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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芹自述在黑龍江省女子監獄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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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一七年二月二十二日】王玉芹,女,44歲,1973年5月30日出生,黑龍江省七台河市普通市民。

王玉芹女士被非法判刑三年,2003年3月20日被送入黑龍江省女子監獄,於2006年3月20日出獄。2003年9月12日王玉芹女士被送進集訓隊──黑龍江省女子監獄一監區,王玉芹女士被施以酷刑:背銬、隔離吊銬等。

以下是王玉芹女士自述被非法關押在黑龍江省女子監獄期間經歷:

2005年初,我所在的六樓有十幾個法輪功學員,五樓有十幾個法輪功學員,都是被獄警們所謂「嚴管」的,有專門的五、六個犯人看管,白天碼坐在一個屋子裏,各方面都是受限制的。一監區的犯人是住寢在五樓的一側,六樓的兩側共三個監管區。每個區域大約有百十號人,我們法輪功學員被分成三組,分別分配到三個區域,我是六樓的西側,共有十來個法輪功學員。

這天,犯人們休息不出工,所以都在寢室呆著。我們法輪功學員每個人都被安排五個人連帶看管,所謂「五連保」。表面上相互監督,實際上是四個犯人監督一個法輪功學員。大約上午九、十點鐘,突然氣氛緊張起來,當時我在五組寢室的上鋪就寢,接著我們所謂「五連保」就都進到屋子裏找我,說:「你把衣服都穿好,監區今天照相,我們都照完了,該你照了!」我問照甚麼相啊?她說今後犯人胸牌上都得貼自己的照片。我說:「啊,那我就不照了,我們法輪功學員是被強行綁架到監獄的,根本不符合國家的法律條文,是違反憲法的,有的甚至正當的法律程序都沒有,就被強行送入至監獄。」我當時就是因為被非法判刑三年,而我依法合理上訴卻被當局駁回。十幾個法輪功學員被判刑,不到兩小時全被駁回,當夜整理材料將我們全部送走。當時我已經四五天滴水未進了,被綁架到哈爾濱女子監獄,脈搏很弱很弱,幾乎接近沒有脈搏了,是被強拉送上監獄大樓的。我們被冤判入獄,同時我們用各種方式上訴,都被限制且嚴加看管。我們既然沒有違法,所以不履行她們犯人的行為,我們也經常因為不佩戴犯人胸牌而被毆打、酷刑折磨。

她們說不行,你還是自己下來照吧,大隊長交代我們了,必須得照。我笑了笑說:「你們別費心思了,我不照。」這時走廊裏已經亂起來,其中一個五連保平時跟我相處的挺好,快出監了,急忙從外面跑進來,貼著我耳朵說:「你下來吧,她們強制性的,都得照,李洪霞和其他幾個人已經被拖走了,你別犟了,咱不吃眼前虧,快下來吧。」她平時對法輪功學員也挺好,她明白法輪功學員都是好人,平時也不怎麼參與干擾法輪功學員,而且快出監了,也不怕監獄用甚麼方式要挾,有時也暗中幫助法輪功學員。她眼睛裏充滿了擔心,她看我挺堅持,就又出去探風了。周圍的犯人用各種方式勸我,我當時很鎮靜同她們講道理,說明我為甚麼不去照相。她們說:「我們也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根本不想參與你們的事,可監獄拿扣分來要挾我們,我們一旦被扣分就減不了刑,誰願意在這裏呆著啊?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讓幹啥就幹啥,明知道不對,可幹警讓我們做就得做,你要是不照就得強制讓你照。」這時那個探風的急忙跑回來說:「快下來吧,就剩你自己了,她們是被拖出去照的。」走廊裏很亂,她們把不照相的法輪功學員強行拖拉出去照相,平時專看管我們法輪功學員的那五六個人和這層區域的犯人組長帶頭強制我們。每次迫害法輪功學員都是樓道道長和各組組長及一些犯人骨幹,四組組長劉淑霞,五組組長韓劍英。

