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共對法輪功的迫害,殘酷而隱秘
記者:華經理,你從前談到中國監獄,都是一些普通刑事犯的事情,關於法輪功的獄中遭遇,隻字不提,現在你卻主動要談談法輪功的情況,這是為甚麼呢?
監獄外協:以前不談有不談的原因,現在想談有想談的道理。我想主要是還是因為疫情的觸動。實話告訴你,要不是聽從獄中的一位法輪功學員的忠告,我可能去年就被這場疫情奪去了生命。這個事情,有時間,我們再詳談。我今天想說的一個話題是,中共利用監獄對法輪功實施迫害的特點。
記者:你作為一、二十年的現場目擊者,這個你最有發言權。我們在監獄外面,高牆電網之內的事情,哪裏知情?
監獄外協:中共對法輪功的迫害,可粗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明目張膽;第二階段,鬼鬼祟祟。就是說,起初階段,從二零零零年開始吧,有那麼七八上十年的時間,中共的迫害是有恃無恐的;這之後,尤其是二零一二年以後,直到現在,迫害就比較隱秘了。
記者:起初迫害,我在中共的《焦點訪談》裏略有所知,有一個法輪功學員出獄後,把自己所受迫害演示出來拍成照片,《焦點訪談》聲稱這是假的,很多人倒寧願認為中共是欲蓋彌彰。
監獄外協:中共的狠毒和狡猾,一般人防不勝防。這種事情,在起初階段,就是在獄中大搖大擺地搞,一邊搞迫害,一邊高喊無產階級專政,一邊高喊殺一儆百。那期《焦點訪談》,不僅迫害照片是真相,而且中共是有意暗示:誰敢不聽黨的話,就是這下場。觀眾認為是假的,中共認為達到了目的;觀眾認為是真的,中共認為也不是沒有收穫。
記者:這個階段,不僅監獄裏頭的人們都在見證迫害,監獄外頭的人們也領會了迫害的存在。那麼現在情況有很大變化嗎?
監獄外協:是的。迫害的殘酷性依然沒變,迫害的方式卻大大變化了,變得更加隱秘了。講一件事情你就明白了。五年前,有個法輪功學員L,在監獄遭受熬鷹刑,近十個包夾輪班折磨,十五天十五夜不許L閤眼,不許L改變坐姿,L都沒有屈服。這個迫害夠嚴重的,我因為與包夾特別熟,他們總是和我套近乎,指望我從獄外帶點違禁品進來,煙酒現金手機之類,所以對我無話不談。這十五天的折磨,白天是在監區車間的庫房裏,普通犯人無人知曉,只道是嚴管罷了;晚上,是在該監區宿舍樓的四樓電視房裏,十點以後,轟走犯人,電視房就成了通宵行刑房,強制L一坐一個通宵……
記者:連續十五個通宵,不許閉眼睛?
監獄外協:當然,一閉眼睛,就是一嘴巴或者一個栗暴(註﹕意思是用握成拳頭或半拳的手指骨節敲擊人頭)。除此之外,當然還有各種折磨,難以盡述。我是局外人,看著也挺難受的。我就在車間裏轉來轉去,散散心。看著車間裏的服刑人員,心說,看吧,這些人將來都是見證者啊。我走到一個叫小白的犯人邊,平時小白和L是獄中好友,常見他們在一起散步聊天。我趁他休息的時候,在機器轟鳴聲中,悄悄跟小白說:「這是甚麼世道,L,吃的是地獄的苦頭啊!」我原以為他會說,「是呀,這共產黨也太壞了!」結果你猜他說甚麼?
記者: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監獄外協:他居然一臉茫然地問:「怎麼了?發生了甚麼?」哇,我當時被震驚到了,連忙問:「L十五天不許睡覺你不知道?L被整得快瘋了你不知道?」他認真地搖搖頭,「不知道啊,沒人跟我說。晚上看完電視就點名,點名就睡覺,早上醒來就集合去車間,埋頭趕任務,不知道啊。」
記者:原來這樣啊,監獄裏面的人,也不許了解真相,不許傳播真相。那一起被關押的法輪功學員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監獄外協:這又涉及一個監獄機密,法輪功學員在起初階段,是集中關押,一人之事,眾人皆知。後來,監獄不斷收到真相信件和電話,就改換了對策,把法輪功學員分而治之,十幾個監區,一個監區丟幾個,這幾個還處於隔離狀態,往往一個監區小分隊只有一個法輪功學員。
記者:如此這般,法輪功學員受迫害的真相,知情者就少之又少了。
監獄外協:是的。真相都被中共有意屏蔽了。我為甚麼贊成法輪功講真相,你不講,真相是不會自己跑來的,這不是搞甚麼政治,法輪功(學員)講真相,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都有知情權,但是這個真相來之不易,浸透了法輪功學員的血淚,就更應該珍惜。
二、中共監獄迫害法輪功的「牢中牢」
記者:華經理,法輪功學員近年來在監獄裏,基本分散在各個監區,處於隔離狀態,甚至一個監區一個小分隊只有一個法輪功學員。是這樣嗎?
