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林.坎伯爾得知夏季他要準備演出後,去了一趟中國。這位戴維.波維(David Bowie)樂隊的資深鼓手將會出席幾次宣傳活動,然後參加7月28日開幕的莫比(Moby)音樂節。坎伯爾說:「演出將會非常精彩。」他盼望著把波維的現場演出展現給莫比的年輕音樂迷們。
這位38歲的音樂家曾是「杜蘭杜蘭和靈魂避難所」樂團(Duran Duran and Soul Asylum)的成員。前段時間,他前往參加了一個更為驚險的節目:為支持法輪功在天安門廣場請願。
坎伯爾是2月14日中國農曆新年期間試圖(在天安門廣場)展開橫幅,以表達對法輪功的支持的59名北美、歐洲學員之一。據他說,他因此被北京警方審問和毆打了30多個小時。
法輪功又稱法輪大法,是氣功的一種。氣功是中國古老的修煉方式。
坎伯爾說,14日下午,他通過了一個安全檢查點後,進入天安門廣場。很快他就聽到警察迅速撲過來時的吼叫和腳步聲。這些警察發現他們的一名同伴攜帶著一本法輪功書籍。
他和其他幾個人被迅速帶上一輛警車,開到警察局。坎伯爾說:「他們總是想要遮住我們的臉,不讓別人知道我們是西方人。」在警察局,那些警察曾經把坎伯爾往牆上撞,強迫他交出護照,而他的護照當時在旅社裏。他回憶說:「這些人就像被編過(強制)程序一樣,你沒法和他們溝通。」
這位音樂家敘述說在他拒絕警方的要求後,遭到拳打腳踢,被打倒在地上。其他幾位請願者,包括婦女在內,也被拖進房間毆打。一個半小時後,請願者們被帶到一個外觀和門廳看上去像是一家旅社的不知名的樓房,在那裏,警方繼續虐待他們,一直持續到次日。
坎伯爾說:「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我會到中國請願。我對政治絲毫不感興趣。」坎伯爾於四年前開始修煉法輪功,他自己說法輪功幫助他擺脫了搖滾歌星的很多惡習,諸如吸毒、酗酒、一天兩盒煙。「如果你看過《在音樂的幕後》,你就能夠明白這一切。」他感到自己和在中國受迫害的法輪功學員息息相關,因此毅然前行。
1999年7月,在大約一萬人的請願活動震驚了中國領導人之後,一向對宗教運動非常警惕的中國政府取締了法輪功。根據人權組織的報導,法輪功學員們所受的苦難包括被拘押在「勞教所」,受到身體上和精神上的虐待,並時有被殺害事件的發生。法輪大法信息中心(www.faluninfo.net)報導說,至今已有422名學員被警方虐殺,如果加上未經核實的統計,可能已有1600多人死亡。
據坎伯爾說,他不是被正式逮捕。警方不肯解釋他為甚麼被關押,他們慣用的回答提問的手法是命令他閉嘴,或者毆打他。當第二天晚上他被押上飛機時,他唯一可辨認的傷口是雙臂上的淤傷。
馬克.艾利遜是大赦國際東亞研究小組的成員,他說「中國刑法部門濫施酷刑和虐待是很普遍的,尤其是在關押初期,對嫌疑犯採用刑訊逼供的手段。」他認為坎伯爾的陳述和其他案例所述情況吻合。「我們幾乎每天都收到關於法輪功學員因為煉功而被毆打或虐待的報告。」他還強調說中國的法輪功學員所遭受的折磨一般比外國學員要殘酷得多。
坎伯爾回憶說在整個苦難經歷中,他出乎意料的平靜,還想要和那些逮捕他的人交談,他稱許多警察還是孩子。他說:「他們常常是不敢看我的眼睛。」
有些警察就不是那麼沉默寡言。可能因為坎伯爾是美國黑人,他說,一個警察走近他閒扯道:「你喜歡邁克爾.喬丹嗎?你喜歡邁克爾.喬丹嗎?」
在訊問當中休息時,最超現實主義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年輕的警察打開電視。調到一個音樂台,正好是保羅.邁可卡特尼(Paul McCartney)在演唱歌曲《自由》,還有中文字幕翻譯。
對這位被關押的搖滾歌星來說,這實在太具諷刺意味了。他說:「我站起身說,『你們讀讀這首歌詞,你們知道這首歌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