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找被綁架的妻子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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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2001年11月10日】我和我妻子都是大法弟子。我想談一談我妻子被非法關押後我去找她的經歷。

那還是99年底,我從拘留所中出來後,得知我妻子因護法被抓到臭名昭著的北京市公安局七處。我和她家人多次去位於北京市宣武區半步橋44號的七處看守所要求會見,但都被粗暴拒絕。一天,我突然接到電話,點名讓我送一些衣服過去,同時說要了解情況。家人擔心他們對我不利,建議叫別人送衣服,就說我有事。我說還是我去吧。按照警察安排的時間進了七處看守所,進門之前,聽到持續不斷「嘩啷啷」的很大的響聲。進門後正看到長長的見頭不見尾的犯人隊伍,拖著重鐐,發出很大響聲,被三名警察押著,兩名警察分別反撅著犯人的一隻胳膊,把犯人頭壓得很低,另外一名警察用一根細繩向後勒住犯人脖子,以防其喊口號。犯人一個個皺眉齜牙,眼看是死到臨頭的表情,警察們說笑著聊著家長裏短。我和死囚擦肩而過。帶我進去的警察輕鬆地說:「你正好趕上看斃人。」

我進到預審室後,窗外長長的隊伍還沒有走完,帶我進去的警察負責記錄,另一名警察點燃一支煙,扭頭看著窗外的隊伍,把我晾在一邊。我知道他要對我施加心理壓力,就閒暇似地整理好圍巾。那警察緩緩回過頭,問我:「看見斃人了麼?」我泰然自若地一邊將圍巾不緊不慢地疊好,一邊說:「看見了。」警察一直觀察著我的表情和手的動作,希望能看到我內心的漏洞。他問:「有甚麼感想啊?」我說:「我覺得他們很可悲。來到世上不知為甚麼活著,不知該怎麼活著,就這樣走完一生。要是一個人在甚麼情況下都憑良心說話,憑良心辦事,哪怕有一天真走上刑場,心情和他們也肯定不一樣!」警察沉默了。

後來他臨時出去,我就開始和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察洪揚大法,他邊聽邊點頭,說「是,都說大法好。」我跟他說:「你也別因為工作把自己耽誤了,回家看看書,對你有好處。」他說:「以後我可能也煉。」

到了第二年二、三月份,我妻子在各個看守所之間被轉來轉去,就沒有消息了。我到不同的看守所問,最後問到東城區七里渠看守所,他們那裏看門的警察態度惡劣,不告訴我妻子被送去哪裏了。我打聽好幾次,他們也不告訴我。我就想,我到一個一個監獄問。我大體上知道監獄都在大興縣,就到了大興縣。找了個三輪摩托車,司機帶路一個一個監獄、勞教所找。我找了團河勞教所、北京市監獄、外地犯人調遣中心等等地方,沿途一路問過去。團河那邊監獄很多,我到一個家屬大院的門房問路,那個老人穿著一身警服很熱情地叫我進屋,說外面太冷。進屋後我一問路,他看我談吐不像親人是罪犯的家庭,就問我,家裏人誰在裏面?我說,我妻子因為煉法輪功被抓,煉法輪功的都是好人,沒有做壞事,她還是碩士,還是大學講師呢。你看這當權者幹的事……我還沒說完,他就連聲嘆息,說,「唉,是啊,真是沒辦法,這國家……,你別難過。」他因為穿著警服,不敢說出自己心裏話,但是又不知如何安慰我。就反覆嘆息,說一半話,然後嘆氣。我說,您是甚麼單位的?他說,我是居委會的。我問,那居委會怎麼穿警服呢?他說,嗨,我們這個大院住的都是那個監獄裏的警察,連居委會的人都是警察。他跟我說,「我們院裏原來還有不少人煉法輪功呢,其實挺好的,現在都不敢煉了,你說這真是……,我就是穿著這身衣服,好多話不好說,小伙子你心裏明白就行了。」我心裏很難受,老師在《修內而安外》中說:「天下太平民之所願,此時若法令滋彰以求安定,則反而成拙。」哪裏都有善良的人,老百姓人人都希望過上太平日子,可江XX非要挑動人民互相仇恨和殘害,這個江XX真是害人啊!

