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歷代史書、史料和典籍中關於小人的一些記載,粗略按作者朝代先後排序。
《山海經》大荒東經記載「有小人國,名靖人。」《山海經》大荒南經記載「有小人,名曰焦僥之國」。又寫道:「有小人,名曰菌人。」《山海經》海外南經記載「周饒國在東,其為人短小,冠帶。」
《國語》魯語中記載:「仲尼曰:『僬僥氏三尺,短之至也;長者不過十,數之極也。」韋昭註﹕「焦僥,西南蠻之別也。」
《列子》湯問記載:「從中州以東四十萬里,得僬僥國,人長一尺五寸。東北極有人名曰諍人,長九寸。」
《管子》記載:「『慶忌』者,其狀若人,其長四寸,衣黃衣,冠黃冠,戴黃蓋,乘小馬,好疾馳,以其名呼之,可使千里外一日反報。」
舊題西漢東方朔撰《神異經》(張華注)稱:「西海之外,有鵠國焉,男女皆長七寸,為人自然有禮好經綸,跪拜,其人皆壽三百歲,行如飛,日行千里,百物不敢犯之,惟畏海鵠,過輒吞之,亦壽三百歲,此人在鵠腹中不死,而鵠亦一舉千里。」又「西北荒中有小人,其君朱衣黃冠,輅車乘馬而出。人遇其出,抓而食之,其味辛。能識萬物名字,殺腹中三屍蟲。」
西漢司馬遷《史記》大宛列傳第六十三括地志雲:「小人國在大秦南,人才三尺,其耕稼之時,懼鶴所食,大秦衛助之,即焦僥國,其人穴居也。」
西漢郭憲《洞冥記》卷二記載:「勒必國,人長三寸,有翼,善言語戲笑,因名『善語國』。常群飛往日下自曝,身若熱乃歸。飲丹露為漿,丹露者,日初出有露汁如珠也。」
西漢《漢武故事》記載:「武帝時,東郡獻短人,長五寸,上疑其山精,常令案上行。」
東漢班固《漢書》卷九十九王莽傳中記載:「池陽縣有小人景,長尺餘,或乘車馬,或步行,操持萬物,小大各相稱,三日止。」東晉幹寶的《搜神記》中對此也有記載。
晉朝張華《博物志》卷二記載:「東方有螗螂,沃焦。防風氏長三丈。短人身九寸。遠夷之民雕題、黑齒、穿胸、簷耳、大足、岐首。」
晉朝葛洪《抱樸子》仙藥記載:「行山中見小人,乘車馬,長七八寸,肉芝也。」
晉朝陶潛《搜神後記》卷七記載:「會稽盛逸,常晨興,路未有行人,見門外柳樹上有一人,長二尺,衣朱衣朱冠,俯以舌舐葉上露。良久,忽見逸,神意驚遽,即隱不見。」
晉朝郭義恭《廣志》卷上記載:「東方有人長三尺,君長出行,導衛威儀,有若中國人,又有小人如螻蛄,手撮之,滿手,得二十枚。」(《太平御覽》卷307引,又見《玉函山房輯佚書》)
魏晉南北朝時劉敬叔《異苑》卷四記載:「晉陵韋朗家在延陵,元嘉初,忽見庭前井中有人出,齊長尺餘,被帶組甲,麾伍相應,相隨出門,良久乃盡。」
南北朝時祖沖之《述異記》記載:「魏時,河間王子充家,雨中有小兒八九枚墮於庭,皆長五六寸許。自雲:『家在海東南,因有風雨,所飄至此。』與之言,甚有所知,皆如史傳所述。」
唐朝釋道世《法苑珠林》卷八記載:「焦僥國人長尺六寸,迎風則偃,背風則伏,眉目具足,但野宿。」
宋朝李昉《太平廣記》卷四百八十二引《博物志》記載:「西北荒中有小人長一寸,其君朱衣玄冠,乘輅車,馬引,為威儀居處。人遇其乘車,抵而食之,其味辛。終年不為物所咋,並識萬物名字。又殺腹中三蟲,三蟲死,便可食仙藥也。」
