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慈悲使我走過艱難的歲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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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二二年三月二十一日】修煉法輪大法後,我的心態從自視清高,嫉惡如仇,眼睛容不得沙子的半空中降到了地面,逐漸能在一個比較圓容、全面、客觀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和周圍的人和事了。單位的同事、領導也高興了,單位裏終於少了一個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的「刺兒頭」,多了一個善解人意的年輕人。

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中共開始迫害法輪大法後,校長們對我說:「我們想了想,你還是煉吧。如果你不煉了,又回到從前,我們可受不了,你注意安全就行了。」當時我也覺的自己跟從前比修的也不錯了,從學生到家長,從同事到親友,都覺的我與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一位老教師目睹我從看守所被非法關押回來後不准我上課,讓我打掃衛生,而我樂呵呵的任勞任怨時,他感慨道:「共產黨沒把你教好,法輪功把你教育好了。」

一、去北京

(一)可貴的中國人

二零零零年,我第一次去北京上訪,長這麼大,我從沒獨自出過門,連火車票都不會買。這次我是從家裏被看守的情況下逃出來的。在師父的點化下,我選擇了坐火車去異地。因為錢不夠,我只買到一張三天後臨時加車去北京的慢車票。

我在候車室坐了三天三夜,由於沒錢買東西,我幾乎沒吃甚麼。旁邊兩個小伙子是去打工的,漸漸大家熟悉了。其中一個長相很善良的小伙子上車前,非要把他在北京當廚師的哥哥的傳呼號留給我,囑咐我有難處到北京找他哥,就說是他弟弟的朋友就行了。我問他:「你不擔心我騙你哥哥?」他搖頭,認真的說:「我看的出你是一個上班的人。現在三月份,你這麼急去北京,一定有大事。我也感受的到,你跟一般人不一樣,你很善良、正派,那你一定是幹正事。我沒有錢,但我會盡力幫你的。」雖然我也想把電話號碼留下給他,但考慮到對方的安全因素,在謝過他之後我猶豫再三,還是撕掉了,我不能只考慮自己。

在車站,我碰到一個二十九歲的農村女子求助。她為了躲避計劃生育,背著女嬰去湖北十堰投奔在工地打工的丈夫。她拖了一個裝滿舊衣服和澱粉的化肥大口袋,澱粉是準備以後做涼粉賣維持生計的。我試了試,幫她背孩子我不會背,就幫她一起把口袋抬到了車上。由於是春運期間,又是回城務工人員乘坐的臨時加班車,車上擠滿了人,只能站著。我數了數包裏不多的錢,花十多塊買了一個塑料小板凳,讓她坐下了。車子開的特慢,每個小站都要停很久。

第二天,我站不住了,想坐一下她裝澱粉的大口袋。她擔心口袋被壓壞了,不讓。正在為難,旁邊一個男子開口了:「你是不是太自私了?我看到她花錢買的凳子讓你坐。她站了這麼久,你個破口袋,有甚麼坐不得的。不讓坐,那好,你把凳子還給她,你自己站。」我本想算了,就堅持站吧,可周圍人一聽不樂意了,非要我坐在口袋上,她也不好意思了。

她不會帶孩子,說在家都是她母親帶的;又不給孩子吃東西,孩子哭了,她也跟著哭;又把著小孩在車廂地板上拉屎。周圍的人很煩她,都在指責、罵她,她更不知所措了。我只好高價買了包旺仔小饅頭,一小提廣柑,我把饅頭捏細了,餵給孩子;又將柑子掐開,把汁水擠到孩子嘴裏。孩子吃飽了,不渴了,睡了。我去撿來報紙,把地上的屎、尿擦乾淨,把廢紙扔了。

旁邊有個小伙子問我:「妹妹,我們都看你和她根本不像一路人。剛才你不在,問她,她說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是真的嗎?」我點頭。他更覺的奇怪了:「不認識,你還這樣幫她,為啥呀?圖啥呀?我可不幹。你真是個好人,你是幹甚麼的呀?怎麼現在還有這樣的事兒呀?」

