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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鼠日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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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二四年八月八日】「他支持法輪功!」教獸在一邊喊叫鼓勁……他倆病了,我得到了少許的喘息。我想是老天看在他倆不再對我作惡,不再降罪於他們,這才讓我們看到了神跡。共產黨的殘酷,超過了納粹法西斯;政府對無辜人的折磨和罪惡,超過了人類的想像。我能夠反駁它的唯有一句話:神總是站在正義者的一邊。
──摘自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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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前文

我喝的是洗髮香波水

「長龍」:「你爸媽沒有病嗎?」
我疑惑:「沒有啊。」
「沒有怎麼一分錢也不花!」
「你怎麼知道的?」我逼問道。
「我啥都知道!」

「甚麼都知道」幾乎成了「長龍」的口頭禪,因為他大爺官居高位,是省財政廳的處長,他最願意人前顯貴。他犯的是殺人案,雖然遲遲不判,但是對他所說的,他大爺很快會把他救出去,我還是十分的不信。

「長龍」和「四指」關係鐵,兩個人像兩隻小狗,見面就是一通掐。在力氣上,「四指」佔有絕對優勢。他號稱阿城第一刀客,體格壯得象頭牛,不過他唯一的缺點是缺個小手指。他本來是個小偷,據他說技術很高超。他也是因為殺人進來,一把砍刀捅進對方的肋骨裏去,折斷了一半在裏面。最近「四指」也變得甚麼都知道,因為他不斷被610找出去談話,對我的仇恨與日俱增。

我夜裏喝水,瓶子裏的水漏了一褥子。我的那個水瓶子多次漏水,我懷疑是他倆幹的,但是我也抓不到現行。市所允許用個人的水瓶,我來了以後一直缺水,嘴唇都開裂了,弄了個水瓶如獲至寶,但這個瓶子又被人紮漏,我很氣憤,多次說他倆,不要再紮了。

我用東西賄賂了一下伺候槽子的,他給我弄了個外殼厚實的洗髮香波瓶,這回紮不透了,但是水的味道不對勁,喝了以後,嗓子燒啞了,我還不停地發嘔,嘴裏吐泡泡。我挺恨這兩個小子的,我家送來的各種吃喝,我都主動給他們一些,但是他倆並沒有感恩的意思。

在一個階級等級非常分明的社會裏,如果一個人瞧不起另一個的話,給再多的東西也沒用。這個道理在外面適用,在裏面更實用。他們不斷地偷,不到半天,我的所有吃用的東西被偷了大半,我還不能說甚麼。賈坤也不管,我告狀的話他正好趁機會打我一頓。

我母親送來的食物,被他們毫無客氣地拿去吃了。這還不算,把我的一整包衛生紙不足五天使沒了,像趕集一樣。社會由兩種人組成,思想者和「理性人」(編註﹕這裏指只講利不講仁義與善惡的人)。民主人士和法輪功是第一種人,講良心,都遵從傳統和道義行事;其他的屬於第二種人,他們隨時根據環境做出利弊選擇。每個人都有向善的本能,中國的制度設計是惡的,讓「理性人」必須選擇惡,所以我們譴責的,首先應該是政治制度。

決戰死牢鬥獸場

「610」每天都會來一次,把皮鞋放在號裏擦,走的時候,把腳上的那雙換下來。

賈坤跟他打著哈哈:「有段時間沒拉人啊?」「拉人」指執行死刑。
「車都在外地呢,過幾天就回來。你們都沒事,反共產黨的這回死定了。」說著笑著轉向死刑犯。

「誰喝了你的奶?」 甄乾邊說邊把腿放到我身上,讓我給他捶腿。我不幹,他坐到我脖頸子上,往下蹲。我「嗯嗯」地倒氣,憋得頭暈目眩,腰也挺不起來。

「他支持法輪功!」教獸在一邊喊叫鼓勁。

「我不知道,我誰也沒看見。」我終於喘上來第一口氣。

「教獸」喊著:「給他坐飛機!」

兩個人反著手把我架起來,我彎著腰,使勁抬起頭,賈坤坐在窗台上,晃著腳:「喝你點奶還有問題啊,你還會給中央寫信啊!」

大家哄笑。

「四指」在後面用棍子捅我的屁股。我用腳把棍子踢飛了,他把我踩跪下,兩隻腳踩在我的小腿上掂。我忍不住罵他,他火冒三丈:「*****,你敢罵我!」

屋子裏「揍他」的喊叫聲四起,「成子」憤怒地掄了一隻大號可樂瓶砸向我。

我的鼻子出血了,血滴到前面的鋪板上,血讓我也失去理智。

「刀呢,把他舌頭割下來一段!」「長龍」在一旁加缸。

「四指」從前面轉過來,指著我鼻子問:「你罵誰?」昨晚,「四指」談了一宿自己的案子,最後的結論是,他具備所有從輕的情節,最多判個十五年,在這個幾乎全是殺人犯號裏,算是希望頂大的,他現在氣正盛呢。

有人來拉他,他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讓他這種人欺負了,我真**的氣不過!」

「家法處置!」賈坤站起來,板著臉說。他拉著我的耳朵掄圈,像盪鞦韆一樣的拋過來,拋過去。我拼盡全力,一邊拉他的手,一邊拉自己的耳根。我們一共轉了幾十圈,我稍不留神,就會耳朵拽脫。