這時兩個組長和那幾個專門迫害我們的犯人,有唐洪偉、張帆、吳俊傑,還有兩個記不清了,她們進來了,先是說就差你一個人了,別人都照完了,快點,別讓我們費事。同時說啥的都有,我當時很平靜,無論她們說甚麼,我也不爭,只是心中有一念:我不是犯人,我不照犯人的相。當時強行送入哈監時,我就不照相,看守所好幾個警察強行按著我照也沒照妥。她們見我不驚不躁,意志很堅定,似乎不知該怎麼做。過了一小會兒,一個拿著攝像頭的幹警從外面進來,說:「不下來也行,就這麼照吧。」說著舉著相機對著我就要拍照。我是在二層鋪上靠牆坐著的,這時我一轉身,面向牆壁背朝眾人。那個幹警說:「照吧,也沒甚麼,只是個照片,這樣你們戴著胸牌就可接見親人了,這不是好事嗎?我們也是為你們著想啊……」我心裏想著休想騙我們,就說:「本來就應該接見親人的,是你們剝奪了我們的權利。」從進入監獄裏就不允許不轉化的法輪功學員接見親人,我已很久沒有見到親人了,跟家裏是音訊全無的,哥哥姐姐來哈要求見我幾次了,都被獄方拒絕,理由是我不喊「報告,我是犯人……」。獄方為了強制轉化我們,斷絕了我們與親人的各種聯繫方式,不讓接見,不讓通信通話,家裏人沒了我的音訊,急的不知怎麼辦,甚至不知道我的死活,多次找到獄方,獄方編造各種謊言敷衍家人,七十歲的老母親盼我音訊,擔心我的生死安危。

這時我聽到嘭的一聲,我直覺到了甚麼,順勢自己趴到了床上,兩手抓住床欄杆,雙腳一上一下別住腳下床橫桿,將自己固定在床上。這時就有人跳上了床抓住我後背衣服往起拉,五組組長韓劍英站地上掰我手,接著又上床幾個人連喊帶罵的,有的扳我腳,有的抓我頭髮往上拎,場景恐怖。她們想把我拉下床,可是沒拉動,抓我頭髮那人只把我的頭拎起,她們的行為很邪惡。當時我心一橫,大聲喊道:「從今以後,我決不服從你們的任何指使。」就聽那個警官說不照不照吧,那些犯人紛紛放手,韓劍英瞅瞅我,拍拍我說:「好了,起來吧,我們也沒不讓你煉啊。」當時那屋裏已擠滿了犯人,走廊也都靜下來了,全都關注這裏的一切。這時我同屋的同修突然醒悟了甚麼,大喊一聲:「你們想幹甚麼,都給我下去,我看誰再動一下。」另外兩個同修也都站起來。那種凜然正氣震懾了她們的邪惡。她們怔怔的跳下床,那警官見此情景也沒說甚麼,示意她們出去吧。這時走廊裏一片嘩然,議論紛紛,有很多犯人都憤怒獄方對法輪功學員的各種迫害行為,但敢怒不敢言;有的用嘲諷方式發洩心中的不平,但又不敢言;有的默默支持我們的抗議行為,卻又為我們遭受痛苦而憂心。我的同修哭著撫著我……在這種環境中,我們能怎麼樣?……

我們每天都共同面對著各種無理與不公平,甚至於強行轉化我們的種種惡劣行為。我們是憑著對大法堅不可摧的正念與大法中修出的純正,在這無處不無污染的環境中,遭受種種迫害的同時,啟迪著人們的心靈。

2005年剛過年,就聽犯人們議論,說出了正月監獄要對我們法輪功學員採取行動,嚴加看管,強制轉化。剛過完正月十五吧,那些被安排看管我們的犯人對我們的日常生活就有所刁難。接著我們身在範圍的氣氛逐漸惡變,比以前更加約束我們的日常行為,同修們也都心有所想,不能讓她們這樣任意虐待我們,準備絕食抗議。

有一天有個犯人故意刁難我,我沒理她,她竟然說:「你穿這身囚皮就得聽我們的,就得受著。」我想了想,索性把早就想脫下的囚服脫下來扔到一邊,大聲告訴她們,從今以後我不再穿它了,平靜的笑了笑,回到自己坐的地方。我這一舉動驚愕了在場的所有犯人。在獄裏是不允許脫囚服的,法輪功學員曾幾次因為脫囚服而遭受了種種迫害及酷刑,甚至被吊大掛迫害。

