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夾心餅乾
剛到的頭幾天,警察叫我背監規,我說:「我做的比監規上寫的好的多,不需要背了。」沒幾天警察就叫我到餅乾廠包裝夾心餅乾。說是「餅乾廠」,其實是一個簡易的大棚,周圍是用磚壘起來的,沒有窗子,白天都要點燈,唯一的一個出口就是個簡易木門。房頂是用鐵皮蓋起來的,冬天冷夏天熱。加工餅乾和包裝餅乾都在這個大棚裏。
加工餅乾的機器一天響到晚。餅乾的原材料是廠家提供的,加工餅乾的人員也是廠家派來的,勞教人員只是負責在每兩塊加工好的餅乾中間塗上一層粉紅色的黏糊糊的有甜味的像漿糊的東西,每天每人要包裝這樣的餅乾二十五箱,每箱四公斤。 我去「餅乾廠」的時候,裏面已有兩名法輪功學員和四、五十名其他勞教人員了。她們每天早上七點半進大棚,晚上十一點半才收工,中午飯也在大棚裏吃,十幾分鐘的吃飯時間,吃完就開始幹。就是這樣幹也沒有幾人能完成任務的,許多人的手指都磨出血來,染在餅乾上照樣打包入箱,每天都要從這個大棚出去兩千多箱這樣的夾心餅乾投向市場。
到「餅乾廠」的第一天我包了十二箱。第二天,我找到帶班的警察,告訴她從今天開始我不包餅乾了。警察很納悶,問我為甚麼。我說:「這樣的餅乾你會買嗎?」警察被我問住了,沒吱聲。我說:「你看見了,一袋袋麵粉堆放在泥土地上,做餅乾的機器上糊滿了灰塵,攪拌那個夾心的東西的機器也是糊滿了灰塵,這樣生產出來的餅乾能符合衛生標準嗎?規定勞教人員每天每人只能上三次廁所,特殊情況要由帶班警察批准才能去。你去看看那個廁所是甚麼樣子?屎尿遍地,臭氣熏天,插足的地方都沒有,便後在自來水管上沖一下手,連塊擦手的毛巾都沒有,只能在自己繫的圍裙上抹兩下子就去包餅乾了,這樣的餅乾你會吃嗎?我是煉法輪功修真善忍的,為的是做好人,我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所以這活我不能幹,我於心不忍。」所領導找到我說:「他們有衛生許可證。」我說:「我看到的是實際情況,不是眼見為實嘛?」過了幾天就叫我到花圃地出工了。
二、花圃地
那天我被帶到花圃地,當時那裏有一名六十多歲的法輪功學員,還有十幾個其他勞教人員(多數是吸毒的)。花圃地負責管理一個塑料大棚和幾畝農田。塑料大棚裏面種有某研究所研製的土豆種苗,土豆成熟了他們會來收購的。這種土豆種苗不是種在泥土裏,而是專門種在一種白色的像馬牙石的土壤裏,經常都要澆水,打農藥。打農藥的時候要把大棚的出口關上,人還要在裏面,憋得出不來氣,熏得直想吐。除了澆水打農藥外,更多的時間是蹲在苗圃地裏面做拔草、移苗的事。幾畝農田裏種的是人參果,肥料是從一、二里地外挑來的大糞、豬糞、雞糞。一個星期還要從幾百米外挑糞水來澆灌。
每天早上七點半出工中午十二點收工,下午一點出工晚上天黑才收工,經常加班加點。用過的糞桶要用水沖洗許多遍,而我們穿的衣服卻很少有時間洗一下。有時到飯堂吃飯,旁邊的人都說太臭了。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即使有一天休息都要搞大衛生,洗飯堂地板、樓道、打掃院子等。搞個人衛生,洗衣服只給很少的時間,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都是用涼水。
三、大田組
進入冬天,花圃地就並到大田組出工。主要是挖地,每天都有任務,挖的深度要達到二十公分,警察隨時會叫人拿一個鐵桿來量,不夠深度還要返工。那個地非常硬,一鋤頭下去只能刨去一小層,特別是果園裏的地就更硬了,鋤頭刨到地上都會冒火星。我的手上打了多少個血泡都記不清了,後來就成了厚厚的老繭,至今還留有痕跡。
到了第二年春天還要幫大田組種苞穀,有一個星期六早上,我喝了半碗稀飯,帶班的警察叫我們挑水種苞穀。警察指著那塊地說:「今天你們甚麼時候用水把這塊地澆透了、苞穀種上了,甚麼時候收工。」我記得那天去了二十多人,只有我一個是煉法輪功的,帶班的警察有兩個。一個警察在水塘子那守著,一個警察跟著我們。水塘子離苞穀地足有一里地那麼遠,那時候我已經學會從水塘子裏打水了,扁擔在肩上不用放下來,左右手開弓很快就可以裝滿兩桶水。我們從上午七點半開始到下午四點多鐘(中途根本沒有休息)終於按照警察的要求完成了任務。警察一看時間還早,又叫我們去另外的地方挑糞,她先前說的話好像早就忘了。我挑了兩擔大糞再也邁不出步了,一下子就癱坐在田埂上,直到警察說收工。
勞教所的奴工是超負荷的,定的任務也是天文數字,完不成任務就要加期。警察開一個白條子就可以加你十天半個月的,甚至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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