監獄外協:我去過的監獄是這樣的。
記者:監獄主要是出於甚麼考慮呢?集中管理不是更節省成本嗎?
監獄外協:成本對於中共來說不重要,達到目的是第一位的,我觀察了一、二十年,終於搞明白,中共的真正目的不是摧殘法輪功學員肉體,而是誅滅法輪功學員的精神,為此可以不惜代價的。監獄不算,全國有多少個關押法輪功的窩點?每個窩點有多少個迫害的執行人員?這二十年來,總的開支是多少萬?如果這個數字公開的話,是很嚇人的。中共在這方面的投入,截止今日也沒有停止過呢。
記者:那還不是拿著人民的血汗錢迫害人民中的一個群體。分散管理,法輪功學員和普通服刑人員是一樣對待嗎?
監獄外協:當然不一樣啦!
記者:我聽一個警察朋友說過,他說:法輪功嘛,在監獄裏,日子過得好得很。每天搬個小凳子坐在那兒學習,學習完了,就隨意,想幹活兒就幹活兒,不想幹活兒就看書種花、琴棋書畫,混到釋放。一般服刑人員哪有這福氣?
監獄外協:呵呵,如果是這樣,又何必叫監獄,直接叫福利院得了。這是假相。中共監獄的名堂多了,其實,被投入中共監獄後,不僅法輪功學員要「學習」,任何服刑人員都要「學習」。那為甚麼一般服刑人員「學習」了,照樣當牛做馬地做奴工,獨獨法輪功學員「學習」了就可以隨意?不那麼簡單。
記者:是啊,這個裏面一定有名堂。
監獄外協:一般服刑人員把「學習」叫交差,法輪功學員把「學習」叫洗腦。這有本質的不同。法輪功學員就是不服中共法院的判決,認為修煉法輪功無罪,才被投入監獄的,怎麼會認同監獄裏的洗腦式的學習呢?
記者:這樣一來,對於法輪功學員來說,監獄裏的學習就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監獄外協:多給時間,對於監獄沒有意義,因為就平均文化水平而言,監獄裏的警察群體,遠遠低於監獄裏的法輪功學員群體。時間越長,監獄警察會越沒有得逞的信心,況且每個監獄警察還有其他監管任務,時間長了,也耗不起。快刀斬亂麻,就成為監獄的必然選擇。
記者:快刀斬亂麻,但是又要避人耳目,監獄有甚麼招數?
監獄外協:招數很多,但是都有一個基礎──「牢中牢」。
記者:我聽說,在監獄裏有禁閉室,被服刑人員稱之為「牢中牢」,各種酷刑的實施,就是在這個「牢中牢」裏。
監獄外協:「牢中牢」的說法,可以說是源於禁閉室。嚴管才用得上禁閉室。比如在監獄裏打架鬥毆,或者吸毒販毒,乃至私藏現金手機等,都要嚴管,關禁閉。短則半個月,長則一年半載。但是法輪功學員一下監區,當日起就要實施嚴管,最少一個月吧。這是個監獄裏的潛規則,監區警察拿不出嚴管的理由來,就不能送到禁閉室去。都送去也關不下。那麼就在監區的地盤上私設起「牢中牢」來。
記者:監區地盤上的「牢中牢」,也是一個禁閉室一樣的小房間?
監獄外協:那形式就多種多樣了,不一定要是獨立的房間。加之監區的服刑人員所待的任何房間,包括衛生間,也是不許有門的。就沒有必要是獨立的房間了。晚上一般是在監區宿舍樓的樓道最裏邊的一間監室,監室沒有門,就掛一張床單下來,讓人一看就知道,哦,迫害法輪功的特別行動又開始了。那白天得去車間,無法這麼隱秘了,監獄警察也不管那多,「牢中牢」一劃就成,有時在車間放材料的庫房,有時就在車間的一個角落,有時在車間大門外的空地上,建造一個「牛棚」。
記者:「牛棚」?這是中共「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東西了。現在還有?
