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監室關押有二十多人,最多的一天有二十九人。1.5米×2米的地鋪上睡四、五個人,全部側立著躺在一起,前心貼後背。你半夜去廁所,回來就沒有插腳的地方了,只能由兩個值夜班的人用力的把兩個躺著的人中間推出一個縫,然後把你塞進去。
再看看裏邊的人,都是些吸毒、販毒、製毒、賣淫各色人等,大部份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她們滿腦子邪念,出口就是污言穢語,為了一點點利益,哪怕是多爭取一寸的睡眠空間,多得到一個饅頭,絞盡腦汁的鑽營,對牢頭諂媚奉承,對其他人輕則言語譏諷謾罵,重則大打出手,人性最醜陋、最齷齪的一面暴露無遺。
我從小學習優秀、工作風光,家人、朋友等基本上都是教師、醫生等職業,從來沒有和社會中「下九流」打過交道。修煉後更多的時候是和同修在一起,都是道德高尚、處處為別人著想的好人。所以一下子到了這樣的環境,心裏真的有點受不了。
「身臥牢籠別傷哀 正念正行有法在 靜思幾多執著事 了卻人心惡自敗」[1]。是師父的法使我清醒過來,作為大法弟子在這裏該做的就是:去掉執著修煉自己,發正念清除邪惡,講真相救有緣人。
我利用一切機會接近她們,了解她們的案情和身世。這才發現這些年輕人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是當今社會「黃賭毒」大行其道、敗壞道德的結果,但這些人也有善良的一面。我用自己的修煉經歷向她們介紹法輪功,應該如何做人的道理,以及為甚麼要做「三退」等等,她們很多人都很接受。
我被關進看守所的第一天,牢頭就開始詢問我的姓名、年齡、案由、是否有傳染病之類的問題。當我說是因為煉法輪功被綁架時,她詫異的看看我。我說以前我得過乙肝,後來發展到肝硬化,但是現在完全好了。她又問是甚麼時間、怎麼好的?我說自從修煉法輪功後就徹底好了。她撇撇嘴說:那誰相信你說的,從現在開始,你得和大家隔離。
從那開始,我所有的東西都和大家分開了。每次吃飯所有人都分完了菜,最後只留給我一點點菜湯,每天只能喝一點點開水,洗澡時間每人五分鐘,而我也只能在三、四分鐘內完成。
即使這樣,我內心平靜詳和麵帶微笑。看到那些年輕人吃不下窩頭,每次分饅頭時,就把自己的這份留給她們。監室裏熱水很少,我就用冷水洗澡洗頭,把熱水留給她們。每當她們提訊後情緒波動時,我就儘量安慰她們,安撫她們的情緒。
這樣過了二十多天。一天牢頭對大家宣布:「我一直在觀察某某,人家真的沒有病,而且沒有任何怨言,從今天開始隔離解除了。」我依然平靜的笑笑,說了聲謝謝。
從那以後每次分菜時,除了牢頭、「二板」(二牢頭)外,總是把我的飯盆放在第三或是第四個位置上,而且是多半盆的菜,我總是少要一些,或分給其他人。
又過了幾天,牢頭在訓斥那些爭搶打鬥的吸毒犯們時說:「就你們這些下三濫的玩意兒,真的沒個人樣!我最佩服的就是人家法輪功某某,你們看看人家,是個高貴典雅的女人,不爭不搶總是先讓著別人,哪像你們這些……」
在我被非法關押的第三十四天,我家人請的律師來看守所會見我。律師已經去過派出所了解了我的情況,他對我說,區「六一零」已經把我定為法輪功「負責人」,說我的態度還不好。所以律師提示我,要有思想準備,可能他們會批捕、判刑。
律師會見的第二天下午,看守所獄警將我從監室帶出,說是檢察院要提訊。一進審訊室,我看見兩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檢察官坐在裏面。看著他們那年輕的緊繃著臉,我心裏一陣難受,他們被中共利用來迫害法輪功,卻對自己將來的下場完全不知情,多麼可悲啊!他們還有各自的父母妻子兒女,是兩個家庭的人啊。我得告訴他們真相,我要救他們!
這時我感到師父的加持,慈悲善念充滿了我的內心,完全沒有考慮自己是否會被批捕、判刑等個人的事情。我平靜的坐了下來,抬頭看看那兩個檢察官,發現他們的面部線條變的柔和了,嘴角有了些笑意。
在詢問了姓名、年齡之類的問題後,一名檢察官問我:「您家裏李洪志大師的法像是哪裏來的?」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我會心的笑笑說:「是啊,是李洪志大師!當年大法師父的法像、大法書都是正式出版社出版的,出版發行量非常大!」
順理成章的我繼續給他們講真相,告訴他們明白真相的人都在與中共切割,有很多省份的檢察院、法院都在退卷,有的警察都在敷衍上面的指令,不再主動參與迫害法輪功學員,給自己留後路。你們還這麼年輕,為自己和家人著想,可千萬別害了自己。
最後那兩個人面帶微笑的站了起來,結束了「審訊」。
第三十六天深夜,因檢察院的「不予逮捕」,我被釋放回家。當我聽到釋放消息時,依然平靜祥和,內心深處是對師父的感恩,同時也為那兩個年輕生命做出的正確選擇而高興。
註﹕
[1] 李洪志師父詩詞:《洪吟二》〈別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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