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十三年的修煉,體會最深的一點是:修心可真是個艱難而痛苦的歷程:其中既有心靈淨化、昇華後的陣陣欣喜,更有面對關、難時的猶豫彷徨和艱難爬坡的聲聲嘆息。生命輪迴中的各種角色的特徵也會在本次生命中留下印記。
我是一個思想保守,與世無爭,喜歡自我封閉,性格不夠開朗的人,在教師職業的工作和生活中,能夠全身心為事業付出。出差到偏遠、艱苦的地方沒人願去,我不顧自己的困難主動承擔;學生中生活困難者我常給予資助,學生借我的錢,畢業時沒有的就一律免還。偶有學生到家來帶點禮物,我總會以超值的物品或資金回贈。這樣一來,了解我的人都給了我一個「好人」的評價。
在當今物慾橫流,價值取向混亂的時代,無論這個評價是褒是貶,我自己卻把它視為精神財富而倍加珍惜,以獨善其身為樂。恪守自己做人的理念,延續著被一些人看不慣,瞧不起的陳舊人生觀,這樣逐漸強化了嫉惡如仇的性格特徵。
越是世風日下,我越崇敬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人格品質,鄙視那些欺軟怕硬的勢利小人,討厭那種不顧人格尊嚴、只顧利益的庸俗之輩……這些在人中也許是好的品格,但對修煉而言,卻因為不符合大法在不同層次對我們的要求,而成為提高心性的障礙。
在人的理中徘徊,忍辱負重,腳下山重水複
人們說世間最難處的是婆媳關係,我認為就是在常人中也不盡然。如果都能把心放正,彼此互相尊重,都把對方當成自己的親人以誠相待,婆媳之間也有可能相處得親如母女。
我與婆婆家相距幾百里,每當假期都要到她家去。因為婆婆身體不好,一到那裏我就幫忙做家務,髒活累活,自己從來沒幹過的活都主動幹。公公婆婆很盼望我們去,每次一進家門,婆婆就高興地說:兒媳一來,我就退居二線了!也經常在親友面前誇獎我。他家親戚說我好像舊時代的媳婦一樣,現在很難找到這樣的人了。我也把他家當作自己的家,把公婆當作自己父母一樣對待。洗衣做飯,端茶倒水,連婆婆的內衣短褲都給洗過。由於我不大會做飯菜,又不習慣用大鍋,有時做的飯硬一頓軟一頓的,婆婆就時有挑剔或責備。但無論她說的深了,淺了,我總是不聲不響地任勞任怨,從不介意,就當是自己母親的批評或指點。時間一長,對我熟悉了以後,我對婆婆的有些行為很感意外。
一次過年後我們要返程時,我孩子的爺爺拿出二十元錢(已是很多年前了)給孩子,這是他家唯一的孩子。在場的孩子奶奶當時臉色突變,眼睛緊緊地盯著那二十元錢,見此情景,我拿起那二十元錢默默地揣到奶奶的衣兜裏,奶奶一聲沒吱,逐漸表情恢復正常。有時吃甚麼好的東西,婆婆常把好的挑出去,剩下的才給我那幾歲的孩子吃。雖然我對此感到非常驚訝,但我不僅自己視而不見,還生怕別人知道這事,別人說到此事時,我也假裝不知道。這樣連續多年,彼此都相安無事,也習以為常了。每到假期,我一如既往地到她家裏重複著過去的生活。
一次,我身上像生了皮膚病一樣的癢,撓得掉皮,到婆婆家去我自己帶著褥單。等好了以後再去婆婆家,每當要睡覺時(我和丈夫、婆婆睡一個炕),婆婆就大吵大嚷地告訴我:不要鋪乾淨的褥子!我沒有解釋皮膚已恢復正常,就挑一個不乾淨的褥子鋪。可有一天要睡覺時,丈夫發現在我睡的位置鋪了一個又潮又髒根本不像褥子的一個黑黑的東西。他都看不下去了,就問是誰鋪的?我一看,又是一個意外。婆婆坐在那裏一聲不吱,我們知道也只能是她所為。看著那個東西,我感到一陣惡心一陣酸楚,眼淚沒出來卻已流到心裏。一種被歧視和虐待的屈辱油然而生,心裏像吃了黃蓮一樣的苦,又不能說甚麼,覺得沒法再呆下去了。我想回自己的家,如果沒有車了就在車站蹲一宿。這時婆婆已躺下睡覺了。看到丈夫無可奈何的神情,我冷靜思考:我是修煉人,應忍人所不能忍,再苦也得嚥下去。如果半夜走了,家裏人都會知道,等於揭露了婆婆的所為。為了她的面子,為了維護我忍讓多年換來的家庭和睦,我又默默地選擇了委曲求全。把那個東西扔在一邊,鋪上一個不大乾淨的褥子就躺下了。雖然睡不著,但覺的這一心性關我過的還不錯。