我又來到北京市監獄,那天正好是休息日,連接待室都沒人。門口一個大牌子,「不許在此停車」。裏面一座辦公樓,再裏面是高牆電網。我感到有些威壓之勢。但我覺得自己沒有罪,我妻子也沒罪,不明不白人就沒有了,走到哪裏我都有理。我叫車停在門口,就一挺胸脯走進去了。那個辦公樓大開著門,沒有人,我也不知隨便進去會不會被抓,但是我想,我妻子沒做錯,我就是要找到她。樓上樓下跑了一大圈,敲了不少門,也沒見到人。我又從另外一個門進去,到了一個門,找到一個值班的辦公室叫「獄政科」,一個幹警正在洗頭,另外幹警聽我將來意一說,就幫我查了一些案卷,最後告訴我,沒有你要找的人。

這時天快晚了,我住的地方又很遠。我沒有灰心,就再次和司機一起去「外地犯人調遣中心」,俗稱「南大樓」的地方。那裏是另外一番景象,沒有辦公樓,就是高牆電網,門口有背著大槍的武警站崗。我徑直走過去,直到武警用手勢示意我止步。我隔得很遠向他大聲講清來意,他也大聲回答我的問題。這樣你來我往幾次後,他就示意我過去。我就進入警戒線,到他旁邊。問清了某月某日的確有一批人進來,我基本確認那就是我妻子。這時,我請他去幫我了解詳情,他不願意,我就反覆要求。他用簡單的話拒絕,我猜想可能是他站崗不能離開吧。但是我的內心很善,沒有埋怨和對人惡的心,他拒絕了,我就走出警戒線,站在外面想想辦法。我站了一段時間,我想因為我的善良打動了那個武警,他突然改主意了。他轉身進到傳達室裏面,我看著他打電話、找人聯繫好忙了一陣,然後出來叫我,告訴我更詳細的情況,並告訴我如何辦接見等等。我道謝後就走了。

後來又經過進一步了解,我妻子已經不在「調遣中心」了,又失去下落了。我就查出「勞教熱線」電話,打電話詢問怎麼辦。他們告訴我去找監獄系統的管理機構──北京市監獄管理局。我事先電話和監管局聯繫了,就在工作時間請假去監管局打聽。單位的領導和同事都很同情和關心我,我也利用這個機會跟他們講了很多大法真象。

那時已經是2000年早春了,我早早出門,一路顛簸、打聽,下午一點多到了監管局。沒想到接電話的人不是當初我約的人,他一口回絕不許我見,我要求他轉電話給那人,他一口回絕說不轉,就掛了電話。我沒辦法,想了想,就又打「勞教熱線」諮詢。接電話的小伙子聽完我說,也無可奈何,就說,那你再往裏打打電話吧。打電話、等電話的過程中,我又不失時機地向看電話的男子講了大法真象。我想了想,就又打一個電話,這回是另外人接的,我說我找姓X的人,他說,甚麼事?我說我跟他約好的。就這樣,我和那人聯繫上了。那人叫我在外面等。對面正好是北京市戲曲學校,空氣中隱隱傳來悠揚,韻味十足的唱腔。外面地上掃得很乾淨,落了星星點點翠綠的楊樹花,溫暖的陽光穿過嫩綠的葉芽篩在地上,空氣中微微的春天的氣息。環境是這樣閒適,而現實生活是這樣殘暴。我一時在這反差中有點暈眩。我的「身份」是:大法弟子、大法弟子家屬、因去公安部上訪被非法刑拘後取保候審。正在做的事情是:到北京所有監獄、勞教所的頂頭上司監管局來查問我妻子的去向。我心裏確認我做的事是對的,我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我感到自己很幸福、平靜、堅定。