宋朝劉義慶《幽明錄》記載:「漢武帝與群臣宴於未央,方食棗,忽聞人語雲:「老臣冒死自訴。」不見其形,尋覓良久,樑上見一老翁長八九寸,面目靸皺,須發皓白,拄杖僂步,篤老之極。」「幸瓠子河,聞水底有弦歌之聲,前樑上翁及年少數人,絳衣素帶,纓佩甚鮮,皆長八九寸,有一人,長尺餘,凌波而出,衣不沾濡,或有挾樂器者。帝方食,為之輟膳,命列坐於食案前。」
元末明初時陶宗儀《輟耕錄》記載:「海外有名靖人者,亦長七寸,然皆露處,不聞其有城郭也。」
明朝王同軌《耳談》卷一記載:「萬歷己卯,嚴州建德縣有漁者獲一鱉,重八斤。一酒家買之,懸於室中,夜半常作人聲。明日剖烹之,腹有老人長六寸許,五官皆具,首戴皮帽,大異之。以聞令,令以聞郡首楊公廷誥。楊時入覲,命以木匣載之,攜之京師。諸貴人皆見,皮冠宛然逼真,無毫髮不類。」卷十五記載:「何仁仲兄,於嘉靖乙卯赴試鄂城,見一丐者將茶盤捧一小人,雲自江幹拾得者。長尺餘,如猴狀,面上五官畢具,須發半白,手足衣裙與人無二。朝夕飲水食米與飯,惟聲似鳥雀,未之能辨。丐者以此乞食糊口,赴試諸儒無不見者,豈小人國之遺耶!」
明朝李文鳳《月山叢談》記載:廣西思恩縣近村樹杪,有二人約長一尺五寸,武人裝束,白竹纏,芒罽(草鞋),其行如飛。此當是赤蝦子之類,蓋閩粵皆有之。」
明朝於慎行《谷山筆塵》卷十五記載:「萬歷甲戌,甘肅築城,據地得小棺千餘,皆長尺許,其中人皆不腐,衣裳顏色一一可辨。京師多有知之者,第不知其故,共相愕駭。」
明朝謝肇淛《五雜俎》卷五記載:「短至三尺,時時有之,即衣冠之間或一遇。余在閩中,見一人年三十餘,首如常人,自項以下才如數月嬰兒,弱不能行立,髡首作僧,坐竹籠中舁之,能敲木魚誦經,然此乃奇疾,不可謂之成人也。萬歷甲戌,甘肅掘地得小棺千餘,皆長尺許,其中人顏色如生,不知何種人也。」
明朝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二十八記載:「嘗聞人言:今上初年,寧夏修城,掘墓稍深,得小柩數千,皆長尺許。發之,有男有女,亦有仕宦緋袍進賢冠。如今世服飾,無一作古昔裝者。予笑以為誕。後偶與李本寧先生談及,雲此余宦彼中所目睹者,即命鍤工日掩之,以事太緩,不敢聞之朝耳。又隆慶間古長城圮(毀),露出小棺無數,俱長數寸,開之衣冠儼然。有一僧棺,中有梵字小經一卷,一婦人棺,題銘旌曰:『王某妃之柩』。此徐憲使名節者親見之,以語王太倉相公,王以語王損太守而紀之者。王麟州太常又親見徐公面談。而筆之雜紀,爞州又別記之。二事俱在近時,諸公俱非妄語者。豈僬僥國果在中土,抑造物狡獪,作此伎倆博笑也?此雖在六合之內,亦存而不論可矣。」
清朝屈大均《廣東新語》卷七記載:「又紅毛舶至,常以白小子贈人──長僅尺許,面與手足皆白如雪,獨發紺耳。見人輒能脫帽跪拜,語甚細,咿嚶不可辨。雲:『小人國所產男女皆然,不能耕種,有自然粉豆取時可以飽雲。』」
清朝東軒主人《述異記》卷中記載:「康熙三十一年五月,外國貢小人一,其長二尺餘,面目肢體與人無異,似四十許人,四譯館為制小人衣冠,啟奏進上。此人手持小傘蹣跚而行,傘式與中華同,人故嬲(戲弄)觸之,輒吱吱作響如猴,觀者塞路。」