車上滿是警察,一趟又一趟的來回檢查,我沒有告訴他。可是扭過臉,旁邊一個年紀稍大點的男子衝我神秘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幹啥的,你是煉法輪功的。」我有點吃驚,他接著說:「我們村有好多煉功的,都跟你一樣,對人好。」我放心了,告訴他:「你先別說,我要去北京上訪,怕有麻煩。」他說:「你放心,我不亂說。」

過了一會兒,我悟到在車站我就應該告訴去廣西打工的男青年實情,卻由於私心,過於擔心而錯失機緣。現在這肯定是師父安排的,不能再錯過了,免的心裏慚愧、自責、遺憾。於是我把自己的真實情況,進京的原因告訴了周圍的人。

結果這十幾人都是去北京打工的,他們聽後有點吃驚,又很佩服。其中一個穿戴比較講究,看來見過世面的男子,是獨自去當廚師的,他讓我把《轉法輪》書名寫在本子上。他說他同學也在煉,以前跟他講過,他不相信,認為現在的東西都是騙人的。這次回家,一定要借《轉法輪》來看看。

另外幾個小伙子誠懇的說:「姐,你千萬別去。我們在天安門就看見抓你們的,還要打,你去了會危險的。你要是沒地方去,跟我們到打工那吧,我們幫你。」我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火車進站了,我往車廂門口走……我用僅剩的三十元錢打車去了天安門。

(二)「唉呀,你膽真大。」

我第二次去北京,是帶著五歲的孩子去的。我已經知道如何照顧自己和孩子了,包裏也揣了當月的幾百塊錢工資。可是我帶著孩子和另一個十四歲的北京女孩被北京懷柔看守所非法關了兩天後,放我們時,已是晚上了。

走了一截路,遇到路邊有兩個擺攤賣汽水的人。我把自己的身份和看守所裏面如何迫害大法弟子的事講給了攤主聽,她們表示同情。其中一個女的說:「我們村也有不少煉功的,我以前也煉過。你等著,我回村找輛出租,讓他把你拉到地鐵,你花三塊錢買張票去西站,趕緊帶孩子回家吧。」車來了,談好了價錢是一百五十元。我的包裏除了買火車票的錢,只剩了幾十元了,不夠。幸好北京小同修包裏剛好有別的同修給她的五十元錢。

因為是十月初長假的最後兩天了,返家人很多。一個姑娘沒買上票,坐在了我的座位上,人都上齊了,我還站著。當弄明白後,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讓她和我擠著坐。這趟是從東北開過來的火車,人們慢慢都有點熟了,逐漸議論起在東北上火車必須罵法輪功。人們很疑惑,這個法輪功到底是怎麼回事?中共怎麼搞的這麼嚇人啊?

有個六十多歲的小老頭看起來性格有些古怪,一直沒人跟他搭腔,只有我招呼孩子喊他「爺爺」,他也高興而自尊的答應著。這時,他卻一字一頓的說了:「告訴你們,法輪功,我知道,是好的。」旁邊的人說:「憑甚麼?」他說不出來了。我接上了話:「這位大叔說的對,是好的,我就是煉法輪功的……」聽我說完,人們將驚異而略帶佩服的眼光投向了我。一個中年女人說:「唉呀,你膽真大。在東北那寫上就要抓人的。」

回到家,母親告訴我這幾天派出所往家打了很多電話,套問我的去向。還好,第二天早上,我準時出現在校門口。

(三)輕輕一抖手

最後一次去北京,我已是流離失所在外。二零零一年元旦,我幫遠方山區的十幾位同修和本市幾位同修買了二十多張火車票,我們一起到了北京。

那天,天安門廣場「法輪大法好」的喊聲和橫幅此起彼伏。我站在天安門城門門口,喊出了「法輪大法好!」一開始,我擔心把我的包弄掉,就把包背在了背上,想萬一被摔在地上也不疼……胡思亂想。可等我往那兒一站,手高舉抱輪的一霎那,思想好像停住了,只聽見周圍遊客的議論聲:「看啊,法輪功!」

兩個警察衝我跑過來,其實只有十來步遠,可是我發現他們跟我好像處在了兩個空間,他倆的動作看著像電影裏的慢鏡頭。我不停的喊:「法輪大法好!」都快喊不出聲了,他們才跑到我身邊,抓住我的胳膊,來堵我的嘴。我輕輕一抖手,他倆就被彈了出去。對講機響了:「有幾個人?一個女的?讓她閉嘴。」「警力不夠,請支援。」「你們兩個男的,一個女的,還不夠?」

