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受訪的長者,是一名教師,文革中被定成「現行反革命」,在「勞改農場」「勞改」多年。他說,他在「勞改農場」作過很多活計,其中之一是放牛。
他的專業是工程,從來沒有放過牛。開始的時候,他面對一群能夠自主移動卻又不會聽與說人話的龐然大物,心裏免不了緊張。過了一段時間,他發現牛群對他並無敵意,不會傷害他,還漸漸聽從他的指揮。他們彼此相安。
農場裏有一棵大柳樹,附近的青草茂盛肥嫩。他常常帶牛群到那棵大柳樹旁邊吃草。
後來,牛群中的一隻牛老了,幹不動活兒了。這只老牛因此被殺掉,是在那棵大柳樹旁邊被殺的。
自從那只老牛被殺了以後,他再帶牛群去那棵大柳樹附近吃草的時候,牛群停步不前,並且哞哞長叫,聲音十分悲切。此後,他又試過兩次,牛群依然拒絕去那裏吃草,並且齊聲哀鳴如初。他聽了也黯然,從此就不再趕牛群前往那個殺了老牛的柳樹下面去,不論那裏的青草如何肥美於別處。多年以來,他心裏一直暗暗納罕,為牛的記性和堅持。
我聽著,好奇地問:「牛記得那裏是同伴被殺之處而哀鳴並拒絕前往?動物有這樣的同情心以及記憶力?」
他說,牛確實是這樣的。不過,別的動物卻不一定如此。比如,雞就不一樣。在殺過雞的地方,別的雞照樣嬉戲玩樂,好像沒有甚麼特別的感覺。有時候,一群雞中間有幾隻被抓出來宰殺了,拔毛開膛,一些腸子之類的被扔出來丟在地上,別的雞奔來啄食,還互相爭搶。
我聽著,牛和雞的行為的兩幅畫面在腦子裏鋪展開來,清晰而現實。我知道這位老師是在講述他的一段真實的經歷,而不是在有意編織寓言或者諷刺。這樣的故事也不是可以憑空想像得出來的,除非有親身觀察,才能得知這樣的細節。可是我在另一條思路上被觸動了。
聽到這個牛和雞的故事的時候,我想到了人。
讀完這個故事,我也在想,是的,目睹同伴的被屠殺、被肢解,牛與雞的表現,給我們提供了兩個截然不同的選擇。可以絕不合作、掩面止步、悲痛同情,也可以幸災樂禍、落井下石、餐食同類。
就在當下,很多我們身邊的法輪功學員正在被關押著,被酷刑折磨著,有的已經被活活打死,還有的被活體摘取器官後被焚屍滅跡。對於他們的遭遇,有人願意伸出援手,表達對中共的抗議,對他們的同情;有人明哲保身,袖手旁觀,無動於衷;也有人心甘情願的做中共的幫兇,毆打和侮辱善良的法輪功學員。
其實,人在做,天在看,每個人的所作所為就在擺放自己的位置。是頂天立地的人,還是卑躬屈膝的鬼;是心地善良,還是狡詐凶殘;是走向光明,抑或滑下深淵。
孟子說過:「無惻隱之心非人也」,也就是說,不能對受苦受難者心生惻隱者,就達不到人的最低標準線了,也就不配人的稱謂了。今天看了上面的故事後,我們認為,那些構陷法輪功學員的官員們,那些身上沾滿法輪功學員鮮血的兇手們,那些舉起手術刀伸向法輪功學員身體的醫生們,他們的靈魂真的不如那些對同伴慘死哀鳴如初的牛,他們的思想境界與那些毫無廉恥爭搶同伴肉體餐食的雞等同。
人生時時面臨選擇,你的選擇決定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