監獄外協:監獄是個奇怪的地方,至今飯前一首歌裏,還有《社會主義好》、《學習雷鋒好榜樣》……
記者:哈哈哈……
監獄外協:所以「牛棚」啊,戴紙筒高帽子啊,遊鬥啊,文化大革命的一套,還經常上演。
記者:這現代「牛棚」又是怎樣的構造呢?
監獄外協:談不上甚麼構造,避人耳目就行。有個監獄的某監區的地盤有三大塊兒,一塊兒是監舍樓,一塊兒是車間房,一塊兒是戶外棚。這棚子是多功能的,裏面有坯料庫,有成品庫,有工具房。有一次「牛棚」是建在成品庫裏。先搬去一些沉重的半個立方的成品箱,露出一片空地來。就在空地上,又用成品箱堆成四面牆,構成一間窄窄的小房兒。小房兩個平米大小,兩米多高,四四方方,沒有房頂,上方是棚頂,留有一道窄窄的門。成品箱黃褐色,進門坐下,如墜陷阱。抬頭是高高的棚頂,環顧是黃黃的四壁。這就是現代「牛棚」了。「牛棚」內杌子冷板凳一個,無屜木桌一張。「牛棚」是監區管教指揮囚徒堆砌而成,「牛棚」內冷板凳硬硬的,剛入監的法輪功學員,每天就坐上面,值班的事務犯進門後,搬幾個成品箱把門堵上,就這樣從早上六點開始,到晚上九點結束,七八個事務犯輪班監視著一個法輪功學員,並在一個軟面抄上記下監管對像的一舉一動。時間少則一個月,多則一年半載,才宣布解散,而發生在這裏的任何迫害真相,似乎就隨著「牛棚」的拆除,一併化為烏有了。
記者: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從前納粹的那些事,文革的那些事,不是也都有真相曝光嗎?
監獄外協:是啊。這個真相,目前潛藏在許多目擊者心裏,一旦時機成熟,證人證詞將會如潮水般,洶湧澎湃而來。
三、中共獄內迫害法輪功的「魑魅魍魎」和「琴瑟琵琶」
記者:華經理,中共利用監獄的「牢中牢」對法輪功學員的迫害,全部交給了普通犯人執行嗎?
監獄外協:實施者是普通犯人,但是組織者是監獄部份警察。
記者:監獄警察激勵這些普通犯人的手段是甚麼呢?
監獄外協:主要是減刑的誘惑。有一個參與監區獄政管理的事務犯,僅靠參與迫害法輪功一項,就獲得了四年的減刑,而他的總刑期才十年。
記者:事務犯,有所耳聞。所謂事務犯,就是管犯人的犯人是嗎?
監獄外協:是的。這部份犯人都是拿錢買管理崗。在習近平反腐之前,中共監獄裏面買賣管理崗幾乎是明目張膽的;反腐之後,有所收斂,偷偷摸摸地繼續搞,方式更加隱蔽圓滑而已。比方說,以前是犯人用信封裝了現金,趁著監區長單人值班的時候,說聲:「報告某監區長,請幫我發封信。」說完,直接把信封塞進辦公桌抽屜裏,轉身就走。第二天,這個監區長自然會來找你談話,你把要哪個管理崗的心事一說,監區長就會幫你實現。想減刑,也是這個套路。但是現在,這個太危險,套路是要電話,把電話帶給家屬在獄外請客行賄。「某某監區長,您的電話,能不能給一個我?」直接要,那得是與監區長關係很鐵才行,一般關係的,想得一個管理崗,還得托人,由監區長信得過的中間人來提供一條龍服務,當然,經手不窮,得多花一筆銀子孝敬那個中間人。
記者:只有監區長才是行賄的對像嗎?
監獄外協:我是舉一個例子,監區長是監區一把手,這個被行賄的獄警,不限於監區長,監區之內的副監區長,監區管教等等,以及監區之上的各個科室的領導,只要有點實權的獄警,都是犯人權錢交易的獵物。對於獄警而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監獄就吃犯人嘛。
記者:想不到,高牆電網之內,也是執法犯法之所。
監獄外協:呵呵,比較社會上,更加露骨,更加腐敗。有一個監獄接連三屆監獄長因為貪腐落馬,這個監獄還關著其他幾個監獄的監區長。你想,這種腐敗的隊伍,如何能承擔得起轉化法輪功學員的任務呢?
