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那時是很恐怖的。中共迫害法輪功已有五個月,各地大法弟子在殘酷迫害面前,挺身而出,前赴後繼的到北京上訪,說句公道話,希望制止迫害。我修煉法輪功兩年多,深知法輪功是按照「真、善、忍」修煉人的心性,於社會有百利而無一害。自己在修煉實踐中受益無窮,有很多親身體驗,我有義務以親身經歷去證實大法,反映實情。所以在迫害開始時,我曾進京上訪過一次,可是被北京警察非法拘押,遣送回來關入牢房,還辦洗腦班。回到單位被解聘幹部,下放基層,並暗中派人監控我。
圖:二零零一年法輪功學員在天安門廣場展開橫幅請願 |
我曾經歷過文革等政治運動,知道中共是為所欲為,死不悔改。不能對中共抱希望。當時正是千年交替的關鍵時刻,我想去天安門廣場煉功,向世人展示真相,並表達大法弟子在新世紀裏維護大法的堅定信念。
來到單位,八點開始上班,依然是倆人一組幹活,領班經常來查看我的動向。我抽空給Z同修打了電話,請她代買了去北京的飛機票。然後九點鐘突然離開單位,與Z同修會合,她提出與我同去,就一起直奔機場,搭上了去北京的飛機。
經過兩個小時的飛行,下午到達北京。那天還不太冷,零下一度。我們在前門附近找好住處。吃過晚飯,來到了天安門廣場觀察環境,試著在心中辨別出哪些是大法弟子,以便零點的時候同時一起煉功。
天漸漸的黑下來,廣場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沉浸在辭舊迎新的歡樂中。但是除了紀念碑前有幾個迎接2000年的巨型燈箱標語外,並沒有多大節日氣氛。廣場東側停有很多警車,能感受到暗含的恐怖。而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我們沒有心思去欣賞夜景。時刻不忘這表面的歡慶的背後,中共的黑手正在行惡,慈悲救人的法輪大法及大法師父正在被污衊、誹謗,廣大修心向善、帶動社會道德回升的大法弟子正在被中共殘酷迫害中。
在黑夜的燈光下,我和Z同修都感受到這熙攘的人群中,有我們的同修,還有很多便衣人員。
在接近零點的時候,我倆看到有近三十個人在緩步走動,四目一相對,無聲似有聲,就跟著他們來到紀念碑以北約二十米處。
報時的新年鐘聲響起,廣場上響起人們的歡呼聲,像過年的鞭炮震耳欲聾。與此同時,我們大法弟子莊嚴的席地而坐,盤起雙腿,開始煉法輪大法第五套功法。
瞬間,閃光燈不斷,大法弟子中有人專門照相,周圍遊人也有人在拍照。周圍有人發出驚嘆,這是法輪功。
我與Z同修坐在最後一排,打完手印,開始加持神通。不到一分鐘,就聽有人喝斥,暴力收繳照相機,然後急促呼喊警車,對講機裏的聲音一片混亂,聽得出其它方位可能也有人煉功,都在呼喚警車。
幾個警察(都是便衣,沒有穿制服)同時開始暴力驅趕圍觀的群眾。一邊暴跳叫罵,一邊揮舞棍棒亂打,用腳亂踢。由於圍觀的人太多,驅趕沒有多大效果,回過頭來,這些便衣對著前排打坐的大法弟子,開始拖拽,有的用手打,腳踢,最後每兩人架著一個打坐同修的胳膊,提起來往下狠摔,再快速拖到警車上,幾個警察來回拖,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時我睜眼看了四週,周圍的群眾還在圍觀。我看見紀念碑前一個小青年正在猛烈的歡呼、瘋狂的拍打巨型千禧燈箱標語,被驅趕的警察飛起一腳踢倒在地,小青年吃驚的回頭一看,見是警察,倉皇的撒腿就跑。周圍的警察使盡全力追打驅趕群眾,唯恐他們看見這裏發生的事情。我再回過頭來,看見警察在慌亂、快速的拖走大法弟子,一個接著一個。
我想閉目靜心,仍聽到整個廣場由歡呼聲轉為驅趕的叫罵聲。人們都被追趕著在往廣場外走,但我身後還有一些人在圍觀。我坐在最後一個位置,聽到拖人的聲音慢慢接近了,就瞇縫著眼看著……
等到有兩人拖著、摔著身前的Z同修離開時,就只剩我一人了,這時有兩個彪形大漢向我撲來,我心裏突然生出一念:不准許這樣迫害。突然站立起身,雙腳叉開,站在那裏,威嚴的正視對方。那兩人有一個拿著一根棍棒,向我揮來,但也沒有打著,實際是在驅趕我;然後橫著棒子將我往外一推。
