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去世的時候也才五十多歲,熟識的老鄰舊居都慨嘆:「可惜這個年紀了。」父親也本不該在這個剛開始享受退休生活的年紀離開。之前一位不以算命搏取錢財的有真本事的算命先生曾經為父親卜卦,說父親壽當八十有八。原本無神論的父親當時也挺高興,還跟母親說了這件事兒。
那麼到底是甚麼害了父親折壽三十年呢?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在我重新修煉後,站在法上把事情的本質剖析開來,條理清晰的還原那段歷史。
父親生前在我們當地也算是那個年代響噹當的人物。在六、七十年代最輝煌的時候,我的父親是當時從省裏到地方最年輕的幹部,才28歲就當上了保衛科長,相當於現在的派出所長吧。只不過我們那個地區在體制內直屬於省廳領導,所以換算後的級別更高一些。
那時候,父親出入可以隨時配車,記得是一輛綠色的北京212吉普車,平時身上是佩帶真槍實彈的。記得我小時候大約4-5歲時候吧,父親把佩槍帶回家裏還給我把玩兒,告訴我那叫「匣子槍」。過段時間,又換成一把小小的手槍,父親告訴我說是叫「擼子」。我們家裏也是公家給安的電話,那個年代打個電話得通過交換台轉接。記憶中,父親穿過兩種顏色的警服,戴過兩種顏色的大蓋帽,藍色和白色。
父親身在邪黨體制內,尤其年紀輕輕又身居機要部門,也沾染了很多不好的習性。尤其在這種行業職位上,魔性暴力傾向很大,像現今那些大部份黨官一樣,身邊圍著不少女人。由於「黨性代替人性」的洗腦教育,工作第一、家庭墊底,家裏面自然充斥了火藥味兒。儘管如此,他仍然還保有他本性正直、善良、勇敢的一面。下面是他短暫人生中過往的幾個故事。從中大家也許自己能理出,到底是甚麼害了父親折壽三十年……
一、臨期抗命為死刑犯翻案
聽母親講,在辦案過程中,有一個殺人案被市裏戴帽下來的(直接定性的)。犯罪嫌疑人到父親那裏走個程序就要執行槍決了。可父親憑著多年的辦案經驗認為是冤案,疑點太多,於是不顧上級和身邊的同事一再勸阻(因為明顯是個得罪頂頭上司的事兒),硬是給壓了下來,頂著巨大壓力,從新調查取證,從新上報申辦。但市裏領導根本不看,直接駁回。父親無奈越級申請覆議,其實也就等於間接把市裏領導給告了。
憑著自己的才華和正義感,以及多年在行業內積攢的好口碑,案子得到省廳關注,並在省裏組織的多次辯論裏父親都是勝出。最後,省廳派出警犬和刑偵技術專家直接下來鑑定,從而推翻了市局的結論,那個犯罪嫌疑人得以脫罪,真正的罪犯被繩之以法。
小時候聽大人們議論,父親因為工作出色,省廳多次要人,點名要父親到省廳工作,但市裏就是不放,父親的仕途受阻,才華無處施展。
二、奮不顧身三次從火車輪下勇敢救人
和我們當地許多人一樣,父親每天上下班都要經過鐵路過橫道。就是這一走一過間,父親曾經在火車行駛到面前的一瞬間三次奮不顧身救人,而自己從來不留姓名,直到被救的人靠目擊者線索找到父親單位表示感謝,大家才知道有這樣的榜樣事件,於是登報表彰,連續幾天在廣播站連篇累牘的播報表揚稿並且發給父親獎狀獎章記錄在冊,記得父親一次榮立二等功,兩次榮立三等功。
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放學回家,看到父親沒有上班,而是躺在炕上(北方睡火炕),滿臉青紫,眼睛甚至腫成了一條縫兒。聽母親說,是為了救人被火車撞了,在家養傷。我看見了父親的腳上纏著透血的紗布,不長時間大腳趾甲自己脫落下來,然後又慢慢的長出了新的腳趾甲。
三、危難面前帶頭搶險
記得一年大年初一清早,大家都圍坐在大伯家吃餃子,這時外面急匆匆進來一個人,面色凝重的跟伯父講了幾句話,只見伯父跟父親扔下手中的筷子奪門而去。後來聽大人們說,是伯父工作的礦上發生了重大事故使六十多人喪生。
因礦井通道窄小,屍體只能是用人力一具一具往地面上背出來。出事故的本來不是父親所屬礦區單位,可又是父親仍然衝在最前面不顧屍身血肉模糊帶頭把死難工友一趟又一趟背到地面。
寫到這裏,大家可能也會認為我的父親就是一個很優秀負責、又有公心、熱情善良正直的人,這樣的生命應該是個好人,應該有榜樣力量了。但提起父親,了解的人都說:這個人不錯,熱心腸,有辦事能力,口才也好,末了來一句「可惜,有才無德」。
父親以上的經歷,無論哪一條都應該是積陰德的大善事。那麼父親的德到底哪去了呢?
