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七口人,他一人吃小灶,並且咸了、淡了、軟了、硬了都不行,頓頓挑毛病,動不動發火、罵人,和母親一天也要吵幾架,母親哪句說了他不愛聽的,動手就打,我們小孩子更是被他嚴厲的呵斥,一家人都大氣不敢出。家裏僅有的一點糧食都要先緊著父親吃,過年的時候,分點肉,包餃子,我們都小心的吃,遇到一塊肉,都吐出來,用筷子夾到父親的碗裏,父親高興的說我們真懂事,孝順爹。家裏家外的活他不幹一下,天天出去串門蹓躂,周圍哪個村有唱戲的,他必到,回到家,就躺在炕上哼哼。
母親是裹小腳的,我們五個孩子小的時候,都是她一人幹活,養活我們七口人,不夠吃,就去村裏借,年年的飢荒(債)壓了很多,我和三個妹妹一個哥哥很小就開始去隊裏幹活,早晨早起去隊裏幹兩個鐘頭的活,再上學,父親在家裏睡懶覺。晚上我們放學回來,書包一放,趕緊又去幹活,並且肚子餓的咕咕叫。
到我們十幾歲的時候,就都不上學了,到生產隊拼命的掙工分,那時候,一天掙兩角錢,而我們家欠大隊已經1700多元錢!因為窮,我們在村裏受盡欺負,總是低人一等。隊長隨便剋扣我們的工分,我們姐妹都是幹誰都不幹的活,又苦又累,工分還給的低,我的個子矮,挑水的時候,扁擔兩頭綰上去,水桶還拖地,就是這樣,還得跟著其他人一樣幹,一直幹了好幾年,才還上欠大隊的錢。
在那個挨餓的年代,我們家可想而知窮到甚麼程度。我們都餓的又瘦又小,到二十八歲出嫁時,我才七、八十斤,並且體弱多病。
我十八歲那年不幸得了肺炎,因營養跟不上,光打針,眼睛都看不見東西了,人虛弱的下地都要摸著牆走,村醫生跟我爹說再不給我點營養,就會死了。我爹去集上換了16個雞蛋回來,母親每天打一個雞蛋湯,稠的舀給我爹,稀水盛點給我,這樣慢慢的我活過來了。
母親和父親同歲,四年前去世了,晚年的時候,她的小腳變形,痛的腿也跟著痛,每走一步都很艱難,即使這樣,我爹也不管不問,每天早晨雷打不動的要喝雞蛋湯,有時候要餃子吃,母親爬著去園里弄菜,鄰居看見了,可憐她,來家裏幫忙包餃子。
我那時都恨死我父親了,看到誰家沒有爹了,我都羨慕的不得了。
幸運的是我和三個妹妹都修了大法,從得法那天起,師父把命運給我們改變了,從此告別疾病和貧窮,人生徹底改變。但是對父親長期以來的怨恨一直在反反復復的磨著我們的心。
師父說:「人絕對不能夠改變別人的生活,就是你的一生你都左右不了你自己的,你也更左右不了別人的一生。不管人怎麼努力,他都在他自己生存的那條路上走。你好像經過努力得到甚麼了,其實那就是必然。」[1]
得法前,我拼命的想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怕吃苦,聽說甚麼掙錢就去幹,結果一掙到點錢,家裏不是這個人吃藥,就是那個人上醫院,剩下的錢微乎其微,還搞得身心疲憊。就像師父說的:「所以他的一生爭來鬥去的,這個心受到很大的傷害,覺的很苦,很累,心裏老是不平衡。吃不好,睡不好,心灰意冷,到老了,把自己搞的一身糟,甚麼病都上來了。」[2]
在最痛苦的時候,我有幸得到大法了。師父說:「托生一個很窮的人家。從小吃苦,長到懂事的時候,師父來了,當然他不認識了。」[2]我想我就是師父說的這種人吧!我得法了,得到這部宇宙大法,一身的病都好了,渾身輕鬆,不知不覺中也告別了窮苦的日子。我盡最大努力按師父要求的去做,按照宇宙大法「真善忍」要求自己,但對父親的怨恨卻像堅固的花崗岩一樣,總也不能完全去掉,反反復復的,自己覺的很苦很累。