接著氣氛緊張起來,有四至六個犯人唐洪偉、張帆、吳俊傑、關鳳英等被安排專看管法輪功學員,她們幾個人紛紛叫嚷起來,有的罵人威脅我,有的裝和事佬勸說。唐洪偉叫罵著,見我不理睬她們,咆哮著拎起板凳就要砸向我,被其他犯人攔住,場面很混亂很恐怖。我依舊默默的坐在原地,閉上眼睛平靜的坐著,其實我內心很亂,不知將發生甚麼。我的同修跟她們理論著,她們見我意不可改,而且面對她們的一切咆哮不動搖,她們到屋外商量著怎麼辦,那頭去彙報監區的幹警和隊長。這時屋裏靜下來了,但氣氛緊張,十幾個法輪功學員表情都很沉重,以往經歷過多次,我們每次被迫抗議時都付出過慘重的代價,體罰、痛打、吊掛、隔離、蹲小號……犯人也這樣叫囂著恐嚇我們。

到了晚上,她們叫我穿上囚服出去點名,我不穿,幹警就派了四個專人強制我穿,我還是不穿。這時走廊裏已有百十號人在等獄警點名,氣氛十分緊張。同修李洪霞、宋青見我被強制從屋裏架出,高聲喊道:「法輪大法好!」話音剛落,立即被她們的人圍攻拳打腳踢按在地上。走廊裏一片混亂,這時獄政幹警來了,她們立即捂住我的嘴把我拖入水房,就聽走廊裏亂作一團。以往她們都是把法輪功學員拉入洗漱室或廁所裏毆打,因為那裏沒有監控攝像頭,犯人們都看不見她們打人,所謂沒有打人的證據。我的同修們見她們又要把我弄洗漱室去,紛紛上前阻止,可都被犯人們控制住,其實她們早都作了準備。這時獄政幹警過來制止了混亂場面,可是李洪霞、宋青已被毆打,我被她們強制著,四五個人強制著我,按住我的身體,同時捂著我的嘴,使我發不出任何聲音,但我的眼神和表情盡顯我的意志不變,其中有一個朝我喊到:「看看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看不把你送小號去。」

過了陣子,監區恢復了正常秩序,她們把我帶回到我所在寢室,所謂五連保對我著重監督,限制了我的任何自由行動。接著她們就讓各種人輪番勸說我。第二天,我所在小組的幹警於洪波單獨找我談話,我同她說了事情的經過,談了犯人們如何刁難我們;談了監獄這種方式對待我們法輪功學員是違反監獄法的;談了我們是被冤枉入獄的,應允許我們申訴。她表示出無奈,說她改變不了甚麼,她是這裏的工作人員,不管監獄對錯,只要我們聽話就行。我繼續抗議著,拒絕穿囚服,被犯人點名報數,她說已經有兩個法輪功學員被送進小號了,如果你再堅持下去,下一個送小號的就是你,你是知道被關進小號是甚麼樣的,看你能遭起那罪不,今天晚上你必須穿上囚服點名。說完就走了。

到了晚上點名的時候,所謂我的五連保,還有白天專看著我的四五個人都進來了,把其他的犯人趕出屋去,她們就像兇神惡煞似的喊著你今天必須出去點名,喊著……幾個人同時動手,分別按我的身體和四肢,將衣服往我身上套。我掙扎順勢牢牢的與她們把按我的人不分開,她們見衣服穿不上,又將我抬起給我套褲子。我用力掙扎著,同她們掙扎中將褲子扯壞,記不清是誰猛的一拳打在我的左眼眶上,當時就感覺火辣辣的……。我大聲質問你們想幹甚麼,這是違法的!朝著監控方向大喊。每個寢室都有監控,獄政科和幹警室都有人專看監控,是監獄的管理方式,每個屋裏的任何情況獄警都能看到。她們見我大喊,立即將我嘴捂住,不知是誰用胳膊鎖勒住我的脖子,強烈的壓迫感讓我呼吸困難。

