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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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二四年六月三十日】因為公司拖欠了我半年的工資,加之耄耋之年的老父親在突然放開的疫情中倒下了,病得很重,所以我在二零二二年的最後一個月辭了職,好好照顧父親,先不考慮找工作的事。轉眼兩、三個禮拜的時間過去了,一天我正在家休息,一個很好的朋友聯繫我,問我近況。我說辭職了,在家照顧老人。她說有個鄰縣的朋友新近創業,搞施工,需要一個可信的人做技術。我向她介紹了父親的情況,告訴她近期不能出去工作。她說可以等我過了這段時間再說。我問她那個朋友是做甚麼工程的,她說是在企業中承包防腐、保溫和管道施工的。我告訴她我不是搞這類專業的,去了也不勝任,而且也不想去外地。

又過了大約一週多,朋友又打電話給我,說她和那個朋友就在一起,想見見我。看對方這麼真誠,我就讓他們來我家了。簡單寒暄後,談到了這位老闆目前企業的情況,他做了簡單介紹,並說通過交流覺的我的能力和人品是可信的,希望我去。我告訴他,我對他公司目前的工程是外行,並且因為自己有多年來的專業,也不想花費很多時間和精力去學其它的專業,所以恐怕去了也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他說不用我學那些東西,用我的經驗去幫他做管理就行。朋友也告訴我:「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於是我有些動心,就口頭答應:等父親的情況好轉了,去他那兒看看再做決定。

過年後,父親的身體漸漸好起來,神志也清醒了。父親說:「我好啦,你去上班吧,別總這麼耽擱著!」哥哥也說:「該上班就上班吧,總這麼下去,也不知道甚麼時候是個頭。我和爸住一個院兒,我就兩頭兒多跑跑唄。」後來姐姐們也同意我去上班。

就這樣,二零二三年一月底的時候,我去了一趟這位老闆(以下稱D老闆)的公司,受到了熱情的招待,他在向其他人介紹我時,用了很推崇的詞。回家後,我給D老闆打了個電話,問如果我去他公司上班,身份和工資是怎樣的。他說:「你是總經理,也是總工,工資就按你以前上班的最高工資。」

就這樣,我在二月初入職了新公司。當時公司的一個施工項目正在收尾,需要向甲方申報工程量,按照公司的人員配置,這事兒就落在了我身上。可我仔細了解後才知道,報工程量可不是在表兒上填幾個數的事兒,是要按照圖紙詳細計算的,可我完全是個門外漢,從未接觸過工藝管道的安裝,更不懂識圖。所以只能借助網絡,搜集各種學習資料,從頭學起,希望儘快能具備完成工作的能力。D老闆看我一直抱著電腦在看,說:「不用學那東西,幹點別的吧!」我知道,他是不知道報工程量需要會看圖紙,或者不知道跨專業的圖紙學起來很有難度,就對他笑笑說:「我既然是技術出身,總得能和內行人溝通啊,我不想當個純外行。」

雖然我很努力的在學,可畢竟是個完全陌生的專業,既無理論,也沒實踐,施工中發生過的很多事也不了解,所以感覺很吃力。這一切我自己知道,自然周圍的人也發現了,包括項目經理C。當C經理發現我不懂本專業技術後,就表現的有些不滿,時不時的說些刺激的話。我知道,他很能幹,而且幹活兒特別賣力。所以他對我的不滿,我都理解,也都接受,從未反駁過他。

過了幾天,本次工程的最後一項──閥站開始安裝了。到貨的當天,我和C經理一大清早就到了現場,別的工人還沒到,我和C就開始拆幾個巨大的設備包裝箱。我很賣力,不斷的揮著翹棍和榔頭,一會兒身上就出汗了。儘管如此,C經理還是不斷的說:「我的哥呀,這工具不能這麼使,這哪能幹活兒?!」「從這邊拆不對,這得啥時候才能拆開?!」我知道我用的工具沒錯,現場也只有這樣的工具可用,而且施工基地的鐵皮房子我是第一次看到,根本也不知道東西都在哪兒,包裝箱的封裝我也看得懂,封板有壓茬的地方,不是吊車想從哪邊吊就可以直接拆開哪邊兒的。但我一句也沒反駁,仍是努力的幹著。