母親四年前去世,我們姐妹(哥哥已故)四人每人一週,輪流照顧他,可是無論我們怎麼做,他都不滿意,連閨女帶女婿他都罵遍了。他也跟大法沾光,這麼大歲數了,沒有忌口的,大魚大肉隨便吃,我們竭盡所能的伺候他,他還是挑鹹了淡了軟了硬了……想罵誰罵誰,想甚麼時候罵甚麼時候罵,半夜起來也罵一氣,從家裏罵到大街上,讓村人都以為我們虐待他。
不見他的時候,我就下決心修掉怨恨心,可是一見到他挑三揀四的惡狠狠的樣子,就動了氣。一週下來,被他折騰的身心疲憊,嘴上不說甚麼,心裏很不舒服,看都懶的看一眼,就是含淚而忍。他還說:多虧你哥死了,要不然,我哪敢成天出去打撲克,回家吃現成的?你嫂子知道,還不得罵死我呀!嫂子改嫁走了。
我聽了這話,都上不來氣兒了,他自己的兒子死了,不但不傷心,還說這樣的話!真是自私到了極點,其實全家誰死了,他都不會傷心的,只有自己能享福就行了。他九十多歲了,一旦哪裏有點不舒服,就不幹了,還和師父討價還價的:「我又煉功又學法,怎麼還難受?」
回來和同修交流的時候,說起父親,滿以為同修會理解我,沒想到她說:「你們都是修煉人,還是向內找,修自己吧!」我怎麼找啊?我有個妹妹帶修不修的,經常和父親頂嘴,我妹夫都不修煉,也沒落個好,所有認識他的常人鄰居、親戚的沒一個人說他好!
同修走後,我學法,看到師父講:「常人說好並不一定是好;常人說壞也不一定是壞。」[2]感到一震:啊,原來是我錯了。這是師父看我愚鈍,就點悟我,是啊,不管父親怎麼不好,他是得了法的生命,他是師父的弟子。我不但沒有修自己,還看同修這不對那不對的,真是對不起師父。他既是父親又是同修,我這不造大業了嗎?我跟師父保證:從今天起,一定修去怨恨心,提高上來。謝謝師父慈悲點化。
師父說:「在修煉中,在具體對待矛盾的時候,別人對你不好的時候,可能有兩種情況存在:一個是你可能生前有過對人家不好,你自己心裏頭不平衡,怎麼對我這樣?那麼你以前怎麼對人家那樣?你說你那個時候不知道,這一輩子不管那輩子事,那可不行。」[2]
我下決心修掉怨恨心,修去不平衡的心,是我欠的一定要還。但是到實際中去,確實太難了,我就加強學法背法,少去尋思這些事,又有兩次只是表面忍,心裏委屈的都哭了,過後又後悔自己沒做好。
師父說:「忍是提高心性的關鍵。氣恨、委屈、含淚而忍是常人執著於顧慮心之忍,根本就不產生氣恨,不覺委屈才是修煉者之忍。」[3]我真想修掉這根深蒂固的怨恨心,可是修的太苦太累了,不管怎樣我相信我修的是宇宙大法,怨恨心再大,只要實修,這點壞東西根本算不了甚麼,只是我把它看大了。
前幾天,為了一點小事,父親又不依不饒的鬧個不停,我把兩個妹妹都找回家,才算平息了,我們交流了一會,也沒找到捷徑可走,最後我說還是改變自己吧,實修自己,想改變別人是不行的。師父看我有這個心,就幫我把這個不好的物質拿掉了,像師父說的:「就感到那麼一種滋味」[2]。非常美妙,渾身輕鬆,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這次回家,又為了點小事,父親鬧了一會兒,我一點也沒動心,好像沒聽見一樣,感覺離我很遠,我依然很熱心的照顧他,他也不整天板著臉,感覺他內心舒服了。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歐洲法會講法》
[2] 李洪志師父著作:《轉法輪》
[3] 李洪志師父著作:《精進要旨》〈何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