有碗飯吃，我們不求能生活的多好，只要能吃飽肚子就行了。說著那流著淚用乞求的眼光看著我們，希望能留他們一條活路的神情太令人傷感了……

回到家，我的心情很不好，農民那乞求的眼神，眼淚汪汪的樣子，使人心情實在難以平靜，雖然躺在了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夢中，我看見那些農民雙手捧著地上的土在哭……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感覺累極了，掙扎著起來，一看錶快九點了，剛想洗臉，手機響了，原來是征地的那幫人問我今天的事怎麼辦？我心裏很亂，就說：今天先停一下，等明天再說……

晚上，我打開電視，正好是「人大會議」關於農村政策的專題報導，有關領導人的講話，看到了對農民生活及經濟收入，和土地保護的有關講話，我心裏一動，心想，這下好了，如果政策傾向農村，就好辦了，那些農民真是太可憐了。

我便打電話給正在北京人大開會的我們企業書記說：三萬塊錢的地價太少了，是不是給增加些？回答是：三萬塊錢一畝地的地價不少，你們想辦法把這事拿下來！領導的語氣非常乾脆利索，我一愣，又說：我看人大會正在談對農民生活收入的保障，等有關政策，你看是不是……沒等我說完，領導就講了：你還年輕，對中央的意圖和一貫辦事的方式方法不了解，理解上有誤，少說些話，快去辦事吧！我說：農民太可憐了，這件事實在辦不下去。書記說：我看你思想有問題，你好好考慮考慮，這是一個共產黨員說的話嗎？我看你是嫌工作得太舒服了。啪！話說完書記就關機了，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心想我明明看電視上專題報導就是增加農民收入，保護土地的農村政策，怎麼和我們書記兼人大代表的話不一樣呢？我的思想陷入了彷徨之中，聽領導的口氣，如果三萬塊錢拿不下這塊地，我就該下崗了，可是如果像他們那樣硬虧了農民，我的良心何在？我不知該怎麼辦？如果下崗，一家老少五口怎麼生活？

我感覺悶極了，就一個人在街上溜達，這時一輛綠色出租車停在了我的旁邊，車門打開，司機叫了一聲：上車吧！我一看，原來是我在高中時的一位同學，我猶豫了一下，便上了車。同學問，你一個人在這溜達啥呢？我沒吱聲，從口袋裏掏出煙來，給同學一舉，同學說：我現在不抽煙了。我就自己點了一支，悶悶地抽了一口，長長地吐了一下，彷彿要把胸中的悶氣全部吐盡。同學一看，就問我，咋啦？看你心情不好，和嫂子生氣了？我搖了搖頭，同學又問：那你怎麼了？這一問，我一下憋不住了，就把我去征地的事情及經過說了一遍，最後我說：人大會上電視專題報導能有假嗎？肯定是我們書記錯了。誰知同學說：媽呀！共產黨的話你都敢信？其實你書記也沒錯，政府的政策就和電視節目一樣，是導演編排的，是給人看的，共產黨一直玩的就是這一套，宣傳歸宣傳，辦事歸辦事，人家辦事注重權、利，哪裏會看重人民群眾的利益呀！我說：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同學說：「土地法」及有關法律條文上，是不允許強征農民土地的，可是，我們老家的土地，鄉親們嫌地價少不賣，並去北京上訪，結果，上面說：給的一點都不少，最後鄉親們硬不賣，結果政府出了公告，就這麼強征了，還抓了幾個人，你說，像這樣的情況，還要多嚴重，他們是根本不講天理良心的。

我說，老同學，你知道我的為人處事，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我是不做的，這樣看來，我只有下崗了，可我父母年邁，他們單位連退休金都拿不出來了，你嫂子早已下崗了，你說我一家人的生活出路在哪？同學說：生活好辦，你是大學生，有的是知識，你隨便幹個啥，用錢，我給你湊，總不能叫一家人餓肚子。我說：如果這樣，想起來真不難，可是我精神上真受不了，你說，人一生不能就這樣完了，人真是不知道是為了甚麼。同學說：我此前和你一樣，也想為社會多做些貢獻，幹一番事業，誰知到單位後，慢慢才看清了政府的這個政治內涵和我們所知道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政治上現在腐敗的程度真嚇人，所以，我就辭職不幹了，自己才跑起車來了，最初，我也是精神無處著落，感覺無依靠，不知人生的意義是甚麼？我問：那你現在把這個答案找到了嗎？同學說：找到了！找到了！就在我精神彷徨之中，有人給了我一本書──《轉法輪》，我看了後才明白了人活著是為甚麼，原來是返本歸真，即是同化宇宙特性「真、善、忍」，提高自己的層次，返回到生命產生的本源境界去，才是人生的真諦啊！同學給我講了許多許多，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道理。聽完後我一下子感覺到精神壓力不見了，思想開闊了許多許多，心裏的束縛一下子全解了，彷彿看到了一線出路，我不禁脫口而出地：老同學，把你的那本書《轉法輪》借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