走廊裏我的同修們聽見屋裏的混亂和我的呼救聲,似乎感覺到了甚麼,就往我這屋跑,可被早已準備好的犯人們幾個人圍住一個,將她們全都束縛住,走廊裏也是一片混亂。這時獄政點名的已經來到監區,將犯人們制止住,同時犯人將我拖入走廊裏,我緩了緩神,大步朝獄政走去,指著自己的眼眶說:「你們看她們幾個把我打的。」說著指著寢室的監控,這一切都是違反監獄法的,目視著幹警,頓時一片肅靜。獄政的兩個人瞅了瞅,面對一百來人她們沒敢說甚麼,只是憤憤地說:「今天一監區扣分。」扭頭就走了,當時值班的一監區幹警鄧宇對著我說「上我辦公室來。」我被兩個犯人強拉進辦公室,其他的人都回寢室了,鄧宇見我進來嗷嗷大喊,不容我說甚麼,索性我一語不發。她喊了一陣見我不語,命犯人將我帶回寢室,揚言準備把我送進小號去,我坦然的笑了笑。

回到寢室後我仍然不語,我的同修們都很擔心我,可每個人都被看著,不讓自由走動。有的好心的犯人見我回來,也似乎鬆了口氣,關心的眼神投向我;有的暗自朝我伸伸拇指,可不敢言語。她們知道也就是法輪功學員敢坦然的在惡勢力面前揭示惡行,可又為我捏把汗,都不知將會在我身上發生甚麼事,也在為我擔心著,因為類似的情況發生的太多了,法輪功學員遭受的懲罰太殘忍了。走到這一步我的心反而平靜了,在那種環境中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逆來順受,面對各種欺壓與侮辱默默承受,接受轉化;另一種就是放下生死反迫害,拒絕獄方的一切不合理的強加,可付出的代價卻是無法想像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連生命都不知何時失去。在哈爾濱女子監獄裏法輪功學員遭受的各種慘無人道的酷刑及迫害,以及被奪走生命的事鮮為人知。

記得2004年初剛被分到一監區,不久就在隔壁八監區發生了一名法輪功學員被一個死緩犯人用繩子綁住,在全身扎了幾百針,強制其轉化。在監獄裏所有的犯人屋裏都有監控,而監控室是不允許無幹警的,可這樣的事情卻發生了,說明了甚麼?是幹警指使的,最後是在八監區的所有法輪功學員同時絕食抗議後,只把那個犯人送小號呆了幾天敷衍了事。當時我所在的一監區已有兩個法輪功學員被關小號,她們都在絕食抗議。聽犯人說我將是第三個被送進去的,可我毫無懼色,不但沒有改變意志,更加堅定的拒絕獄方的種種要求。她們遲緩了對我的所謂處理,聽犯人議論怕我也絕食,怕全體法輪功學員都絕食。那時整個一監區氣氛很緊張,李洪霞和宋青已經開始拒絕點名了。記不清是第二天下午還是第三天下午,我們在洗漱室洗漱時,我的同修閆淑華急忙走過來告訴我她們把你行李收拾起來了,要把你送走,不知送哪,很擔心的樣子。我的心也有點緊張,真的不知道將會發生甚麼。

同修們很擔心的望著我,我穩了穩心,強作自然的說了聲沒事,我不怕,我心很穩。隨著來叫我的犯人走進一警室,幹警說:「監區決定把你送別的監區呆幾天,好好想想再回來。」我說:「有正當的合法手續嗎?如果想隔離迫害我是違法的,我拒絕。」那幹警笑了笑說:「不能不能,我們知道你懂法,這是正當程序,有印章和簽字的。」說著拿來一張紙給我看,「穿上衣服(指囚服),不穿上衣服咋走啊,讓其他犯人怎麼看?不是沒了規矩了嗎?」我說:「你們這麼做根本不符合規矩,這是隔離迫害,我不去。」她瞅了瞅對跟隨的犯人們說:「這期間就是陪她反省,不允許任何違法行為,不允許任何打罵侮辱行為,違者按監規處理。」回頭對我說:「放心,交代她們了。」其實沒有人會相信她,連犯人都不相信她,那只是表面給眾人看的,其它迫害法輪功學員的例子太多了,沒容我再說甚麼,那些犯人連拉帶哄的將我領走。當時我也沒怎麼反抗,心裏也不知該怎麼辦,只是有一個念頭:絕不符合她們,絕不允許她們迫害我。

