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後不久,我哥就在城裏結了婚,不久有了孩子。為了照顧小姪子,父母住進了哥哥家。父母在哥哥家既要帶孩子,又要做家務,很辛苦。就是這樣,嫂子還是不滿意他們,所以父母過得並不快樂。
我看在眼裏。後來我貸款買了房子,那時小姪子已經上幼兒園了,我就把父母接過來住。家務事儘量自己做,每天噓寒問暖,雖然那時生活條件並不太好,但至少父母不會受氣了。
父親在進城之前,得過一次腦血栓,在哥哥那裏時,又復發過一次。所以到我這裏來之後,幾乎每年都要住一、兩次院,後來漸漸生活不能自理,我都盡心照料。
而我自己從小就體弱多病,經常感冒吃藥。對人生中病患的痛苦,感到無法擺脫,心裏很是苦惱。有一次,我禁不住問一個老中醫:「人為甚麼會有病呢?這個病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老中醫告訴我:「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病呢?」我聽了很失望,好像這個病就是吃五穀雜糧造成的,那意思就是不可避免的。
因為我善待自己的父母,父母也經常在親友中誇我孝順,漸漸的我就成了親友圈中公認的孝子,在當今這個世風日下、孝道不昌的社會裏,顯得較為突出。
二零零八年,父親去世不久,我開始走入大法修煉。很快我的身體就達到無病一身輕的狀態,同時也明白了人得病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前世欠下的業力造成的。當我滿懷激動的把自己得法的喜悅和親人們分享,想不到卻遭到了親人們的一致反對。他們對大法的認識全都是中共邪黨所灌輸的那些謊言,他們不但不相信我的話,反而說我是「中邪」了。
二零一零年,我因為在外講大法好的真相,被邪黨人員綁架,被非法勞教兩年。這一下更是在親友圈中炸開了鍋。我這個從農村考上大學,工作也不錯,前程看好,又有孝心的,一直被長輩們用來當標桿教育其他同輩和晚輩的楷模,現在卻「淪落」到去「坐牢」,可想而知,這樣的落差,對我和我的親人,都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兩年後我回到家中,當我明確表示還要繼續修煉時,哥哥姐姐們再次一致強烈反對,並動員老母親勸阻我,還鼓動母親搧我耳光。我坐在床上,母親進來了,我看著她一臉的煞氣,彷彿已不是我原來認識的那個慈祥的母親。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對父母的悉心照料,處處為他們著想,現在因為堅持自己的信仰,母親卻要這樣對我,個中滋味,無以言表。我怔怔的看著她,她狠狠的罵了幾句,轉身走了出去。
二零一五年,我再次被邪黨綁架到看守所,被非法關押十五天。出來後,發現母親已面臨無處可去的問題。哥嫂不願再接納她,五個姐姐、姐夫、哥哥都不願收留她,他們商量著準備在外面給母親租房住,房子都看好了。
更奇怪的是,他們在對母親的去向安排中,完全把我排除在外,把我視為一個對家庭不負責任、心智不正常、無贍養能力的人,用五姐的話說:早知你會這樣,還不如當初生下來時叫母親把你一屁股坐死算了。母親也跟著這樣說。我聽了心中生起無比的傷感。這個最有孝心,最負責任,最願意贍養母親的人,卻被他們說得一無是處,一錢不值,在他們的眼中,我成了這個家庭的廢人、罪人。
儘管他們剝奪了我贍養母親的權利,我還是極力反對讓母親一個人在外面租房住,對他們姐弟五人都不願接納老人的做法進行了譴責。他們不得不選擇其它的辦法,最後三姐和三姐夫同意接納母親。哥哥起草了一個贍養協議,協議中把我說成是在「生病」,不具備正常的贍養能力,由哥哥每月給三姐1500元錢,另外三個姐姐每月給三姐100元錢。在把母親送到三姐家去的時候,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們、還有兩個姪子都去了。那天,恰好我陪妻子回娘家,沒有去。
按農村的老風俗,父母都是由兒子贍養,所以之前一直都是我和哥哥在贍養老人,從沒讓幾個姐姐拿過錢。所以這次在哥哥當眾宣讀贍養協議的時候,二姐夫強烈反對,一口咬定協議有問題,不願出那100元錢,雙方發生了激烈爭執。二姐夫的兒子聽到爭吵聲後,到廚房抄起了一把菜刀,大罵哥哥不孝,要去砍哥哥,幸虧被二姐和其他人勸住了。最後他們弄得不歡而散。從此哥哥和二姐一家就斷絕了往來。
