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2月7日早晨,我接到國內朋友的電話,告訴我母親在去公安局申請護照的路上被抓,人已被610帶走,下落不明。當時的感覺真像天塌了一樣。那是一個週六,應該去公司加班。在辦公室,無論怎樣發正念,也無法正常工作。在中領館集體發正念後,我和個別學員商量應該如何面對。當時,我連大部份學員的名字都不知道。當時,儘管在多倫多也有一些學員的親人在國內受到迫害,被非法關押或流離失所,甚至有一位學員的母親被劫持在臭名昭著的馬三家勞教所。但並沒有專人負責這方面的工作,所以,除了給負責政府工作的小組寫了一個情況介紹外,我們幾個也覺得無從下手。雖然,我們都悟到,這時,應該利用親身經歷來向世人講清真相。母親的被抓,就是江氏政府殘酷迫害無辜修煉人的有力實證。當時,很多學員還有不同看法,當我們決定從徵集簽名開始,為母親呼籲時,也有學員好心地提醒我們,不要給國內弟子增加壓力。
當時,我除了參加每週的集體學法和一些大規模的洪法活動外,並沒有參加更多的正法工作。所以,和大家也不是特別熟悉。但是母親被抓後,很多學員都向我伸出了援手。一位台灣學員很快做出了兩張印有媽媽和我的照片,講述事情經過的展板。知道我要帶著展板去多雨的歐洲,那位學員特地將展板加強了塑封,並在電話裏一再地鼓勵我加油;知道了媽媽被關押的地點後,有學員開始向那裏的警察打電話,講真相。
春節期間,大批的求助信件也飛向了眾多的政府機構,工會,社團和非政府組織。安省的一家非政府機構將母親的故事登載了他們的網站上,呼籲讀者向外交部發信,請求政府幫助出面營救。台灣的學員也開始了徵簽活動,不久,他們寄來了大量的簽名。5月,加拿大外長Bill Graham 寫來回信,表示對母親被捕一事的關注,並說明已將此事通知加拿大駐華使館,由他們與北京政府交涉。
事情開始出現了轉機。國內的朋友告訴我,他們已經開始可以去勞教所探視,並通過簡單字條與母親聯繫。這一段時間裏,多倫多又有幾位學員的親人在國內被抓,被判刑,再加上長春有線電視插播等事件的發生,波士頓法會之後,大家都意識到了天象的變化。師父在波士頓講法中說:「每個大法弟子,在證實法與救度眾生中做事情都很主動。這一點師父都看到了。這是現在常人做不到的。我們在中國大陸以外的學員都在全力地投入,每個人在正法時期都做著自己應該做的。那麼作為國內的學員呢,他們有他們的做法;作為中國大陸以外的學員哪,你們有你們的做法。都是了不起的。不是大家都得做一樣的事情,每個人都是在自己所在的環境做大法弟子此時應該做的。你們是自己發自自己內心地在做,每個弟子真的像大法的一個粒子一樣,在維護著法,在救度著眾生。」這時,有學員主動站出來,提出了成立營救親人項目小組的想法。
以前,我們也曾多次討論過多倫多作為整體的力量,我們這些學員,看單個個體,特別優秀的好像並不多,但是我們的長處就在於,一旦大家定下來的事情,不論個人有多麼不同的意見,每個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多倫多學員的這一優點,在營救項目的啟動時期,又一次得到了充份的體現:負責製作展板的學員,為每一位被迫害的親人都製作了展板;中國城的講真相小組的阿姨們,胳膊上掛著親人們的照片,風雨無阻地走遍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徵集支持的簽名;電視小組將營救主題的專題片放到網上,使海外營救的聲音畫面迅速傳遍四方;媒體組舉辦了一次又一次的新聞發布會,中英文媒體為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就看到如此眾多的受迫害案例而震驚不已;負責政府工作的學員接連在省政府和國會舉辦宣傳活動,受迫害學員的家屬走上國會的講台,揭露江氏集團對法輪功的血腥鎮壓;美國之音,自由亞洲電台,CBC等主流媒體在震驚之餘,開始了大面積的正面報導;眾多的議員,也向這場血腥的鎮壓提出強烈的譴責,並要求加拿大政府直接向北京政府提出停止鎮壓的呼籲。更有不知名的學員設計印製了營救主題的明信片,向全社會散發,很快,無數簽了名的印有受迫害學員照片的明信片雪片一般飛向了加拿大總理府和外交部;所有這一切,都在傳遞著一個有力而清晰的聲音:「立即停止迫害,讓我們的親人早日回家!」
而我自己,當時已經參加了電台的義務服務工作。為了製作一集表現三年來面對殘酷鎮壓,無數學員不惜生命捍衛和證實大法的壯麗畫卷的節目,我和組裏的同修走訪了許多曾經親身經歷過鐵窗生活的學員,和有親人在國內受迫害的家屬。他們面對邪惡,無私無我地堅持真理的境界深深地打動了我。製作節目的過程,是一次心靈的淨化,也是一次修煉境界的提高。修煉一年來,由於沒有經過個人修煉的階段,一直在同修的幫助下,跌跌撞撞努力跟上正法進程的我,這時,感到了只有真正置身於正法的洪流中,把自己融化為大法的一個粒子,在宏大的正法之勢到來之前,去實踐與師尊的偉大誓約,是我們每一個正法時期大法弟子的使命和驕傲。在一步步更深地融入正法進程的同時,自己以前一直死抱的執著也開始越來越多地放下了。