她們把我送到伙房大隊同伙房犯人們住在一起,用她們的話說就是將我隔離監視,派兩個專人看我。她們的任務就是轉化我說服我。那個屋子挺大,大約十多平方,比其它中隊的寢室大多了。她們將我帶到屋裏趁我沒注意,同時上來幾個人猛的按住我,將我兩臂抻開,欲將我兩手分別銬在兩個床的床架上,那樣會使我坐不下站不直。其實是一種酷刑,人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我也猛的一震,大喊:「住手,你們這是迫害,是違反監獄法的。」同時掙扎著,我朝著水房伙房的犯人們說,你們見證吧,這就是在法制監獄裏的違法行為。同時對著監控器大喊,那幹警見狀急忙制止迫害我的犯人,她們沒得逞,但將我的左手吊銬在床欄杆上,使我坐不下只能站著。那個時間正是晚上犯人們集體學習的時間,她們分坐在中間道的兩側,而將我吊銬在靠裏邊窗戶的床上鋪的欄杆上。

這時每晚巡邏的獄政幹警到這裏巡邏,我就大聲說:「監獄法規定不允許打罵侮辱體罰犯人,她們將我吊銬使我坐立不適,這是嚴重的違法行為,不讓我休息是嚴重的體罰和虐待,是違反監獄法的。」獄警瞅瞅沒吱聲走了。我就對著伙房的犯人們說:「你們看到了吧,她們幹警知法犯法。」看管我的犯人想制止我說話,我就給她們講道理。她們很怕我講話,犯人們都不敢出聲。

大約晚上九點鐘吧,犯人們都休息了。她們吊銬我,我心想絕不允許你們迫害我,就對吳俊傑說我睏了想睡覺,她坐在床上寫東西呢,抬頭看看我說等一會吧。我等了一會見她沒動,又喊了她一聲,她怕我再大聲說話,就走過來小聲威脅我說:「我不讓你睡呢?」我就說那我必須睡覺。她蔑視的瞅著我說,我看你怎麼睡!因為她把我吊銬在上鋪床欄杆上,我根本坐不下,更談不上躺下了。我瞅了瞅轉過身右手扒住上鋪床欄杆,縱身一躍,跳上窗台準備上床。她一看急忙拉我,在我倆正在掙扯的同時,監控鈴響了,把她叫到監控室去了,她示意我等一下。我那隻手被銬著,很不方便,索性就站在窗台上等著她。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了,拿著手銬鑰匙。我問她做甚麼,她示意我小聲點,別影響了其他人,嘴裏中嘟囔了一句都怨你,然後將我手銬打開示意我好好睡覺。

第二天起來她還要吊銬我,我堅決反抗,說我要見隊長,你們這是體罰酷刑,這麼做你們是要承擔責任的。其實她們是及時將我的狀態反映給大隊長的,她們敷衍我說大隊長休息,來上班時領我去見她,你現在要聽話,好好反省。她們說好不吊你了,卻強制將我的兩手從後面銬在了床下鋪橫欄上,站不直蹲不下。我冷靜了一會兒,然後兩腿跨過床欄杆,輕巧的坐在了床上,兩手竟然搭在了床欄杆上。我長的小,那時被迫害的身體更瘦小了,但卻靈巧了。她們本來是體罰折磨我,卻萬沒想到我改變了這一切。我鄭重的告誡她們:如果你們再過份,我就絕食抗議,然後雙眼一閉見人不理。她們說好好,你就這樣坐著吧,我們就是陪你,等你想好了答應穿囚服咱們就回去。就這樣過了兩天,看我的那個犯人高興的說:「你家人來了,快點我領你去接見。」我一聽家人來了有點激動。

當我被送隔離的第二天有個同修出監,她將我的情況轉告了家人,兩個姐姐沒敢告訴我母親,急忙來探見我,監獄方首先見了我姐姐,說我不服從管理,讓家屬好好做我的工作,聽從管理。當我被帶到接見室時,看見窗外的兩個姐姐眼淚像斷了線似的嗚嗚大哭起來。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中受盡了各種折磨及精神虐殺,見到了自己的親人,真的是無法形容那時的心情…… 兩個姐姐也哭了起來,說:「老妹委屈你了,我們知道你是好人,是冤枉的,可你要好好改造,聽話,服從管理,我們好放心啊!媽媽在盼著你回去啊,一家子都在盼你回去,盼你平安啊!」我哭的說不出話來。姐姐又說:「你怎麼了?這裏發生甚麼了?我們是接到信來的,你怎麼這麼瘦,這麼憔悴啊?你別哭了到底怎麼了?你每天早點起來自己穿好衣服,你是那麼懂事的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我一聽,便知是幹警惡人先告狀,在她們面前撒謊,欺騙她們了。這不是說我的一身不是來掩蓋她們的惡行嗎?我被幹警和那兩個犯人左右監督著,我哽咽著說:「姐姐我命大,要不然4月3日那天你們就見不到我了。犯人將我的脖子勒住捂住嘴,呼吸都困難了,那幹警一聽大聲訓斥我,你要再說我就停止你們接見,舉手要按住電話。兩個姐姐一聽忙問甚麼甚麼?我怕幹警切斷電話,就停止了說話只是哭。幹警又說你別哭了,就跟家人說家裏的情況吧。我看著姐姐,姐姐看著我期待著。她們那急迫、心疼又無奈的樣子讓我心如刀絞,不知用萬般疼痛能否形容我們姐仨的心情。