設備吊上了安裝平台,擺了一大堆。C經理一邊指揮著工人安裝,一邊帶有挑釁的口氣問我:「知道怎麼安裝嗎?」我笑著搖搖頭,說不知道。他說:「那你怎麼指導?」我老老實實的承認:「我指導不了。」就這樣,在安裝過程中,他時不時的就來兩句這樣的話,同時他也告訴我:「我文化低,不懂技術,可是我這幾天,天天都在研究這幾張圖紙,都印在腦子裏了!」於是我開始拿起圖紙,一邊看圖,一邊和現場的設備對照著。一會兒,我也大致看懂了。

晚上回到公司,吃飯的只有我和C兩個人。因為這一天下來,他很辛苦,而我又因為不能勝任技術指導的崗位讓他很生氣,就主動說了不少認可和欣賞他的話,想讓他心裏舒服些,他也沒像白天工作時那樣再說我甚麼。下班前,D老闆發來一份新圖紙,讓我看看這個活兒能不能幹,出個報價。我看了一下,告訴老闆:「這是個排風管道,技術難度不大,主要是焊活兒,但我不知道一個焊工一天能幹出多少,所以需要請教一下C經理。」老闆答應了,讓我晚上和C商量後給他結果。吃著飯,我就告訴C新圖紙的事,並問他大約需要幾個工時。他說:「我不會告訴你的。」他雖然沒發火兒,但我聽得出話中的生硬。我告訴他:「你要不幫我,這個工作我就完不成了。而且我答應老闆和你商量後回覆他的。」他說:「那我也不會告訴你。」然後說了很多自公司成立以來他付出的辛苦,但D老闆和合夥人(大家叫他「二哥」)都沒有認可他,而且有時還限制他的一些做法,都是我不了解的。說來說去,我感受到他一肚子的委屈,並且想離開公司。因為工作完不成,我只能正式的問他:「你真的下決心不幹了?」他說:「是的,因為二哥傷了我的心,D哥寒了我的心。」我說:「我回覆D老闆完不成工作,他問起原因怎麼辦?」C漲紅著臉端著酒杯說:「那我不管,他又沒跟我說過,而且我有一肚子話等著他呢!我這個人,背後說的話都可以當面說。」無奈之下,晚飯後我給D老闆打了電話,說了事情的經過,D沒著急,反而輕鬆的說:「大晚上的給我打電話,就這事兒啊?」

第二天剛到現場不久,老闆的合夥人就來了,問我新圖紙的工作量出來沒有,我把他拉到一邊,把昨天和D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他也說「沒事兒」,然後說:「人家說你在這兒插著兜兒轉來轉去的,啥也不幹,視頻都給我發過來了。」他雖然笑著說,但我能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心裏有些不舒服,還是笑著說:「對,我已經在跟著幹了。」

幹活兒中,我發現C拿著一個帶一截兒彎管的放散閥擺來擺去的,就走過去。C看到我,就問:「這個閥應該怎麼裝?」我告訴他,他現在擺的這個方向就是對的。他有些生氣的問我:「你怎麼知道?!」他以為我只是在順著他說。我指了指圖紙,「這不畫著呢嗎?」他更生氣了:「哥呀,這根本就不是這個東西!」同時指著上邊的圖說:「這東西才是!」我也大聲告訴他:「下面是平面圖,上面是立面圖,畫的是同一個東西,在平面圖上就是這個形狀。」他漲紅著臉,轉身離開了。

晚上吃飯,D老闆和合夥人都在。我本想一定要向兩位領導誇讚一下C的工作能力和辛苦。可剛端起飯碗,對坐的C就說:「有的人工作能力不行,心態也不對!」我還沒等反應過來,他就直接對我說:「章工,你為甚麼在現場晃來晃去的不伸手?為甚麼把現場的生料帶故意踩壞了?!」我的腦袋「嗡」一下,本以為他可能會向兩位老闆訴苦,沒想到竟在這時直接衝著我來了。我告訴自己:我是修煉人,不能生氣,有話要好好說。我說:「其實你剛才提的這兩件事現場都說了,我沒解釋,以為過去就過去了。現在你既然這麼正式的提出來,那我也說一下。我在現場沒像別人那樣悶頭兒幹活,是因為我是做技術的,可我現在水平不夠,我就得各處多看看,全面了解,否則下次有這樣的活兒我還是不會。關於生料帶的事,是因為現場忙來忙去,那東西礙事,我用腳把它扒拉一邊去了,根本沒用腳踩,你可以現在把那東西拿來,如果它有一點變形,就算我踩了。」C接著發火兒:「你家裏有活兒、裝修,你也不上手嗎?!」我說:「對呀,我花錢請人幹活兒,我應該監督質量啊!而且,我這麼多年就是搞技術的,做指導的,就是監工啊!」