母親在三姐家暫住了下來。前半年,由哥哥每月負擔1500元生活費。半年後,按理該由我把母親接回來贍養,可如果那樣的話,我的孝心孝行又會讓幾個自稱有孝心的哥哥姐姐們臉上無光,他們之前把我說成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人,那就等於是扇他們的嘴巴。所以他們告訴我,母親不願到我這裏來住。我知道他們的意思,沒有多說甚麼,每月按時給三姐1500元錢,雖然那時我的經濟並不很寬裕。
由於她們母女倆很多年沒有在一起生活,突然住到一起後,彼此的性情一時很難磨合,三姐和母親經常拌嘴,後來發展到爭吵,再後來根本無法在一起生活下去。母親再次面臨無處可去的問題。
最後母親雖然一百個不情願,但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被哥嫂和三姐匆匆送進了敬老院。哥哥告訴我,這是新時代的贍養方式,是盡孝的表現,在台灣早就普及了,在台灣如果子女不送老人去敬老院,反而會被說成是不孝。我一時無語。
半年後,我打電話問母親,願不願意到我這裏來住。母親一會兒說來,一會兒說不來。我知道她有顧慮,一是顧慮哥姐們會不高興她到我這裏來;二是顧慮我的妻子會不會歡迎她;三是顧慮我如果再被迫害,她又將無處可去。我跟妻子商量好,並徵得哥哥的同意後,把母親接了過來。就這樣,母親半年在養老院,半年在我這裏。我也曾想讓母親一直住我家,但妻子不同意。這樣一晃三年過去了。
妻子在單位有一套三十平米左右的小套房,與母親的妹妹(我的么姨)在同一棟樓。一天,母親告訴我,說她不想住養老院了,想到那裏住,哥哥已經同意了,就看我們願不願意。我和妻子商量後,決定把房子裝修一下,以適合老人居住。那套房子十多年了,門鎖不好開,牆壁也髒了,地板是瓷磚的,臥室和衛生間的門都壞了,開關插座也不好使。我們把門鎖全換了,開關插座按適合老人生活起居重新布置,把地磚換成木地板,把牆壁粉刷一新。一切收拾妥當,母親看了很滿意,哥姐們也很滿意。尤其是么姨,早就想把她自己的房子裝修一下,跟她兒子說了好幾回,都沒見動靜。看到我專門請假給母親裝修房子,心裏十分羨慕。這件事在親友中也傳開了。
母親由於年紀大了,思維與性情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再加上幾十年來養成的一些生活習慣很難改變,所以難免會跟妻子發生摩擦。妻子有時會非常討厭母親,向我訴說她心中的不滿。我告訴她,人都有老的一天,如果你不能容忍老人,那麼等你老了,你的後代也可能無法容忍你。現在的人把孩子當作寶,把老的當根草,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孩子身上,以為自己對兒女好了,以後兒女就一定會對自己好,其實這是緣木求魚,南轅北轍。等兒女長大後,自己發現,並不像自己期望的那樣孝敬自己時,反過來又去抱怨兒女的不孝,那有甚麼用呢?要想兒女孝敬你,你現在就得孝敬老人。就像大法師父講的:「人活著就是業力輪報。你欠他的,他來找你要債,要多了下回他再還你。兒子不孝順父母,下回倒過來,就是這樣輪來輪去的。」[1]
自古以來婆媳關係就難處,尤其在當今這個孝道不昌的社會裏,媳婦和婆婆的地位正好掉了個個,媳婦強勢,兒子軟弱,婆婆受氣,早已見慣不怪。可這些年母親在我這裏,妻子沒有跟她紅過臉,沒有讓她受過氣,沒有跟她吵過架。常言道「媳婦不孝兒不孝」,意思就是媳婦不孝跟兒子不孝有很大關係。媳婦與婆婆有矛盾時,做兒子的如果不能守住孝道,用正確的道理從中調和,老人的日子就會難過。
每當妻子與母親發生矛盾時,她一般不會當面頂撞母親,可事後會把氣全撒在我身上,為此我也沒少挨妻子的打罵。妻子有時在我面前抱怨母親的種種不是,甚麼說話不中聽呀,衣服襪子亂放呀,極端自私呀,愛管閒事呀,不識好歹呀,出爾反爾呀等等。每逢這時,我都用大法的法理開導她、安慰她。我告訴妻子: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個「寶」不是說她真的會給你甚麼好處,相反她可能會給你製造麻煩,在幫你消業的同時,還會給你德,這個德可以換來福份。妻子雖然不修煉,在我的影響下,也明白一些道理。所以在我的連哄帶勸下,一般情況下,妻子都能釋懷。
考慮到母親年紀大了,哥哥和我商量著在離老家30公里左右的公墓給母親買了一塊墓地。後來母親說她不想葬在那裏,想葬在老家,為此經常在我和妻子面前說起這個事。前段時間,哥嫂到我這裏來,妻子當著母親的面跟哥嫂說了這件事,以為母親會跟哥嫂表達同樣的想法,然後大家一起商量看能不能給母親換塊墓地。沒想到母親矢口否認,說她從來沒說過這件事。妻子獨口難辯,本是一片好心卻落得兩面不是人,心裏氣的不行。