突然我停止了哭聲,拿起電話問問母親的情況,家裏的情況,然後大聲說:「兩個姐姐你們記住,我從前沒違過法,現在也沒違法,將來我也不會違法的,我要用生命來清洗我的清白。」然後我就把電話放下了,說了聲:「我從現在開始絕食抗議這一切的不公平。」兩個姐姐一怔,接著大聲哭起來:「老妹你怎麼了,你要做甚麼?」同時幹警大聲訓斥我:「你要幹甚麼?幹甚麼?」和犯人一同按著我,看著我,我默默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不知怎麼辦的姐姐大聲哭喊著,接著被窗外的幹警推出了接見室。這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該用怎麼樣的語言來描述…… 姐姐…… 親人……

我被幹警和犯人拉著往回走,我一言不發,那幹警嗷嗷的對我大喊,我沒聽清,也不想聽清她在喊甚麼,腦子裏一片黑壓壓的覺的很沉很沉的東西壓過來,似乎跟她們隔了一個空間,根本不知她在喊甚麼。我被拉著一路走回那個伙房室,我依舊往床頭那一坐,頭低的很低很低,無論任何人說甚麼我都像沒聽見似的,一語不發。正趕上開飯,看我的犯人叫我吃飯,我頭都不抬。看我的犯人見此情景,似乎明白了甚麼。看我的這兩個犯人是有任務的,她們怕我絕食抗議,所以這兩天沒怎麼敢動我,也沒為難我。據說那時被關進小號的那兩個同修已經絕食抗議好幾天了,她們怕我也絕食抗議,所以就把我隔離到伙房隊。那個犯人急忙出去了,告訴其他人別難為我。後來知道她見我做出絕食的舉動了,知道輕易是改變不了我的,直接去找一監區的大隊長了。其實她們隨時向隊長彙報我的情況及狀態。

到了晚上,那個何幹警笑呵呵的來了說:「你不是要找隊長談嗎?正好她今天值班,她早就想見你了,走,我領你去。」她見我沒動,又說:「去吧,去把這些情況都跟她說說,你有甚麼想法和要求,就跟她說吧,她會給你解決的。」犯人也跟著一起勸我,全都一反常態。我一想,好吧,起身跟她走向車間。一走一過見到了在一起呆過的犯人,她們有的見我遠遠的伸伸拇指;有的點頭示意;有的在與我交叉而過時放慢腳步低聲說「李洪霞和宋青遭老罪了……」。我也聽說了,在我被送走這幾天,和我在一起的同修擔心我被她們隔離、迫害折磨。以往被隔離的法輪功學員就是被包夾,兩個或四個犯人單獨一屋看一個法輪功學員,背地裏折磨,不讓睡覺,甚至於毆打,吊掛,站不直蹲不下,酷刑等許多殘忍手段折磨。同修以為我也會被她們折磨,就都站出來絕食點名抗議,要求將我和被送小號的另兩個同修送回來。其中法輪功學員李洪霞和宋青每天晚上點名時都是被拖出去的,有專門的犯人將她們身邊的地上潑盆水,當點名時,同修不報數時,就用腳踹她們的腿彎處。因為腳底有水很滑,一踹整個人都會摔倒,大冷的冬天,衣服都被滲濕了,然後她們趁機踢打,很遭罪。