門口看門的警察對我很友好,我也友善地跟他聊天。話題非常自然地轉到了大法真象上。我們你一言我一語,友好地聊了好長時間。他聽得非常入神,總是過好長一段時間才意識到自己是監管局的警察,口不應心地說一句:「可國家都說了呀……然後呢?你再講講?」他自己又開始主動向我了解真象。講著講著,他想起我是來找我妻子的,抱歉地說,我幫你再打電話問問!得到回答說「繼續等」以後,他挺高興,因為又能聽我接著講真象了。就這樣好幾次。他幫我打電話的心態是:「看,我挺義氣吧,這麼好聽的東西打斷不聽,給你打電話聯繫!」我就這樣,在那裏等了4個小時左右。終於,下來一名警察,神態傲慢,態度冷淡,一副拒絕的神態。問我帶沒帶判決書。我心態很好,沒有被他態度所動。就好像一個人丑,他醜他的,我反正不醜。就是沒有受傷害的感覺。老師的《何為忍》中指出的「根本就不產生氣恨,不覺委屈才是修煉者之忍。」當時我的確做到了。

他拿著我遞給他的判決書,一會離近看,一會離遠看,嘴裏喃喃念著,好像在找判決書上的名字。我開始沒明白怎麼回事,一下我明白了他眼睛不好。看著他四十多歲的樣子,可頭髮不正常地花白了一半多,眼睛又像半瞎,礙於面子又不開口問我。我心裏一酸:常人真苦哇!我不由上前一步,替他用手拿著判決書,另外一隻手指著判決書給他念,嘴裏說:「在這兒呢,您慢慢看,別著急。」我的善良好像一下融化了他所有的不善,他臉一紅,頭微微一低,匆匆掃了兩眼判決書,沒等看到名字,就大聲說,「你等著,我上去叫人!」本來剛看到他的樣子是不由分說要趕我走的樣子。但是現在毫不猶豫幫助我。這就是善的威力。

很快上面下來人了,問我,帶身份證了嗎?我回答:連結婚證都帶了!他不好意思了,說,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後經交談得知,就在當天,非法關押我妻子的監獄突然和我家聯繫,讓我們去會見。但是那時我已經出發找監管局查人了,所以我不知道。但是獄方極其關心我是否去,叫我一定去。家人去了以後,他們從大到小的官都在,非常重視,因為他們那裏頭一次非法關押我們大法弟子,他們問家裏人我去哪裏了,家裏人說一早上就出去了,結果他們接到電話,說我在他們上級這兒查人呢。他們非常緊張和吃驚,不知我想幹甚麼。我估計我在監管局那麼長時間等待,就是他們商量對策和揣摩我來意呢。監管局那邊可能以為監獄那邊沒處理好,把麻煩推到他們那裏去了。也算讓他們明白我們大法弟子不是好欺負的。就這樣我找到我妻子了。

我就是想說,當時這些事最大的體會,就是善的威力。我辦的事後來看起來挺勇敢,但體會當時可不是勇敢,因為去掉怕心之後,是沒有怕心的智慧和慈悲,可不是勇敢。勇敢和怕一樣都是情。

我感到碰到的那些警察都有善的一面,我們應當愛護眾生善的一面,很多眾生是被矇蔽的,一旦明白真象,是能被大法救度的。善的力量能化解不善,讓對方也變善,所有能變善的都變善了,邪惡的末日就到了。

我為甚麼毫不灰心找我妻子呢?因為我覺得我們修煉大法沒有罪。當時我還不敢上天安門,我想我就把我能辦好的事辦好,那麼我應得的權利,都要一步不讓地爭取。我想這也是我那個層次中的修煉,就是像師父在《路》中說的:「在表現上是很難找到別人給鋪好的路。」

當時我對自己很不滿意,因為我妻子去了天安門城樓打橫幅,我僅僅是上訪。而我又是個男的,還不如人家女的。我的這個攀比心也給我走正自己的路帶來了干擾。

那些現在沒有做好的學員請別灰心,相信大法的力量,能為大法做甚麼就做甚麼,能做多少就儘量地做,你今天是個樹苗,也許不知不覺你也會長成大樹。那時候,你會覺得你只為大法做了那麼一點點,可大法給予你的卻是那麼多。

我談的不好,請大法弟子慈悲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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