我被推入了身後的人群中。這樣,我就順勢和遊人一起離開廣場。這時大約是零點二十分,我回望天安門廣場,人流仍在向八方擴散,警察仍在驅趕遊人,但廣場中心的人已很少。估計下半夜廣場就是宵禁狀態。
離開廣場,我回到住處,帶上我和同修的行李,準備打出租車去北京西站。廣場上突然湧出這麼多人,出租車相對較少。等了一會,我見一位大爺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也要去西站,就和他倆合租了一輛的士。
上車後,大爺突然氣憤的說:「這個共產黨看來要完了,我今天是倒了它的大霉了。」
司機問他怎麼了?他憤憤不平的敘述起來。他說:今年是千禧年,千年一次,很早就決定要來北京見證一下千年交替的盛景。他家住保定市,今天很早就帶著孫女坐火車專程來到北京,想著去世紀壇觀看世紀慶典活動。因為電視中早就在預告,他當然想像會很熱鬧。到了晚上,來到世紀壇,人家不讓進,也沒對外賣票。裏面參加活動的人都是內部發的票,很多人進去不了,在門口聚集,官方開始驅趕,最後用高壓水槍向群眾噴射。他也在其中,混亂之中他和小孩全身被水淋濕。北京的寒冬冰冷刺骨,讓他氣憤不已,但又沒有辦法。他想這裏倒了霉,那就去天安門廣場吧,那裏肯定熱鬧;抓緊趕過來,又遇上警察驅趕打人,他又被人踢了幾腳。拉著孫女趕快逃走。
大爺說,「你說這個節過的!真喪氣!你世紀壇活動不對外,為啥不說明白?早說我就不來了。還有,天安門廣場為甚麼要亂打人?我們慶祝新年又沒有違反哪條法律!」
司機笑著說,這段時間法輪功很多人到廣場煉功,警察們都被搞成神經病了,他們非常害怕。
我說,煉功鍛煉身體,是好事,警察不該害怕的。在廣場煉功,鍛煉身體,不違犯甚麼。共產黨搞運動整他們,他們肯定有冤屈吧!
司機長嘆一聲:這社會到處是冤屈,看來真完了。
來到北京西站,我買了一張硬座票,天亮前就上火車了。開車一段時間後,我到列車辦公席去補一張臥鋪票,已有十多個人排隊。我排上隊,就有一個中年的列車員悄悄拉我到車廂連接處,勸我買他的票,便宜幾十元,說保證我出站。我覺的這是不正當的行為,沒有答應。並認真的對他說,兄弟,你這樣做不好,是損公肥私的行為,單位知道了會對你不利的。你要珍惜自己的工作。我是修煉法輪功的,這樣做有違我的信仰,也有損國家的利益。我還是到櫃台上明碼實價買票吧。他聽了很驚奇,也有點羞愧,提醒我不要在車上講法輪功,車上有暗探。我謝謝他的善意。並簡單給他講了法輪功是按「真、善、忍」做好人,報紙電視宣傳的都是不實的。他也基本接受。然後我還是到列車辦公席買了正價的臥鋪票。
其實,我本是一名鐵路職工,在修煉前,坐火車經常是不買票的,認為幹一行吃一行,拿著工作證當車票,別人不幹就軟磨硬磨,很少不奏效。但是修煉法輪功以後,從師父教的法理中,我認識到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以「真、善、忍」為標準做人,要誠實、善良,不做假,講信用。雖然我在鐵路單位工作,但因私坐車時,同樣是一名旅客,都應該購票坐車。同事中有些人不解,笑話我。我不為所動,堅持自己的做法。因為法輪大法是正法,就是教我們去掉不好的思想,不斷的歸正自己。
後來有朋友告訴我,我這次離開單位時,單位領導極其緊張。因為江澤民迫害法輪功,沒有任何法律依據,知道法輪功學員會依法上訪,強令基層單位「看好自家門,管好自家人」,不准上訪反映問題,還株連單位及負責人。當發現我失聯後,單位領導立即就報告了鐵路公安部門,在進京列車上攔截我,甚至還不惜打亂列車運行秩序,將本市兩列進京快車強行扣留在鐵路局分界站,反覆搜查,把列車搞晚點。那時對進京列車要求是很嚴的,晚點一列罰款幾萬元。但在迫害法輪功時,他們也顧不得這些。可見當時迫害是壓倒一切的「任務」。
轉眼中共迫害法輪功十九年,我們在這漫長的反迫害、講真相的艱難歷程中,每當有所鬆懈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千年之交的那一刻,激勵自己善始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