我和她們來到隊長室,兩個隊長都在屋裏,正隊長崔洪梅,副隊長夏鳳英。夏鳳英一反常態,笑呵呵的迎上來讓座,又說好聽的,以往總是用命令的口氣,甚至譏諷,幾乎不跟我們說話,今天卻像關心我似的問這問那,說:「你有甚麼事和要求就說吧,只要你不給監區惹麻煩就可以,崔隊長也在這兒,她早就聽說你了。」崔洪梅也走過來,說:「你跟別人不一樣,懂法也講理,有時我們管理方面也欠缺,可以改正,你有甚麼要求就說吧,我儘量給你解決。」我說:「好,那我就直接說了,第一我姐姐接到信聽說我被單獨隔離了,不知發生了甚麼,千里迢迢趕到這兒,探望她的親人。我的家人們在家擔心著,我七十多歲的老母親更是擔憂我的安危。你們都是有家庭子女和親人,應該理解親人們的感受。姐姐見我又瘦又憔悴,問我發生了甚麼,你們竟然不讓我說話,你們有甚麼見不得人見不得光的事情怕說嗎?如果你們的行為不違法還怕說嗎?我只是想告訴她們我的經歷,以免她們猜疑,擔心我的安危,可卻被你們制止,她們會怎麼想?今晚她們會怎麼度過?她們回到家裏又怎麼樣面對我所有期盼我的親人?怎樣交代我的安危?如果是你的親人,你會怎麼樣的感受?要求會見我的親人,讓我闡述事實,以免親人擔憂。第二是你們指使犯人對我們修煉人的無理迫害,每個寢室都有監控,所有的犯人的舉動你們是非常清楚的,可是犯人對我們法輪功學員的各種侵害行為,你們不制止就是在縱容,造成我們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現在在一監區每天晚上李洪霞和宋青都遭受毆打,必須立即制止和杜絕。第三監獄法規定,不得打罵侮辱體罰服刑人員,不在特殊情況下不得給服刑人員戴銬,必須撤掉我的手銬」 接著我將犯人們如何對待我們的事例闡述了幾個,其實我知道那些也都是獄警們指使的,當時她們沒拒絕我的要求也撤了手銬。

回伙房後第三天,我的兩個姐姐又來了,那天她們哭著被硬拉去接見室,不知道我到底發生了甚麼,更擔心我的生死及人身安全,她們去佳木斯找到一個懂法的親友,諮詢了一些法律知識,然後急忙返回哈爾濱,直接去找崔洪梅,說:「我手裏有我妹妹被你們折磨傷害的字據,我要見她本人驗身上有無傷痕,我要控告你一監區。」叫的很硬,因為她真的不知她的親人死活和人身安全,當時接待的人也很害怕,因為那裏確實有過迫害事實,但很少有家屬這樣來找。經過一番談話,她們將我的兩個姐姐直接領到車間,與我面面相見,大姐見到我,急忙捋我的袖子,看我的胳膊及身上有無傷痕,說:「老妹,別怕,有啥就跟大姐說,我今天就是跟一監區打官司來了,只要你身上有傷,我就控告她,你遭受到甚麼了,都跟大姐說,我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那兩個隊長在旁邊笑呵呵的說好聽話,說前天跟我談完了,對犯人也有懲罰,說也確實有管理過失,但保證今後不會出現。我大姐說:「老妹你不用害怕,我們會經常來看你的,崔隊長向我保證在你沒回家的這十一個月裏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我回到伙房後呆了大約二十多天吧,她們採用了各種軟磨硬泡的手法,利用犯人跟我暗示只要我穿囚服,就可以自由些。雖然她們沒再用暴力及分隔人身的方式對我,但在精神上也造成了各種壓力。她們利用各種人說服我,最後承受不住精神上的壓力和被隔離後的孤獨感,我穿上了令自己恥辱的囚服,艱難的度過了十一個月。回到大組當天晚上一宿沒睡覺,哭了一宿。

以上是我在黑龍江省女子監獄不幸遭遇的敘述,至今仍有很多法輪功學員在監獄裏經歷魔難。寫出我的經歷,揭示迫害者的邪惡,告訴自由的人們珍惜捍衛自由,自由是生命的權利;告訴追尋嚮往自由的人們,自由之路荊棘叢生,魔難重重。迫害者中共江澤民集團必將被即將到來的歷史大變革的洪流蕩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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