後來婆婆已不需再做家務。而我有工作、有自己的家務和修煉中必做的三件事,時間緊迫,壓力很大,就沒有時間常去她家,加之我也真不願再把那裏當成自己的家了。但怕她們不願意,每年至少還要去兩次探望。等到過年時,我們一家三口帶著禮物風塵僕僕地推開他家門時,婆婆坐在炕上繃著臉怒氣沖沖的一言不發,也不看我們。誰都知道唯一的理由就是因為我們沒常去看望她。為了緩解尷尬局面,我和丈夫拿出禮物主動向她解釋。我們確實忙的沒有休息時間,而且她曾經在我們那裏住過,也知道我們的情況,是完全應該理解的。但下次再去時場面依然如此,這樣連續三次。我的人格、尊嚴也三次受到如此的挑戰。後來,每當我想起那個場面就感到心灰意冷。回想我結婚二十年來,為了孝敬他家老人,我的假期基本是在他家度過的。可我自己家也有老人,卻沒有一次過年去我家看望過,只因為我家裏沒人挑剔,幾年回去一次家人都能理解。我在外面是被廣為尊重的人,領導同事的認可,鄰里大嬸的讚揚,學生們尊敬的目光給了我很多精神上的慰藉。可我視公婆為父母,誠心誠意的為他們默默付出,一次又一次的忍辱不辯,委曲求全,,不但沒滿足她的苛刻要求,反而越忍是非越多。人家覺得你既然能忍受,那別人可就無所顧忌了。所以,我無論怎麼謙卑禮讓,任勞任怨,總免不了遭到無端的傷害。我決定今後不再登他家的門。
我的性格決定,習慣把所有的鬱悶、委屈裝在心裏,從來不和人爭辯。有時向丈夫(同修)訴苦,想表明是非曲直時,不但不能得到他一絲安慰,反而蠻不講理地說:那(我說的事)不可能!是你歪曲事實吧?你當時怎麼不說?甚至粗言惡語相向。其實更讓人難以承受的是他有意雪上加霜的刺激。在他面前我就不能默默忍受,常常是毫無理智的發洩一通。一次、兩次,周而復始。
面對修煉路上的「關」山險阻,我時時舉步維艱,望關興嘆。深深地體會到「勞身不算苦 修心最難過」(《洪吟》)。無論怎樣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總覺的腳下的路山重水複。
超越人的理,心在法中修,前方柳暗花明
為了迴避那張怒氣沖沖的臉,我一年時間沒到她家去。遠離是非之地,表面清淨了許多,但心裏的壓力卻與日俱增。因為我明白,我是害怕過那裏的關,有意迴避矛盾。
師父在法中曾多次講過,社會、家庭都是我們修煉的環境,周圍的一切都是為我們的修煉準備的,沒有我們的修煉,就不會有這樣的環境。迴避矛盾,等於破壞了修煉環境,放棄提高心性的機會,還怎麼修煉呢?認真學法,查找自己,找到了麻煩沒完沒了的根本原因,是我沒有走出人的理,沒抓住修煉提高的根本。遇到問題沿用人的思維邏輯,思維習慣,用人心思考,用人的理衡量。而修煉是從本質上提高生命層次的過程,是要走出世間,超越人這層生命的,總在人理中徘徊,如何返本歸真,走好回天之路?師父在《二零零四年美國西部法會講法》上講到「你能超越那個理,你就超越了那層生命。」學了這一法理,我真如醍醐灌頂,領悟了修煉中要不斷超越自己、超越人理。只有超越人的理,才能真正從人中走出來。逃避問題等於逃避修煉。明白了這一切,一年後我主動再去探望婆婆,帶著溶在法理中的心態,這次看見的已不是那張怒氣沖沖的臉,而是婆婆高興的來迎接我們。我的心情豁然開朗,因為這是我修煉路上非常重要的突破。此後,我基本能像法中要求的那樣,保持祥和的心態,遇事能泰然處之。我要求自己做到突發事件不驚,欲加之過不怒。