身為受迫害學員家屬的我,因為參加電台組,而沒有更多的時間參與營救小組的工作,為此,我一直心有不安。負責營救的學員對我說,我們都是一個整體,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發揮著大法粒子的作用,媒體工作也是營救行動的一個重要部份。況且,在大法中,沒有你我,每個人的事都是大家的事。放下了這一層包袱,我更加輕鬆地投入到媒體的工作中去。
8月,加拿大外長格雷厄姆在東盟外長會議上向中國外長唐家璇提出法輪功的問題;9月,由加拿大學員倡議,「全球營救受迫害法輪功學員委員會」宣告成立,標誌著營救行動已經從加拿大發展到了國際範圍,形成了全球學員排山倒海的營救聲浪。印有一雙手托出愛心圖案的T恤衫,處處可見。營救的案例,也由最初的12個增加到80多個,直至今天的100多。越來越多的學員隨著法理上的提高,放下了以往的顧慮,勇敢地站了出來,用親身經歷向世人講清迫害的真相,使更多善良的人們從造謠媒體的謊言中清醒過來,有力地震懾了邪惡。電話小組把受迫害的案例做成傳單,大量向國內有關單位傳真;並給國內勞教所打電話,告訴他們善惡有報的天理;這一切,不僅是對邪惡的沉重打擊,也是對國內弟子的巨大鼓舞。在母親被關押的北京女子勞教所,明慧網的每一次報導,都引起一場軒然大波。惡警們驚恐至極,一次又一次地找母親談話,調查。母親後來說:她是從他們口中知道了海外營救的消息。一位親戚在短波中聽到美國之音對我的採訪,興奮不已,撥通勞教所的電話要把這一消息告訴母親,結果可想而知。要知道,在封閉了一切信息的黑牢裏,這樣的消息對獄中的同修是多麼巨大的鼓舞!媽媽對惡警說:「我為兒子和他的朋友們驕傲!」一位學員的母親被劫持在臭名昭著的馬三家勞教所,她家鄉的學員看到了海外營救的消息後,把傳單貼遍了全城的大街小巷;很多被關押學員的待遇也得到了改善。北京女子勞教所開始對劫持的大法弟子中的高級知識份子,和有海外關係的親屬進行登記,害怕引起國際社會的進一步憤怒。這時,多倫多學員吳豔霞的妹妹,關押在天津的吳豔英被釋放了。這是營救開展以來被提前釋放的第一例。這不僅是對多倫多,也是對全球學員的巨大鼓舞。這說明,真理是不能被戰勝的,不論邪惡表面上如何猖狂,實際上已不堪一擊。
10月,邪惡之首即將訪美。我和蒙特利爾的學員林慎立,李進宇一道,來到德州,配合美國學員的營救行動。短短一週,我們走遍了德州的重要城市,跑政府,見媒體,每次新聞發布會的盛況都令人振奮。我們感歎著:天象真的變了!很快,「營救我們的親人回家」汽車之旅開始了,四路車隊分別從加拿大和美國各地出發,浩浩蕩蕩奔赴德州,這一壯舉和隊伍中的受迫害學員家屬一度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多倫多車隊出發時,車上一位學員在山東被關押的父親和弟弟也提前獲釋了。在美國,王治文,周雪菲的故事也已是家喻戶曉。和金子容子一同去中國的日本學員來了;戴志珍來了,章翠英來了,從地球另一端的澳洲;林慎立和李進宇也來了,從遙遠的蒙特利爾;採訪李進宇時,我問:去年此時,你正在加拿大為營救你的先生參加SOS步行,今天你們並肩走在了我們呼籲營救的遊行隊伍中,此刻想對大家說甚麼?她答道,此情此景,讓我真正感受到,善良和正義是不可戰勝的!
更令人鼓舞的是,這時,加拿大國會全體通過了一項營救加拿大法輪功學員親屬的個人動議案。其中包括有母親在內的13人名單。同時,營救行動在北美之外的國家和地區也開展起來了:在澳洲,在日本,在歐洲,支持我們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越來越多的學員參與到這一行動中來。大家悟到,這不僅僅是營救幾個親人的事情,正法到了今天,一切都是為大法而來,作為師父的弟子,我們的心到哪裏,事情就能做到哪裏。鎮壓在繼續,國內還有十多萬學員被關押,一個更宏大的營救計劃正在醞釀中。
好消息接連傳來:聖誕節前,多倫多學員彭天英的妹妹彭天雄提前獲釋,這為我們增加了新年的喜慶;大年初五,我的媽媽,在經歷了14個月的鐵窗生活後,終於安全回家了!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們都不知道該說甚麼。沉默之後,媽媽說:我知道明慧網在營救我[編注1],替我謝謝大家!那一刻,一切都沒有了距離,我覺得,媽媽就在我們身邊,媽媽的身後,是國內千千萬萬的大法弟子。當時,正是美東凌晨一點,可我分明感到四週一片光輝燦爛!回首過去的四百多個日日夜夜,就像是在一瞬間。我看到自己如何在大法中, 在大法弟子這個大家庭的整體中,一點點成長。 在師父慈悲的目光中,那千千萬萬行邁向新紀元的足跡中,也有自己的那一行……
[編注1]主要指國際營救小組通過明慧網發布的重要營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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