這時旁邊的老闆在桌下碰了碰我的腿,示意我不要再說了。我一想也是,雖然知道自己是修煉人,不能在遇到矛盾的時候和常人對著幹,但剛才的語氣已經不太平和了。C繼續以槍炮似的語氣說:「你就算沒踩也應該用手撿起來,那是心態問題!我從公司成立以來,就從來沒認為自己是在給老闆幹活兒,我是在給我的兩位哥哥幹,在給自己家幹,而且我也不是為了錢,為了掙錢我沒必要這樣幹。」 ……說到最後,幾乎哭了起來。

我知道自己心裏也有些不平靜,就慢慢出了廚房,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眼睛對著茶几上的筆記本電腦,靜靜的聽他們說話。其實,這個時候我可以直接回自己房間睡覺,但我悟到,這是我修煉提高的機會來了,師父說的需要修煉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悉尼法會講法》)的場面發生了。眼下的情形,對於多年工作備受推崇的我來說,我告訴自己:今天無論發生甚麼,都靜靜的聽,不和人爭,找自己的問題,用真、善、忍的原則要求自己。

一會兒,他們三個一邊說著,都陸續從廚房來到客廳,這時的話題已經是C在表達對兩位老闆的不滿,而且怒氣沖沖。二哥在不斷道歉,而且擺出兄長的樣子耍兩句混腔。D老闆雖然沒發火,但臉色已經很難看,因為C的不滿意主要是對著他的,就對C用了很重的語氣說:「像你這麼說,我也天天的不幹活兒,在辦公室裏喝茶,工作都是你幹的,我也沒用了唄?!你幹工作像給自己家幹一樣,當然好,可也不能你想幹啥就幹啥,都不聽我的了呀!」C喊著:「我沒那樣說,我只是說我這麼玩兒命幹,越來越得不到信任,會幹的不如會說的,我寒心,我走得了!」這時我忍不住說:「C經理,你別生氣了,其實這事兒可能是我的問題,你們三位本來好好的,我一來……」還沒等我說完,C大聲吼道:「你閉嘴,你算幹啥的?!我們哥仨說話,沒你說話的份兒!」接下來,C一邊表達對D老闆的不滿,一邊在提到我時極力貶低我的能力和人品,甚至話裏話外的帶了髒話。時間在語言的狂轟濫炸中過去,我不再說一句話,靜靜的聽,有時閉一會兒眼睛,觀察、體會自己的內心變化。

次日,D老闆告訴我,二哥再找C談一次,不行就開除他。我聽了思想中閃過一絲的輕鬆,但馬上意識到不對,我說:「還是儘量別讓他走吧,他的能力和幹活兒的態度都沒說的,他對我有看法也情有可原。如果真讓他一氣之下走了,對他、對公司都是損失。」老闆說:「沒人真想轟他走,但像他這樣誰的話也不聽,目空一切,都衝著我來了,我怎麼辦?」

下午得知,C留下來了,而且向老闆認了錯。老闆也宣布,第二天就讓我去鄰縣的另一個施工基地,這兒的事不管了。晚上吃飯,相對和氣,二哥說:「章工,要麼我讓C給你道個歉?」我笑笑說:「不用,其實C說的情況都是真的。另外,這是我們兩個的事,你就別管了。」旁邊的C也笑了笑。二哥走後,就剩了我和C兩人。我想大法弟子和常人發生矛盾,百分之百是大法弟子的錯。我不能把這個遺憾帶走,也不能把這個遺憾給C留下。於是我主動跟C說,因為他能力很強,又那麼賣力,真是拿公司的工作當自己家的事在幹,所以看到我既不勝任又不伸手幹活兒,心裏不痛快是正常的,換作我也可能有這種想法。自己付出了那麼多,沒有得到相應的認可,心裏也一定很難受。來了我這麼一個明明技術不行、幹活還不積極的人,卻得到老闆的信任,確實會心裏不平衡。C感受到了我的誠意,也坦誠的說:「我就是這破脾氣,有話藏不住,其實我不是針對你。如果針對你,我在現場就等你指導,你不指導我就說不會幹。」我向他表示感謝,也笑著告訴他,我是個外行,但是再來這個活兒,我不用圖紙都能弄上。至此,我和C不僅和好如初,而且關係比以前又進了一步。