等哥嫂走後,妻子又是拿我出一頓氣,說她再也不想看到母親。我按照大法「真、善、忍」的標準守住心性,「打不還手,罵不還口。」[2]等妻子發洩完了,我平靜的對她說,你說的我完全相信,我也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她是我的母親,我總不能把她趕出去吧。她年老神衰,思維大變,咱不能跟她較真,否則就是自尋煩惱。大家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低頭不見抬頭見,要彼此包容,以和為貴,這樣相處才會和諧,才有快樂幸福可言。否則,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這個日子過起來就老火了。至少作為丈夫我是理解你的,我也會帶給你安慰,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妻子是屬於那種心直口快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多數情況下,還是通情達理的。經我這樣一說,慢慢的她的氣就消了。
二零一八年除夕,我們一家在哥哥家過年。晚上妻子和哥哥分別把過年錢裝在紅包裏,送給了母親。他們在客廳看電視,我在臥室裏看神韻晚會,中途母親進來過一次。過了一會兒,母親開始找她的錢,說她的錢不見了。大家都認為不可能,讓她再好好找找。結果母親卻說懷疑是我把她的錢拿了,大家都說不可能。最後母親把錢找到了,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妻子進來跟我說這件事,為我打抱不平。我聽了一笑了之,根本不往心裏去。我知道,人老易糊塗,生老病死都是苦呀!
妻子有時也會為我打抱不平,說我對母親最好了,可母親卻說哥姐們對她不好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修煉大法,不遭迫害,她就不會被攆來攆去,明明是他們自己不孝,卻把責任全推到了我身上。當然,作為不修煉的常人,妻子有時也會有意無意的離間我和母親的關係,我都從不動心,對母親一如既往的好。如果我不修煉,就不懂師父講的法輪大法的法理(宇宙的特性),說不定我也會被妻子帶動,借勢一歪不管母親了。可是我修了大法,師父告訴我們:「我們在常人社會中修煉,孝敬父母、管教孩子都是應該的,在各種環境中都得對別人好,與人為善,何況你的親人。對誰也一樣,對父母、對兒女都好,處處考慮別人,這個心就不是自私的了,都是慈善之心,是慈悲。」[1]所以,這些年來,不管母親理不理解我,怎麼看待我,怎麼對待我,在大法法理的指導下,我最終都能做到無怨無恨的侍奉母親。
母親一生也不容易,外婆家被中共打成「地主」,母親從小吃了很多苦,親歷中共歷次政治運動的邪惡,被中共邪黨製造的恐懼嚇怕了。加上我被中共迫害,更是給她的晚年留下了深深的創傷。這些年來母親在我這裏,我很少讓她做家務,飯菜也儘量符合她的口味,孩子出生後,也沒讓她給我帶,上學放學也沒讓她接。母親有甚麼要求,我一般都會順著她,滿足她。母親有甚麼心事,也願意跟我講。母親有甚麼不足,我都儘量去體諒她。雖然她不支持我修煉大法,我依然用善心待她。
前段時間,五姐到我這裏,誇我妻子孝心好,我順口調侃了一句:沒有這個好兒子,哪來的好媳婦呢?五姐說:「你也知道呀,所以你要明白你對這個家有多重要,一定要珍惜。」那天,二姐夫也跟我說:「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母親也說你的孝心最好,說她全靠你左右照顧。」我聽了很感慨,親人們也在漸漸的認同我和大法了。
因為我的孝,而映襯出別人的不孝,所以當我落難遭受迫害之時,他們才會藉機對我進行醜化抹黑,把一切都誤解為我修煉大法;因為大法的善和正,映照出中共的惡和邪,所以中共才要動用整部國家機器,極力對大法進行造謠攻擊。可謊言終歸是謊言,烏雲遮不住太陽。迫害中,大法沒有倒下,反而洪傳世界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大法弟子也沒有屈服,而是在社會上,工作中,家庭裏,堅守著「真、善、忍」的修煉原則,用自己的言行證實著大法。
我相信終有一天,真相會大白於天下,這一天很快會來到!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轉法輪》
[2] 李洪志師父著作:《悉尼法會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