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正是迫害非常瘋狂的時期,全國各地大法弟子前仆後繼去京護法,一批一批的大法弟子不畏生死勇往直前上北京,一批一批的被抓送回本地看守所,拘留所和各地看守所都關滿了大法弟子。我們本地看守所原本一個女號監室平常只是一兩個犯人而已,在我們去京上訪期間增至四個女號房,而且都關滿了,晚上睡覺都只能側身而臥。有的是從北京被帶回的,大部份是被堵截回來的,一時間那裏每天都有大法弟子進進出出,不過進來的多出去的少,一關就是好幾個月,沒有任何理由和手續,我也是其中的一個。
我大概是十一月份被綁架進去的,是從北京回來之後被綁架的。到了看守所看到同修們都在那兒,心裏非常欣慰也很難過,欣慰的是作為大法弟子都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和責任,該出來的大家義不容辭的都出來了。難過的是我們都被非法關押在這裏,誰上北京?還好我們很快就通過打飯的和號子裏的犯人與各號子裏被關押的同修取得了聯繫,並且很快形成了一個整體,而且很默契。比如:當有其他號子裏的同修因為煉功被警察體罰時另外號子裏的同修都聽到了動靜,於是本來已經睡下的其他同修會不約而同的立即穿好衣服開始煉功,接著就聽見號子門噹當、噹當的在深夜發出特別刺耳恐怖的聲音,其他犯人會嚇得躲在被子裏不敢動彈,而我們已經習以為常。我們常常因為煉功被拉出去體罰,冰冷的地板不讓我們穿鞋一站就是一晚上,或者是罰跪,還有電棍、辱罵聲,一時間看守所瀰漫了恐怖,但我們沒有退縮。那時我們想;雖然不能上北京了,但大法弟子到哪裏都要證實法,到哪裏都要開創修煉環境,煉功人走到哪裏都要煉功這是必須的。
因為環境特殊,我們能聯繫的機會很少,只能靠我們心有靈犀和對對方的關注。有一次,一個號子裏的同修悟到我們不能在這被無限制的關押,要出去,於是她們開始絕食,但又沒辦法通知其他號子裏的同修。而其他號子裏的同修卻聽打飯的犯人說了此事,然後我們又從窗戶眼裏看到她們確實沒打飯,就這樣我們形成了整體絕食,而且成功了,記得那次絕食十天後幾乎全部被放回。
我現在要說的是二零零零年過年那一次被關押的情景,要過年了,看守所要辦新年晚會,管這事的獄警找到我,希望我能擔任主持人。我當時說考慮一下再回覆他。回來和大家商量是否應該去當這個主持,有同意的,有反對的,最後讓我自己拿主意,我決定去當這個主持人。因為我想我們走到哪都要證實法,我們在這裏被迫害,每天都有同修被體罰,不是每個號子裏都關的有大法弟子,犯人們大多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特別是男號子裏的大法弟子很少,而男號子卻很多,我覺的應該讓他們知道現在看守所正在發生甚麼,中國正在發生甚麼,大家聽完我的理由後都非常贊同我去當這個主持人,而且還要當好這個主持人。於是大家都把最好的衣服拿出來讓我試穿,雖然是在看守所裏也要體現大法弟子不一樣的風範和氣質。
晚會那天來了很多人,公檢法司、政法委和其他有關單位都有人參加,主席台位置上都坐了十幾人、還有看守所的獄警,還有武警,荷槍實彈的佔滿了二樓兩邊的走廊,虎視眈眈的看著下面的人,男犯有兩、三百,剩下的就是女號的人了。看著這麼多人我沒有絲毫的緊張感,心裏一直在盤算著如何在晚會上把我要說的話說出去這是關鍵。開場白之後,由我播報第一個節目,就著這個機會我講出了我要講的話,首先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說我是修煉法輪功的,因為去北京上訪被關押在這裏,到北京上訪是想得到一個合法的修煉環境,我們就像《西遊記》裏面的唐僧一樣是一群修行的人,不殺生,甚麼壞事都不做,修身養性,祛病健身,如今卻被關押在這裏,法輪功冤啊!在我說這段話時,監管女號的那個女警無數次企圖阻止我,我都視而不見,其他人都靜靜的聽著,鴉雀無聲。
事後那個叫我去當主持人的獄警問我幹嘛要說那些,我說:看守所是個關壞人的地方,我又是一個女人,如果我不說明自己的身份,別人會胡思亂想,所以我必須詳細說明我的身份。他也沒再說甚麼,還發給我獎品:一個比A4小一點的本子和一支筆。這對在看守所裏面被關押的大法弟子來說可是奢侈品,因為他們怕我們傳抄大法的經文給其他同修,所以不准我們購買紙筆。有了這個本子和筆我們就可以做很多事情。接下來就真的派上了大用場。
過完年之後聽說全省的看守所都要派人到這裏來參觀。我們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也開始了我們的計劃和行動;那時我們知道外面的同修都不去信訪局了,因為信訪局成了騙人的局,去的大法弟子直接就被各地駐京辦的人帶回本地了。後來同修們直接到天安門廣場打橫幅。當我們聽說要來人參觀時,我們也開始用本子做橫幅,寫上:「還我師尊清白!還法輪功清白!立即無條件釋放我們!」寫好後我們用飯把它粘好,這樣就成了三個橫幅,我們安排好隊形,準備到時閃亮登場。這一切都是悄悄的進行的,連我們同號的其他犯人都不知道,雖然我們已經給她們講了真相,但她們畢竟是常人,還是要防範一下。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沒想到所有號子突然要搜監,就在女號警打開門進門的那一瞬間,我快步上前表示配合她,我一把把那些橫幅連同遮蓋被單一起抱起,並隨手掀開了所有的被子,還好女警看我們這麼主動,就沒怎麼仔細搜查就走了。
關鍵的這一天來了,一大早我問大家緊張不?怕不?大家都說不緊張也不怕,於是我們又熟練了一下隊形,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就等著那些參觀的人從我們那個巡視窗口經過。也許我們的心性那時都到位了,也許邪惡害怕了,結果那個參觀取消了。
事情已經過去十七年了,卻彷彿就發生在昨天。那時我們那個整體配合真是默契,沒有交流,大家就是憑著對師父的堅信,對大法的堅信,覺的就應該那樣做。如今環境寬鬆了,同修彼此交流的機會多了,每個人的認識也多了,可我們做甚麼卻容易各執己見,大家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他們都不配合」。這話仔細分析一下都是在向外找。我現在悟到;無條件的配合同修就是放下自我的大好機會。
我們是從舊宇宙脫胎出來的,做甚麼都是圍繞那個私舊的「我」,而師父要我們「修成無私無我,先他後我的正覺」[1]。我們一旦坦然達到無私無我的配合同修所要做的,過程中圓容好一切該圓容的,不就放下自我了嗎?我想接下來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個人的一點淺見,有不在法上的請嚴正指出。
註﹕
[1] 李洪志師父著作:《精進要旨》〈佛性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