我精疲力竭、氣喘吁吁,眼前一陣陣發黑。這畜生還在嘲笑我。我的叫聲已被整個樓的犯人熟知,其他犯人在說我時,就說「天天挨揍那小子」。

市所不時可以聽到慘叫聲,但是被打的人基本上是少數初次進來的。「老鳥們」路都趟熟了,他們之間親密著呢。

「教獸」給「四指」出招,不用花錢就可以減刑的方法,很顯然,現在有人把我打傷或者直接打死,共產黨肯定會給個立功表現。

「四指」向勞動號借了一條鐵環相扣的褲腰帶,在後面狠命抽打我。我用手臂擋,皮帶頭打到我顴骨上,疼得我睜不開眼。賈坤累了,坐回原位休息。

我俯下身子,認真地繫上兩隻腳的鞋帶。大家都感到了氣氛不對,但是都坐在牆邊等著看好戲。我衝過去,一把搶過鐵腰帶來扔出了監室。他揮拳打到我嘴角,哪裏流血我不知道。我從下往上揮拳掏向他的下巴,他連忙躲閃。我用手撩住他的一隻腳,結果,「咕咚」一聲,他厚重的身體倒在了鋪板上。他迅速爬起來,轉身怒吼著再向我衝來,我閃身一躲,摟住他的膀子順勢往牆上推去。「噹」的一聲,他撞到了水泥牆上。我跟上一步,把他的胳膊一提,來了一個「蘇秦背劍」。他整個人就從我的身上翻過去,實實惠惠砸在鋪板上。「轟」的一聲,整個房間晃了一下。

我的汗珠往下掉,我向四週看了看,他們也驚愕地看著我。賈坤有點急了,畢竟他是這的老大,誰都得把他放在眼裏。他把我倆先後叫過去訓話,狠狠地把我倆都批評了一頓,當然對我的批評嚴重一些。我想快速結束一切,所有的東西都在我眼裏晃動,鮮紅的鋪板在動,一會向上,一會向下。我點著頭,嘴裏諾諾地承認自己打仗不對。

琢磨不透的怪病

在死牢裏,個把月不來一個新人。這段風波很快就過去了,我和大家也都熟悉了。對「四指」,我理解他,多年的鬱積在心底的被人踩在腳下的憤恨,總要有一個口子把它宣洩和釋放出來。對我來說,我應該忍讓,我的使命是追求自由;然而卻發生了如此事件,我不認為錯在我這裏。在我的觀念裏,忍讓、寬容、自持,都不是永遠的懦弱和毫無原則的退讓。

突然有一天,「長龍」動不了了,兩條腿像兩根麵條一樣軟,用手拄著鋪邊才能走路;下午,「四指」腿也不能動了,好像癱瘓了一樣。我們都非常奇怪,怎麼就他們兩個癱瘓呢?別人都完好。把「四指」拖到茅坑上,一鬆手「銧當」一下坐到了地上。

這一幕像是在作搞笑的戲劇。大家都在議論,怎麼說不能動,就真的不能動了呢?他倆上茅廁要有別人攙著,到了地方一鬆手,直接就蹲下去了,腿一點都支不住。「長龍」瘦一點,還能搬得動,「四指」身材胖,兩個人都費勁。

過了三天,賈坤坐不住了,他倆是幫教組的主力,也是監裏年輕人中的骨幹,他出去要求大夫來看。負責我們監房的大夫姓王,已經連續兩個月沒露面,他背個藥箱來監裏探診,拿個小錘裝模作樣地從上到下一通敲,完了,也沒說甚麼病就要走。

我藉機向大夫說明我的病情。我沒說心臟的事,我讓他看了我身上的癤,已經到處都是,身上、手腳上,臉頰上都有。他向我要了家裏的電話,問我:「你家能出多少錢啊?」「大夫,你先給我些藥吧,我在病歷上簽字,我家人肯定會給錢的。」我頭回向人乞求,鼓了好大的勇氣。

「完了通知你。」油光瓦亮的頭髮一絲不苟地貼在圓圓的腦袋上,他說話溫柔細膩,真讓人如沐春風。我這一沐後就杳無音信。等我再問起的時候,賈坤對我的無知哭笑不得,他訓斥我:「你家沒掏錢,人能給你治病啊!」原來這裏的規矩是不問病情先要錢啊!

我們當中有一個小子先天性缺鉀,他說這種病和他犯病時一模一樣,是因為缺鉀的緣故,只要補充鉀就可以恢復。我們都半信半疑。母親總來,給我送進來不少水果,其中橘子含有鉀元素,我就把橘子都給了他倆吃。又過了幾天,果真兩個人都轉眼就好了,跟好人一個樣。看著他倆的這一變化,連我都瞠目結舌,我還跟他們兩個開玩笑:「下次想吃橘子了,不用裝成這樣。」

他倆病了,我得到了少許的喘息。我想是老天看在他倆不再對我作惡,不再降罪於他們,這才讓我們看到了神跡。共產黨的殘酷,超過了納粹法西斯;政府對無辜人的折磨和罪惡,超過了人類的想像。我能夠反駁它的唯有一句話:神總是站在正義者的一邊。

(待續)



(編後語:以上為王先生所記錄的自己被看守所關押期間的部份經歷,遺憾沒有完成。這篇文章是一位好心人偶然看到多年後,終於發給了明慧編輯部。據說王先生的父母幾年前過世了,他現在一個人生活,精神狀態不好,有時做臨工糊口,艱難度日。

從一九九九年七月至今,中共一直將「沒有迫害」作為洗腦所用的謊言之一。王先生的遭遇,反映了千千萬萬法輪功學員家屬的遭遇。他的文字,真實的記錄了當今中國社會的黑暗、殘暴、變態,也折射了中國大陸法輪功學員們所遭受的這場長達二十五年仍在持續的迫害。)

(c)2024 明慧網版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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