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一進門就客氣的說:「這麼晚還來打攪您真不好意思。」我說:「別客氣,有甚麼事儘管說。」他說:「我今年種了三畝黍子(本地特產糧),打(收穫)了一千來斤,還沒有銷路,麻煩您給我找幾個買主。」我問:「多少錢一斤呢?」他說:「我也不知道今年的行情。您看差不多就行。」我當即就說:「你等著,我給你去問問。」
我跑下樓先問了一個最熟的人,人家說已經買上了。我問他多少錢買的?他說三塊錢買的。接著我又給A找了兩個買主,一個要一百五十斤,一個說要一百斤。我回來告訴A:「問了三家,一個說買上了,人家說三塊錢一斤買的。一個要一百五十斤,一個要一百斤,你看這價格行嗎?」他說:「行,只是這數量太少了。」我就說:「那我要一百斤,我再給打電話問問我們孩子的舅媽要不要。」他心存感激的說:「那快問一問。」我撥通妻子的嫂子的電話,她問了價錢,要了四百斤。可相距百十里路,怎麼送過去呢? A一聽就說:「我兒子有私家車,他在北京上班,等他放假回來給送去。」於是就這樣說定了。
可是等了一個星期、兩個星期,等啊等,一個多月過去了,A不說話了,A的老伴給我打電話說,她家孩子放假沒回來,不能送了。這讓我很為難,距離百十里路,人家那邊是大頭,我說:「那算了吧,你再找別的買主吧。」她說:「不行,你得要,你想辦法給送去吧。」她知道我只有個代步車。我心想:這還真是攬上不該攬的事了,推都推不掉了。
突然有一天,A的老伴用別人的車把黍子拉到了我家。幸虧我有個小房子,否則還沒地方擱。這麼多黍子放我家十多天,我又怕有耗子鬧騰了。這樣到了十月初,我想,就用我的代步車給送去吧。
上午送去時天氣還挺好的,等下午回來時天變了,先是呼呼的颳風,傍晚快到家時又下起了大雪。就在這風雪交加開車都看不清路時,電話鈴響了,我趕緊把車停在路邊接電話,是A的老伴,她說:「我的黍子賣賤了,我不賣了。」當時我心中的怒火直翻騰,強忍著沒發出來,心想:「當初是你們家求我給你們家找買主,我不畏辛苦大晚上跑來跑去給你們找買主,你說給人家送到家,結果不給人家送了,我搭人搭車辛辛苦苦替你們給人家送去,又遇到這樣的惡劣天氣,我還沒到家,你就打電話對我說這些,你算甚麼人哪!」我半晌沒說出話來。轉念想到自己是修煉人,不能發火,不跟他一般見識,稍後我調整心態心平氣和的跟她說:「你別著急,我今天剛給人家送去,我還在路上呢,等會兒我回家再說。」
道路又濕又滑,我小心翼翼的把車開到小區院內停穩,上樓一進家門,呵,老倆口早已恭候著呢。A的老伴迫不及待的說:「我們樓下的剛買回來,人家三塊二買的,我那七百五十斤(黍子)差一百五十塊錢呢。你要麼給我漲價,要麼給我拉回來。」
我想修煉人沒有任何偶然的事情,我心平氣和的對她說:「別著急,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才一百斤。咱先和另兩個買主商量一下。」我馬上下樓找到另兩個買主說明因由,這兩家人說:「我們買的也不多,碰上這種人了就給她吧。」我回來跟老倆口說:「這兩個買主同意給你差價,我也給你。這個數量大的你得自己打電話問了,我給你電話號碼你打吧。」 A的老伴堅持讓我給打。我說:「這是你們家有變化,已經定好的價錢你要漲價的,怎麼能讓我給你打呢?」她沒說話只好自己打了。她撥通電話說:「哎,我的黍子賣賤了,人家都是三塊二賣的,你得給我漲二毛!」對方說:「喲,我還沒見過你這種人,定好的事情還要變卦,當初說好的給我送到家,你找藉口不送了,我家姑父給送過來,我還沒讓你出工錢呢,你還要漲價,沒見過你這麼不懂事的。」啪!掛電話了。A的老伴被噎的上不來氣,沒招了。
但老倆口就是不走,A的老伴說他們老倆口這麼大歲數了,種地怎麼怎麼的不容易等等,最後竟然脫口而出說:「你替你們親戚出了吧。」我覺的她挺可笑。但轉念想到自己是修煉人,這幾天背的法正好是師父講給我的,我得聽師父的話。看看鐘錶都十二點了,我就說:「行,我出了(差價)吧,時間不早了快十二點了,回家休息吧。」送走老倆口,我和妻子長出一口氣,總算了結了。我們發完十二點正念,休息。
當晚我了一個清晰明朗的夢。夢中我騎著自行車,車後座馱著兩塊小磨盤似的圓形白石頭,下面的石頭板塊大一些,上面的小一些,用帶子捆綁的緊緊的,很牢固。我騎著自行車往家趕。就看到路上很多人三五成群的,女人多一些,就像農村唱大戲散了戲似的,人們一夥一夥的往家趕。我前面人很多,我一剎車,因為車後邊沉,車子倒了,就聽那動靜──咕咚一聲砸在地上,我心想完了,我也扶不起來,即便能扶起來,石頭也鬆動掉下去了。當我鼓足勁往起一掫,沒想到連石頭帶車都起來了,石頭就像長在車子上一樣結實,接著往家趕。這時,凌晨三點十分鬧鈴響了。
我起床煉功。在煉第二套功時,腦袋也不靜,就想昨天發生的一幕一幕的情景,又想到夢境中自行車上的石頭捆的這麼結實,我悟到是師父把實實在在的東西──白色物質緊緊的捆在我的自行車上。是師父在鼓勵弟子。這就說,師父是最公平的,師父看的是最清楚的。就看弟子如何做。謝謝慈悲偉大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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