前不久,我們又去婆婆家參加一次聚餐。我坐在婆婆身旁,邊吃邊給婆婆夾菜。就在婆婆快要吃完的時候,丈夫的弟弟回頭氣勢洶洶地對婆婆說:媽,別人給夾的菜(只有我一個人給夾)你別吃!在大庭廣眾面前說出這話,又對我進行一次嚴峻的挑戰。我又完全出乎意外,也根本不明其意,但因我準備好了祥和心態而完全無動於衷,心如止水。而且過後我又主動和他說幾句話,覺的真的做到了打我的左臉,再把右臉送過去。而且我終於在久經魔煉之後,初次符合了大法在這一層次對我的要求。超越人的理,心在法中修,得到的是苦盡甘來的精神享受。
遵照師父向內找,修自己的法理,我努力找到了自己諸多人心與執著。
大法修煉者沒有怨恨,而對他人的「鄙視」、「討厭」、「嫉惡如仇」都是情中的執著,是應修去的。我們的使命是助師正法,救度眾生,世人無論怎樣,我們只有慈悲救度的責任,而沒有鄙視、討厭的理由。看別人的短處,自我感覺良好只能是常人;看別人長處,查找自己,修去人心,才是真正的大法修煉者。
我一味的忍辱不辯,委曲求全,求得表面的和氣,那不是善,而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越是在意別人的看法,渴望別人的理解,越會受到傷害,因為那些都是人心。我一向自以為淡泊名利,現在找出來一顆隱藏很深的求名的人心。
在人的理中鬱悶、委屈,被觸及心靈時心潮沸騰,苦不堪言,也是心理不平衡的人心所致。面對丈夫蠻不講理的責備、刺激,不就是檢驗我能否從中悟道嗎?不入低層思維,不陷在俗世中就事論事,跳出人的理,超越那一切,把千百年形成的人的殼經過痛苦的蛻變,昇華為身在俗世中,心卻超然世外的生命,不就是心靈深處與生命微觀的修煉嗎?
師父講過:「你們不能夠僅限於你對我好我就對你慈悲,你對我不好我就對你不慈悲,那和常人中的你對我好,我對你好有甚麼區別呢?」(《美國中部法會講法》)我的經歷曾讓我感到同化這一層法難度很大。所以對所謂的虐待、歧視曾讓我久久難以釋懷。總覺得故意傷害他人,不懂尊重別人的人不值得我去尊重。我無愧於他人,為甚麼在為他的付出中還要忍受那麼多?師父在《洛杉磯市法會講法》中給出的答案:「因為你是修煉人,你是走在神的路上的人,你是不被常人因素、低層法理控制的人。」使我備受鼓舞。作為宇宙大法的修煉者,不去在滾滾紅塵中魔煉,怎麼能返本歸真,成為宇宙中第一偉大的生命?所謂的虐待、歧視其實都是師父為我的提高而精心安排的一次次考驗,是師父「委託」她們催促我跨越難關,儘早提高上來。按照「一舉四得」的法,超越人的理看待這些,我應該感激他們,因為我的提高除師父嘔心瀝血的栽培外,其中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魔難是真修者提高的階梯。而挫折、委屈、痛苦只不過是修煉路上的經歷而已,走在神路上的大法徒,實在不該在人理中耿耿於懷。
修煉的實踐中我已深深體會到,帶著人心忍辱負重、委曲求全,在人的理中輾轉徘徊,腳下是山重水複;超越人的理,心在法中修,身在紅塵中而超然世外,前方則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