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順天意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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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零八年一月十三日】吃完晚飯,看了一會兒電視,聽會計報完帳,像往常一樣,陳啟明要到餐館看一看確定沒甚麼事了才回來安心睡覺。

下樓向南走,過兩個十字路口,面東有一家名為「美味」的餐館,就是陳啟明的生意。

餐館不大,大廳擺六張桌,另有三間包房。陳啟明進來的時候,最後一桌客人剛走。服務員正忙著收拾桌子,刷洗打掃。看見陳啟明來了,都喊他「陳叔」,熱情的打著招呼。這些服務員有的是陳啟明原單位下崗職工的子女,有的是陳啟明太太農村老家親戚的孩子,陳啟明對他們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相處極好。

「有啥事兒嗎?」陳啟明問領班大義。

「沒啥事兒,陳叔。上午居委會王主任來收衛生費、擁軍優屬費,半年一共六十八塊。還拿來五包耗子藥,十袋蟑螂藥,收了十五塊錢,說是全市統一衛生運動。」

看著大義那一臉無可奈何的苦像,陳啟明嘆了口氣:「唉!都啥年代了,還運動呢。苛政猛於虎,這老虎也忒多了!派出所杜剛他們沒來吧?」

「來了。」

陳啟明聽了,心裏一沉。

「轉了一圈又走了。」

陳啟明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中午打電話來訂了盒飯。」

「給錢了嗎?」陳啟明趕忙問。

「給了。他們有一陣子不來白蹭飯了。」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陳啟明不大相信那幫沒頭腦的人會變好。「還有甚麼事嗎?」 睏意襲來,陳啟明打了個哈欠。

大義猶豫了一下,好像拿不準這算不算個該說的事兒。

「嗯──今天早上,一開門,看見門上貼著一個信封,大個兒牛皮紙的,上面貼著一個鮮紅的大福字兒。我一看挺喜慶,就趕緊拿進來。陳叔你說,這年頭,老百姓日子都不好過,誰還想著給咱送福呢?可真不易,連個名也不留,想說聲謝謝都沒場說去。」大義頓了頓,看陳啟明專注的等著聽下文,又接著說:「我打開一看──原來是一本書,《九評共產黨》,還有一張光盤:新唐人全球華人新年晚會。」

「書呢?」陳啟明一聽書名,一下子精神起來了。他聽別人議論過《九評共產黨》這本書,知道那是一本揭中共老底的禁書,得之不易,想不到今天送上門來了,真是有福啊。

「讓我放櫃裏了。」大義想不到陳啟明這麼感興趣,趕緊到櫃裏拿來了那個帶福字的牛皮紙信封,遞給陳啟明。陳啟明得了寶貝似的,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樂呵呵的回家去了。

「我說,該睡覺了吧,都幾點了?明兒再看吧。啥書這麼好哇?」陳太太看完電視劇,起來喝口水,看見丈夫還在看書。

「好書,好書啊!真是太好啦!」陳啟明顧不得抬頭,一個勁兒稱好。

陳太太被他逗樂了,也湊過來:「啥書這麼好?」

「《九評共產黨》。你看看,都是從來沒公開過的秘密,觸目驚心啊。這下子可沒人再聽它的了,看它還騙誰去,怪不得它那麼害怕這本書呢。奇書,奇書,真神奇!謝謝送書人,真是太好了!」

陳太太說:「原來是《九評共產黨》啊,前幾天我們辦公室小吳給我,我沒要。」

「你咋不要哇?送還不要。傻呀?」

「共產黨不幹好事,有啥好評的?」

「你誤會了,不是吹捧中共,是批評的評,評理的評。來來來,你看看這《九評》評的都是甚麼,你就明白了。九評之一:評共產黨是甚麼,之二:評中共是怎樣起家的,之三:評中共的暴政,之四:評共產黨是反宇宙的力量,之五:評江澤民與中共相互利用迫害法輪功,之六:評中共破壞民族文化,之七:評中共的殺人歷史,之八:評中共的邪教本質,之九:評中共的流氓本性。」

「怪不得小吳說這是本解體中共的書呢,看來是我理解錯了。」陳太太也不睏了,湊過來和丈夫一起看。

看到最後的「大紀元鄭重聲明」,陳啟明說:「這黨該退,必須退,還得儘快退。可咋退呢?」

陳太太當機立斷:「我去找小吳,他準知道。他是煉法輪功的,煉法輪功的都是好人,這書說不定就是他送的呢。」「我看行,明天上午你就去。咱們一家三口先退了,回頭我再去勸我弟弟倆口子和你妹妹,讓他們也去退了。他們準保同意。」合上書,陳啟明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天滅中共我喜歡,我要退黨保平安。哈哈,裏格裏格楞──」他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東北大秧歌。

「好啦,睡覺吧。天快要亮了。」陳太太關切的催促著。

自從得了《九評》,全家三退,陳啟明的餐館是生意興隆,財源旺盛。

一天晚上,小吳到餐館來找到陳啟明說:

「大哥,看你生意越來越紅火,人也越來越年輕,真替你高興。想跟你商量個事,不知行不行?」

「說吧,客氣啥。」陳啟明對朋友一向爽快。

「我做了個橫幅,想掛在咱這餐館門前,好讓更多人知道順天意得福報。」小吳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個橫幅,上面印著「順天意得福報」六個大字,藍底兒白字,十分醒目。

「順天意得福報,好,好!」陳啟明念了一遍,不住的點頭。「大義,快掛上去。」

橫幅掛出去的第三天,早晨剛一開門,派出所杜剛來了,後面還跟著另外兩個警察。

「叫你們老闆。」杜剛一進門就喊。

頭一天晚上陳啟明在餐館值班,沒回家,這會兒還沒起來呢。聽到叫喊,趕緊穿上衣服,拿濕毛巾胡亂抹一把臉就過來了。

「來啦,來啦。幾位吃點兒甚麼?」

「聽說你餐廳掛橫幅了?」一個警察問。

陳啟明一聽不是來吃飯的,好像另有來意。揉揉眼睛仔細一看,原來跟前這三個人都穿著警服,其中還有杜剛,他一下子清醒過來。這些人經常來餐館吃飯喝酒打白條,蠻橫不講理,不知今天又來幹甚麼。

「這是我們所長,問你話呢。」杜剛見陳啟明愣著,有點兒不耐煩。

「啊,你問這橫幅啊,是啊,你才知道,已經掛兩天了。順天意得福報是古訓。」

「這可是敏感詞,是『順天意滅中共』的天意吧。」

陳啟明笑了:「那不更好嗎?」

警察所長隨口說:「好,是好。」

陳啟明馬上追問:「你也知道天滅中共的真相?」

「比你知道的還多,不但三退,還得做好人,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來你這兒白喝酒了吧,我不能把德給你。」說完,倆人大笑起來。另兩個警察也跟著笑了。

陳啟明見這所長此來沒有歹意,就告訴他說:「你說這橫幅也真神,昨晚我在這兒值班,就看那上面的字發光,七彩的光,那叫漂亮。」

「知道你喜歡。我是來告訴你,明天上頭來檢查,先收起來放在我這安全,過後再給你。」

「那我的餐廳乾脆就改名「順天意餐廳」,凡是來我這兒吃飯的人,我都告訴他們順天意得福報。明天就更名,我請你們喝酒。」到底是生意人腦瓜轉的快,陳啟明這麼一來,誰也沒話說了。

從此,人們家人團聚、請客會友多了一個好去處──「順天意餐廳」。

於是,「順天意餐廳」的生意越來越興隆,因為它「順天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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