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陸學員寫給女朋友的信(之一): 平淡與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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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一日】 臨別前我曾跟你講,我交朋友甚至女朋友我都希望保持一種平淡的心態,我引用了「梁祝」裏的一段歌詞:「無言到面前,與君分杯水,清中有濃意,留卻心底醉」。而你說你交一般朋友可以這樣,但交男朋友卻希望能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當時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想說甚麼,又不知如何說。因為我覺得我們聊天一向比較投機,在很多問題上看法比較一致,似乎沒有理由在這個問題上意見相左。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床上看書,突然間我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一個童話故事:有一個馬戲團,收養了一隻流浪的小貓,這只小貓非常遲鈍、呆板,整天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馬戲團的馴獸師想訓練它表演雜技,用盡了一切辦法,拿食物引誘它、嚇唬它,可它仍然毫無反應,依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馬戲團的人都認為這只小貓是個廢物,永遠也無法參加演出,也沒有人再去理睬它。直到有一天,馬戲團老闆把它從地上提起來,放到一頭大象的背上,它仍然坐著不動,不論大象作任何表演,甚至是比較驚險的動作,可這只小貓依然坐在那裏,穩如泰山,不為所動。後來又讓它坐在各種各樣的驚險環境下,它依然泰然自若。終於,這只小貓成了馬戲團裏的頭號明星,馬戲團為它搭了一座高台,架在大象背上,每到一處,觀眾都為它吶喊,它仍然坐在高台之上,面無表情,同過去毫無兩樣。越是如此,觀眾越是為之傾倒。

當然,這個故事能夠說明很多道理,我只說其中的一點。我常想,如果在平地上畫一條一米寬的甬道,誰都可以輕易走過去,甚至跑過去都沒有問題,因為他知道,一米就足夠寬了,不會跨出去。可是若把這個甬道放到萬丈懸崖之上,恐怕就沒幾個人敢過,多數人一到面前,瞅一瞅,只怕腿就哆嗦了。為甚麼不敢過了呢?難道這一米就比那一米窄了嗎?不是,是因為環境不一樣了,人的心態也不一樣了。

莊子說過這麼一句話:「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辨乎榮辱之致」,翻譯成白話,大意就是:全世界的人都說我好我也不覺得高興,有甚麼了不起,全世界的人都說我不好我也不覺得沮喪,因為我能真正分清甚麼是身內之物,甚麼是身外之物;因為我能分辨清楚榮辱的真正標準是甚麼。在《轉法輪》裏也有類似的話:「作為一個人,能夠順應宇宙真、善、忍這個特性,那才是個好人;背離這個特性而行的人,那是真正的壞人。在單位裏,在社會上,有的人可能說你壞,你可不一定真壞;有的人說你好,你並不一定真好。作為一個修煉者,同化於這個特性,你就是一個得道者,就這麼簡單的理。」莊子是用文言寫的,這裏是用白話寫的,語言文字雖然不同,可講的卻是同一個方面的道理。那麼甚麼是身內之物,甚麼是身外之物,我想你應該明白,那麼甚麼是榮辱的標準,我想這裏也講的再清楚不過了。這兩者還有一個共同點,莊子「其學無所不窺,然其要本歸於老子之言。」(《史記﹒老子韓非列傳》),所以儘管現在說莊子是哲學家或散文家,實際上他是道家的,是一個修煉的人,而《轉法輪》講的也是修煉中的事。

我們通電話時你問我:「難道沒有甚麼改變嗎?」為甚麼你有此一問呢?因為外界環境變了,報紙、電視裏鋪天蓋地都是…… 我想你我長這麼大,這種輿論架勢恐怕也沒有見過幾次吧!我們先放下整個這件事情不說,單說我個人的境遇。在這事以前,我們研究室人人都說我挺好,這小伙子不錯,生活習慣好,為人處世、待人接物誠實、勤快,單位裏凡與我有交往的人都與我相處不錯。說實話,不光別人覺得我不錯,我自己也覺得自己不錯,有點飄飄然。

可到七月下旬,似乎就在一夜之間,整個形勢都變了,雖然不是人人都說我不好,至少是很不理解,看著我的眼神也同原來不太一樣,背後有意無意也說道說道。聊天需要話題,吃飯少不了談資,我的名字也許因此而成了常用詞。原來我在單位是個小名人,現在成了大名人了,當然,別人未必認為是好名聲,可我也從未認為是壞名聲。其實我甚麼也沒變,原來甚麼樣,現在還是甚麼樣,那麼是甚麼變了呢,外界的環境變了。

我就是那只小貓,原來坐在平地上,現在坐在了高台上;我原來是在平地漫步,現在卻在懸崖上獨行。要說有甚麼改變,那就是原來我對上面那兩句只是從文字、語義上理解,現在卻有了切身的感受。原來別人說我好我很難不動心,現在我就不會覺得很高興,因為我知道環境、場合一變,他同樣會說我不好;別人說我不好我也不會生氣,因為我有我的標準,我知道甚麼是真好,甚麼是不好。

要說我一點壓力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可也不向別人想像的那麼大。因為你真的放下這個心,平淡的對待這一切,在平地上走與在懸崖上走是沒有太多的區別的。但在別人眼中,他覺得你在這麼艱難的環境下,仍能坦然自若、泰然處之,他會認為你非常了不起,那麼你所行之事也許就稱的上是轟轟烈烈了。

我常說這麼一句話,一滴水,把它放在人的手中,一會兒,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要是滴在一隻小螞蟻的身上,卻能把它淹死。一滴水在手中散掉,人不會覺得有甚麼特別之處,這太普通了,這種事天天發生,可一隻螞蟻要是能從這水滴中掙脫出來,對它而言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也許就算得上轟轟烈烈。可見這與人的心的容量有很大的關係,對某些人而言是轟轟烈烈的大事,可對某些人而言也許卻很平常。人的容量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經過了這麼一件事,我想我心胸的容量一定會增大很多,承受能力也會增強,有些對於別人很難承受的事情,對我而言也許會容易許多。

所以我想我的平淡與你的轟轟烈烈並不矛盾,你指的是事,我論的是處事的心態。有的人做的是轟轟烈烈的大事,表現在表面上卻平淡無奇;有的人做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成功了就忘乎所以,失敗了就垂頭喪氣。你給我講過你的身世,你回想一下在你媽媽身邊的時候,時間一天天的度過,你一天天的長大,你也許不會覺得每一天有多麼特別,可你回想一下這整個十幾年,你卻知道媽媽有多麼不容易,這難道算不上轟轟烈烈嗎,可在時間的流逝過程中卻顯得如此平淡。

我想用平淡的心做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也希望你能用平淡的心對待你轟轟烈烈的愛情。(1999年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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