第二天,我如期到了另一個工地。這裏有D老闆的合夥人Z經理和帶班的Y。剛到工地的第一天,Z給了我一張鋼結構的圖紙,讓我先熟悉著。當天晚上,他又給了我一張我本專業的圖,讓我給他出個預算,我答應一天後給他出結果。次日中午,Y打來電話,讓我不忙時到工地去跟著處理岩棉。為了不發生在上一個工地的問題,我答應了Y。

兩天後,D老闆來了,問我這兩天在幹甚麼,我如實告訴他,在幫Z經理做預算,還和Y去工地處理了岩棉。本來我以為這樣做,會讓老闆看到我到一個新地方在努力和同事搞好關係,誰知他一下沉下臉來,「我每天給你開幾百塊錢,你給他(指Z)幹活兒?你是做技術的,跟他們撕岩棉去幹啥?!」我對老闆的態度有些意外,但簡單解釋後馬上承認錯誤:「如果不發生在那邊和C經理的事,我不會這樣做的。既然你說了,我馬上按照你說的開展工作。」中午我和D老闆去外邊吃飯,席間,老闆有意無意的談起,其實上次的問題確實怪我:「給了你二十多天的時間,工程量還弄不清,提前知道閥站要來,也不把圖紙弄明白。現場那個工人問你怎麼安裝,就是C故意讓他那麼做的。C表達不滿,其實就是針對你的……」我被弄了一頭霧水,簡單說了兩句後,發現竟不知從何說起了,同時感到吃過這頓飯,我可能就該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我撇開所有的具體問題,直接問他:「咱們一塊兒回憶一下,我是怎麼來的?從我們一接觸,我就一再向你表明:公司涉及的工程我都不懂,我不是搞這些專業的,尤其是我沒有意願改行從新學一個新專業,否則給多少錢我也不來,因為我幹不了。你當時答應我只是來做管理的,不是嗎?」沒想到,老闆聽了我的話竟狡黠的一笑,「當老闆的誰還沒點手段呢?」我一時不知該說甚麼好……

第二天,我去施工現場,先了解了一下過往幹過的十幾個工程,施工的時間、隊伍、人數、施工要求以及曾出現的問題我都一一做了統計,作為以後工作的參照。然後,我一個人在工人剛剛施工過的地方仔細觀察,了解施工手法和效果。這時,D老闆打來電話,說那邊的工程該報決算工程量了。我告訴他我能做的部份我已經在表格中修改了,並塗了顏色。還有一部份圖上找不到,需要C按照實際施工情況與甲方溝通確認。其實這些話我在離開前都已經和老闆說過了。可電話那頭兒的老闆竟說:「這是你的工作,需要聯繫應該你去,別指望別人!圖紙不全,你找甲方要!你實在算不清,咱們就花錢找專業人算一下。」我不再說甚麼,我知道,提高心性的機會又來了。

我回到辦公室,從新查了一遍,按照圖紙目錄,一張圖也不缺,但圖上卻找不到所需的部份。我閉上眼睛,把整個事情想了一遍,又認真的體會了一下自己的內心,然後給老闆發了一條信息:「剛才,我又仔細查了一遍,圖紙一張也不缺,我也看了相關圖紙,仍是找不到相關的部份,也可能是我看圖能力沒達到。所以,為了不耽誤事情,如果需要,就聘請專業人員做一下吧。真的很抱歉,我完成不了自己份內的工作。」

然後,我沒再等老闆的回覆,平靜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把辦公室的垃圾倒掉,開車回家了。到家後,我又給老闆發了一條信息:「很抱歉,辜負了你的厚望!我本來還想再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看看自己從能力和心態上能不能勝任現在的工作,可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不用了,不必逞強了。尤其是,我這幾天沒明確跟你說──因為我長時間不能回家,耽誤了不少事,我也確實該回去了。你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我已經到家了,感謝你的看重,只是我很差勁兒,再次致歉!辦公用的筆記本電腦和鑰匙都在桌上。祝你有成!」

回想一下,這一個月的所謂總經理的工作經歷,對我來說就像雲遊了一番,遇到了我修煉中應該遇到的,也在心性的考驗中提高了我應該提高的。這番經歷之後,我感覺進一步放下了利益之心、爭鬥之心、求名之心和不讓人說的心。

弟子無限感恩師尊的苦心安排,唯有聽師父的話,走好最後的修煉之路。

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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