父親的悲劇就在於,他把中國傳統文化神性賦予自己的人性裏面最寶貴的善良、正直天性認為是中共邪黨教育培養的結果,認為是黨員應該起的模範帶頭作用。他沒有看清那個邪黨的本質和偷梁換柱、混淆概念的理論洗腦,不可避免的成為了那部絞肉機的犧牲品。
因為父親品學兼優,所以學生時代的父親一直都是班長、學生會主席,組織能力又強,結果文革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被盯上了。三番五次找父親談話,讓他做紅衛兵造反派頭頭,父親不願做又推脫不掉,所以在後來的批鬥行動裏面儘量的迴避,能躲就躲,甚至在一次批鬥會上父親一位熟識的老師被學生批鬥以後,父親還趁著沒人的機會,去把被打倒在煤堆裏面的老師扶起來,替他擦去臉上的煤灰,找到眼鏡兒幫他戴上。就是這樣一個舉動(本想用「善舉」這個詞,思慮再三,感覺不合適)文革後父親的厄運降臨了。
就是上文提到的那位老師,舉報了父親對他進行武鬥,使父親成為了文革後被清算的「三種人」之一,在事業高峰被開除公安隊伍、下放到礦上。
我從小就在外婆家長大的,外公是民間的書法愛好者,與那位當年的老師交好,算是書法界的名流吧。記得一次那位老師到外公家喝酒探討書法,席間外公問他說: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們也不想追究甚麼,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姑爺(指女婿)文革時到底打沒打你?那位老師遲疑了一下說出兩個字:沒打。但是,當時很多人打他,根本不知道具體兇手,所以把父親說出來當了替罪羊,這樣也可能更有利於給他平反和補償。
後來那位老師可能是一種愧疚心理吧,給了外公一副明朝時的人臨摹的一副古畫兒。我見過是一幅發黃的絹面兒的畫,算是一件文物吧,在八幾年的時候有人出過兩萬塊,外公沒捨得賣,結果畫卷最終被遺失了。
這件事情在我心裏一直有所不解,認為父親當時應該算是一個善舉,怎麼對方還恩將仇報呢?直到得法修煉後,我知道這就是所說的「共罪,共業」(參與迫害團體所犯下的業力)。因為父親身在其位,作為邪黨中的一份子,無論如何都躲不掉的,邪黨對人民所犯的罪就由那些組織的每個人承擔;就像是今天的黨團隊員一樣,不從這個邪惡的組織裏退出來,邪黨在歷史上對神佛所犯的罪,對人類,對中國人民所犯的罪行就由那些每個黨粒子承擔。並且,因為這個罪太大了,大如天,所以無論你是否實施過具體犯罪行為,那個共業共罪使得那些無知的黨團員糊裏糊塗的成為邪黨的陪葬品。
父親的事還不算是最差的結果,上天也是公平的,看到了父親不願從惡的良知善念,加上父親平時的人緣兒不錯,在掌權時期幫助過很多人,所以也只是開除公安隊伍,相關人員並沒有太難為他,到了地方也還是從事領導職務。小時候總聽大人講父親是「三把手」,境況也還算過得去。
接下來的倒查、翻舊賬兒,父親就沒那麼好過了。前文不是提到父親在任「三把手」期間義務搶險帶頭背死難礦工嗎?迎面剛好碰到中央和省裏下來視察的領導,說這個小伙子肯吃苦,起了模範帶頭作用,叫甚麼名字啊,這樣的人應該表彰。結果這一調查壞了,當年這位領導就被下放到我們所在地方被批鬥。我父親作為造反派頭頭,首當其衝當時被這位領導「記住了」,結果可想而知。
停職審查,單位領導一遍一遍來找父親談話,我雖然年紀小不懂事,但也記得父親一遍一遍的重複說:「毛主席讓我這樣幹的呀!」現在回想起來,就是父親多年從事公安工作,深知在此種情況下每句話的輕重緩急,不肯按來人誘導威逼認罪,那樣就徹底把自己扔進去真成了替罪羊了。