又來了兩個武警,四個人把我拖到了一邊,隨後我被非法關押到了延慶縣。看守所的犯人幾乎放完了,空出房間專門關法輪功學員。北京的冬天還是冷,鋪板上甚麼都沒有,暖氣也沒有。幾十位同修已經都絕食幾天幾夜了,有幾位在刑訊逼供中受了傷,動不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一個年輕女孩給大家朗讀師父的經文,當聽到:

「一個神下來度人,人把神釘在十字架上,人有多大的罪呀,到今天還在償還。可是那不只是人幹的,是更高層次的生命敗壞了造成的」[1]。

我一下悟到了,脫口而出:「我們不能呆在這兒,大法弟子是神,也是下世救人的神,和這些覺者一樣。如果世人迫害我們,就犯了把耶穌釘在十字架一樣的罪,我們不能讓他們再把我們釘在十字架上了。如果那樣,我們不怕吃苦,可他們卻會被毀了。我們今天所承受的一切,如果不是師父承受了,我們的肉身早已不在人世了。但是我們不能呆在這兒,一定要出去,要理智,要用智慧……要穩住。」

警察、工作人員氣急敗壞,一個當官的說:「死老江,不幹正事,專弄這些事,淨瞎整。這延慶縣這麼多煉功的,要是人都死在這兒了,我今天下班還沒回家,可能這全城都傳開了。不抓壞人,整好人,甚麼東西。你要整,你拿個公文來啊!一二三,我們照著來。甚麼都沒有,口頭傳達,憑甚麼,憑感覺。要是感覺錯了,將來算賬,誰負責?誰來幫我擔。呸,混賬東西!」後來他們把同修,包括溝通的阿姨、其它監室的人陸續分批都放了。

出了看守所,外面早就下起了鵝毛大雪,人們說高速公路封路了。我和三個阿姨招了輛麵包車,可便衣使壞,換下了司機,把車開到了一個派出所的門外,讓我們下了車。一會兒,周圍有許多人開始守上我們。我不能動,躺在雪地裏,三個阿姨坐著。漫天的雪花飄呀飄,把我們蓋上了。

下午,一個老大爺受不了了,走過來,摸摸我的袖子:「這麼薄的衣服,這閨女一定是南方來的,這可遭罪啦!」這時,我的聽覺、思維能力特別敏銳。路邊飄來一句話:「走,封路了,坐火車去北京。」我的腦子裏迅速打出一套行動計劃。我捏捏阿姨的手,讓她湊近,悄聲告訴了她。我悟到,我們四人是個整體,就像唐僧師徒四人取經一樣,必須齊心合力,今天才能闖過難關。

我們拖著、拽著,互相扶持著去火車站。我們找不到路,走也走不動了,向人求助。路過的大人們都不理我們,來了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把我們送到了車站。阿姨觀察了一下,車站內外圍過來上百個警察、便衣,就為了我們四個。

一個玩耍的小女孩告訴我們:「這兒沒去北京的火車,是到張家口的。」怎麼辦呢?一會兒,小女孩又過來:「婆婆,對不起,剛才我說謊了,是那些叔叔讓我說的。我想起媽媽說好孩子不撒謊。那兒停的車就是去北京的,馬上就要開了。」我們打聽到是上車再買票,就決定上。如果壞人干擾,我們一起喊:「法輪大法好!」把他們幹的壞事講給老百姓聽,曝光邪惡。

車要進北京站了,我們四人換了節車廂,甩開特務,把票分開,每人自己出站。我一下子溜進人群,戴上褲包裏的眼鏡,借了把木梳梳理好頭髮。

下車後,雪厚厚的,像鋪的被子,人們在雪地裏吃力的走著。我從車廂門下到地,發現自己輕的像個氣球,兩步飄出了站。剛出站,一輛出租車停在我面前,人下車,我上車。道路兩邊擠滿了等出租的人群。司機說:「敢情我今天好像就是來接你的,那女的非要我開進站,死活不下車。一路有人招手,她不讓停,沒辦法。剛停下,你就來了。」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師父的安排。

(待續)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導航》〈北美大湖區法會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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