清朝《熙朝新語》記載:「『僬僥國曾遣使人貢,其使烏紗絳袍,後擁曲柄小傘』,然尚長如五歲兒不聞其如是之小也。藐矣麼麼!其所謂小人之尤者歟?」
清朝王椷《秋燈叢話》卷十三記載:「予從侄某,於濟南旅店見有持小木龕者,蔽以紅幔,招搖索錢。欲觀者投錢畢,始啟幔呼之。乃一矮人,長六寸許,頜下垂白鬚數莖,道裝朱履,徐步而出,聲咿喔若蠅鳴,不可辨詰,以手揮之,仍退人。」
清朝王士禛《香祖筆記》卷五記載:「山西興縣,去城十里許有一洞,洞中有二小人,長尺許,衣似樹葉,時出洞門坐,立冬即罕出。
清朝王士禛《池北偶談》卷二十記載:「「萊人張允恭,明天啟壬戌進士,為南陽守,治河,役夫夜宿岸側,聞橋下每夜有哭聲,共伺之,乃一巨鱉。因置鐵鑊烹之。忽鑊中人語曰:『勿殺我,我當利汝。』眾懼,益烈其火,少頃,無所聞,啟視之,鱉已死。剖腹得一小人,長數寸許,眉目宛然,以獻於守。攜之歸,識者謂,即管子『涸澤之精,名曰慶忌』是也。康熙壬子歲,濟南人炰鱉,亦於腹中得小人。……人多見之。」卷二十四稱:「丙寅春,長山之苑城周村間,有短人,長可尺許,鬚眉手足皆具,能按拍而歌。問之,雲:『年三十餘矣。』豈巨靈僬僥之類耶?」
清朝王士禛《居易錄》記載:「德州兵器庫自明季扃穀久,順治初,開視之,於室奧壁下見一短人,身才尺許,形老翁,遍體有毛,左膝長跪,左手垂而拳右,足履地,右肘拊膝而手承頤,須發白,攢眉閉目,若悲苦之狀,頃之,雷電繞屋,失所在。」
清朝宣鼎《夜雨秋燈錄》記載:「樹多孔,孔中有小人居之,人長僅七八寸,有老幼男婦、妍媸尊卑之別,膚色如栗子皮。每人身上繫小腰刀弓矢等物,大小與人稱。……驚視之,見枯樹最高處,有小城郭,高可及膝,皆黑石砌就。城門大啟,小人約千餘,聯臂而出。搖旗一呼,各樹孔中皆有小人出迎,拱聽號令。其中有年輕者,面目端正,束發紫金冠,雙雉尾,銀鎖甲,騎拳大雞雛,指揮如意,口喃喃不知作何語……」
清朝袁枚《子不語》又名《新齊諧》卷九記載:「乾隆四年,山西蒲州修城,掘河灘土,得一棺,方扁如箱。啟之,中有九槅,一槅藏兩人,各長尺許,老幼男婦如生,不知何怪。」
清朝趙尊客《榆巢雜識》卷下記載:「郭罕,距葉爾羌馬行四十日,其人短小,男女皆長二尺,魁梧者亦不過三尺,其餘物產亦小,羊高八九寸,麥顆大如芝麻耳。」又記載:「紅柳娃,產塞外山中,乃焦僥之民,並非山獸。色澤膚理明秀,端正如三四歲小兒。每折紅柳為圈,戴之而舞。其聲呦呦,或至行帳竊食。為人掩得,輒泣涕拜求去,不放之,則不食死;放之,則且行且顧,俟稍遠乃疾馳。頗不易見,亦無能生畜之者。聞之河間師雲。」
清朝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卷三記載:「烏魯木齊深山中牧馬者,恆見小人高尺許,男女老幼一一皆備,遇紅柳吐花時,輒折柳盤為小圈,著頂上。作隊躍舞,音呦呦如度曲。……邱縣丞天錦,因巡視牧廠,曾得其一,臘以歸。細視其鬚眉毛髮,與人無二,知山海經所謂靖人,鑿然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