接下來,父親就由在家停職審查,變為到單位抑或其它單獨的地方隔離審查了。這些情況父親從來不跟家裏人說,只是多年後從一個知情者嘴裏聽說過父親當時的境況:因為父親的職業習慣和素質,記憶力超強,無論在甚麼高壓下(比如:不讓睡覺,或者其它甚麼邪黨整人的招數下)一個問題,無論正著問、反著問,父親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審查工作組的人找不到絲毫破綻。又由於有不少人為父親說話,最後做了結論:把父親開除幹部隊伍,終身不得錄用。這樣父親的仕途和理想抱負徹底無望了。
在基層做個小官兒,也算是平安著陸了。但記得從那時起,父親臉上總是陰著,脾氣越發暴躁,從一個有著基本素質和操守的優秀公安幹警變得心理扭曲,玩世不恭,行為越發乖張,整個家庭氣氛也越發壓抑,我們更不敢多說一句話,怕引起戰火。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吧。
多年後,因為文革風波也過去好多年了,父親原工作過的單位有人提出來父親是能人,要請父親出山,帶出一個新局面。記得好像是有個做警察的熟人,多次來家裏找父親談話,邀請父親出山,並開出了一些優越條件。父親只是說一些客套和混合話(指不明顯直接拒絕,應付的意思),從沒有應承過。也許是傷心了看透了吧。
寫到這裏,貌似父親也還不錯,厄運也不過如此了,和許多工人一樣平平安安混到退休。那到底是甚麼使得父親折壽30年呢?
那就是無神論害了父親,不敬神佛。最要命的是,父親明明看過《轉法輪》,卻被共產邪靈操控反對大法,反對母親修煉,破口大罵大法師父、罵大法,並且撕、燒毀大法師父的法像,這些言行都造下了無邊的罪業。父母最終離婚收場。也許是業力淵緣所致吧。
同樣我也修煉,並且母親是通過我得法的,可是父親當著我的面,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大法不好的話。記得一次我回老家發「自焚真相」單張,路過家門沒入,過後回家去看父親,他曾經問過我,外面那些傳單是不是我發的?我點了頭承認了。出乎意料的是父親甚麼都沒說,只是眼睛長久的盯著前方,狠狠地、默默地、連續吸了幾口煙,相信那時他應該知道在人的層面他的女兒在做甚麼。
父親雖然早走了,但臨終前承認我母親是好人,放下了幾十年的感情淵怨,也算是在法中善解、惡緣變善緣吧,並且退黨大潮興起時我們給他做了三退(退出中共黨、團、隊)。
在我後來的修煉當中意志消沉的時候,曾經夢到過父親。夢中看到他時,他甚麼話都沒說,用手指向城門。那是古時候那種青磚鋪就的城門樓。我順著父親手指的方嚮往門樓頂上望去,只見上面貼著一張紙,內容沒記住,只清清楚楚的看到紙的台頭一邊畫著一個飛天的圖案。應該是督促我要講真相救人。通過夢中所示,我確認他的靈魂明白真相並得到了救贖。
前文說到,算卦的說父親壽當八十有八,而去世的時候剛好五十八歲,算起來剛好折壽三十年。無神論和「一切歸功於黨」,這種洗腦,害了我的父親。
我一九九三年得法,卻沒能救得了與法與大法弟子有大緣份的父親,因此深以為憾。形成此文,在這歷史緊要關頭,更是想喚醒那些還在邪黨體制內,把迫害百姓民眾,迫害善良的大法弟子、迫害在末世救眾生的宇宙大法當作自己的工作、職責、事業,謀權求財的手段,為共產主義奮鬥終身、從而斷送自己及家人的未來的千千萬萬個父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