記者:是啊,法輪功倡導的是真善忍,是心靈境界的不斷提升;中共倡導的是假惡鬥,是物質慾望的極大滿足。
監獄外協:你總結得太精闢了。監獄警察也明白,既然道理在法輪功一邊,那就乾脆不講道理,直接來硬的,搞有組織的精細化迫害吧。洗腦學習不過虛晃一下,各種虐待和迫害就挨個兒登場。
記者:有組織的精細化迫害?也就是在中共監獄裏,對法輪功的迫害,是有嚴密的組織的?
監獄外協:當然,這個組織結構,我是用一副對聯來記的。那一天,我在某監獄,和一個愛好讀書的事務犯談古論今,說到一幅對聯,對聯裏有「魑魅魍魎」和「琴瑟琵琶」的字眼,我靈機一動,自編了一幅對聯:魑魅魍魎四大鬼鬼鬼手長,琴瑟琵琶八小王王王跳梁。用這副對聯,記憶中共監獄對法輪功的迫害的組織,最好不過了。
記者:有點意思,這上聯「魑魅魍魎四大鬼鬼鬼手長」,有甚麼講究呢?
監獄外協:監獄裏,對每個法輪功學員的監管,有著四個管理層,由下而上,依次是分隊──監區──教育科──監獄長辦公室。普通刑事犯的監管改造,都是起於分隊,終於分隊,頂多到監區一級。只有法輪功學員的轉化,是四個管理層,層層過關的。這四層管理者,層層向上級負責,看久了就不免看穿了,這四層獄警,層級有別,目的相同:榨取轉化獎金和撈取政治資本。這四層獄警,身著烏鴉黑的警服,淪為一級級吸血鬼,魑魅魍魎一般,肆無忌憚地向著每一個法輪功學員伸出迫害之手。尤其是教育科、監獄長辦公室的獄警,坐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暗中遙控著每一場迫害,說他們手長,半點都不冤枉。
記者:說得貼切,魑魅魍魎四大鬼鬼鬼手長,這長長的伸出的手,既是迫害之手,也是牟利之手。這四個管理層,構成了一個嚴密的迫害組織……
監獄外協:這其實還是不夠,還需要具體執行層,一個由監區事務犯構成的迫害執行層,在監獄裏叫「包夾小組」。「包夾小組」一般從八個事務犯中產生,這八個事務犯,實際就是我們說的「牢頭獄霸」,他們將錢買權,操縱獄政,無法無天,輪班迫害法輪功時,就像跳梁小丑一般。
記者:懂了懂了,難怪下聯是:琴瑟琵琶八小王王王跳梁?這八小王,也就是八個事務犯了,為甚麼是八個呢?
監獄外協:一個監區往往設置有八個左右的崗位賣給犯人,買到了就是事務犯,享有各種特權,最主要的是減刑特權。當然也負有一定管理責任,對法輪功學員實施「手跟手,腳跟腳」的監管和無所不用其極的迫害,也是八個事務犯的重要責任。
記者:是哪八個呢?
監獄外協:監區有勞動改造職能,所以有管生產的線長,有管材料的保管員,有管質檢的質檢員;監區有思想改造職能,所以有管學習的宣傳員;監區有衛生保障職能,所以有管發藥打針的衛生員;監區有處理衝突職能,所以有防暴組長;監區裏獄警辦公室需要清掃,所以有辦公室內勤員;監區宿舍樓進出需要監管,所以有監督員。
記者:線長、保管員、質檢員、宣傳員、衛生員、防暴組長、內勤員、監督員,八個。八小王,就這一干人等。
監獄外協:迫害法輪功,主要是這些人「操刀子」,那「遞刀子」的當然是四大鬼。
記者:「遞刀子」是魑魅魍魎四大鬼,魑魅魍魎四大鬼鬼鬼手長,這句話,讓我突然想起《紅樓夢》裏的一幅對聯: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
監獄外協:哈哈哈。你聯想得好。有的獄警早就縮手了,在他們職權範圍內儘量照顧無辜的法輪功學員;有些獄警還是執迷不悟,這些人總感覺還撈得不夠,也不相信中共會倒在他的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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