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文學劇本:送天行(一)


【明慧網2002年3月5日】主要人物表

林心慧:32歲,北京燕園大學教師
林心融:30歲,北京某機關財會師
任靜萱:68歲,林心慧母親,北京某醫院主管藥劑師,已退休
林庭煌:70歲,林心慧父親,北京某大學成人教育學院院長,已退休
李大國:39歲,法輪功學員
張大媽:65歲,法輪功學員
李天雲:38歲,法輪功學員
鄭敏敏:36歲,法輪功學員
徐主任:58歲,北京白河醫院骨科主任醫師
小劉:26歲,北京白河醫院護士
歐陽賢:65歲,北京燕園大學教授
歐陽謹:30歲,歐陽教授的女兒,深圳某報社記者
金蘋:22歲,北京燕園大學學生
劉倫:60歲,北京燕園大學黨委書記
吳得志:北京白河區公安分局副局長
孫處長:北京白河區公安分局政保處處長


[畫面] 幽靜的荷塘,岸邊低垂的綠柳,水面清亮,不時泛起一圈圈的漣漪,一株株粉紅色的蓮花亭亭玉立,嫩綠色寬闊的荷葉上閃動著晶亮的水珠……

[厚重的男聲] 這是一個發生在您身邊的真實故事。

[片名] 送天行

(一)
[字幕] 2000年6月22日,北京

[畫面] 炙熱的驕陽,剛開始入夏的天已猶如七月流火,馬路被炎熱的太陽烤得蒸騰燙人。大大小小的車輛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擁擠著來來往往、爭先恐後、絕無禮讓,行人和自行車道的車流嘈雜混亂、毫無秩序,等車的人們在烈日下煩躁地伸長脖子,擺地攤的小販們扯著嗓子南腔北調吆喝著叫賣,險些被撞著的人衝著騎車的大聲叫罵、臉紅脖子粗,進站的公交車長鳴著喇叭催促著別的車子趕快讓路……大街上一片雜亂。

一輛公安警車十分顯眼地在車流中左鑽右竄,完全不遵守車流「約定俗成」的行車規矩,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蠻橫。只見它直奔一家醫院的大門開過去,「吱──」的一聲,嘎然停止在大門前面,只見醫院大門口幾個碩大的字「白河醫院」。

一個身穿黑色警服的警察鑽出警車,走進醫院大門,不久從裏面推出一副急救擔架床,並跟來個護士。警車的門大敞,四個警察從車裏抬出一位身著淡藍色衣裙的年輕姑娘。

姑娘的雙手被手銬緊緊銬在一起,無力地搭在腹前,雙腳帶著沉重的鐐銬。只見女青年齊肩的短髮略顯蓬亂,頭無力地垂在胸前,裸露的雙腿上片片青紫。

女青年被抬到擔架床上,女護士用潔白的單子蓋在她身上,把她推進了醫院大門。兩個警察跟進了醫院。

醫院大門內外和通往急救室的走廊裏,目擊著女青年被推往急救室,警察寸步不離,人們不免驚恐、疑惑、猜測、竊竊私語……

(二)
急救室裏,醫生護士緊張地為女青年量血壓、測心律、聽呼吸、檢查紅腫受傷的左眼……
醫生皺著眉頭走到坐在急救室門外的警察面前問道,「她是怎麼傷的?」

兩個警察相互看了一眼,(有點不自然地):「她自己撞的。」

醫生:「她犯了甚麼重罪嗎?人都傷成這樣兒了還給她帶著刑具?!她傷得非常嚴重,需要馬上做特殊檢查和處理。」醫生隨手在填寫著甚麼表格,「她叫甚麼?」

「不知道」, 警察回答。

「人是你們給送來的,怎麼會不知道她叫甚麼?」 醫生一臉不解地盯著警察。

「……從來就沒問出來過」,警察吱唔著。

醫生帶著不滿瞥了警察一眼,「她身上的刑具得摘了,要不沒法兒做下面的檢查。」轉身回到急救室,來到躺在急救床上的女青年面前輕聲問道:「你傷得很嚴重,必須採取些措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甚麼?」

「林心慧」,女青年微弱的聲音。
「甚麼單位的?」
「北京燕園大學。」
「年齡?」
「三十二歲。」
…………

(三)
天安門廣場,金黃色寫著「法輪大法好!」和「真、善、忍」的橫幅在炙熱的陽光下閃爍著熠熠的金光,舉橫幅的兩個年輕人高大威嚴,平靜而祥和的臉上充滿從容莊嚴,周圍,十幾個人同時把雙手舉過頭頂,雙目微閉,平和寧靜地做著法輪功的第二套功法──法輪樁法。

廣場上有人驚異地喊著:「看!法輪功!」

身穿黑衣的警察和便衣大叫著圍上來,警車拉著警笛呼嘯而至,警察拳打腳踢、喝斥叫罵、警棍橫抽豎打、煉功的人們被扭打、拖拉、強行拖上警車,舉橫幅的一個年輕人被一拳打倒在地,嘴鼻淌著鮮血,兩個警察扯過橫幅,把他的雙手擰到背後,一個穿著皮鞋猛踢他的小腹,另一個拎著他被扭在背後的雙臂把他拖向警車……

廣場上的目擊者們驚恐、茫然、木訥、不知所措……

(四)
林心慧被推到了放射科,昏暗的燈光使X光片室顯得毫無生氣。 穿著厚厚的黑色膠皮保護圍裙的大夫安置好林心慧,躲出放射室,按動了拍攝X光片的按鈕……

骨科徐主任仔細地觀察著林心慧頸部的X光片子,雙唇緊抿,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不能置信地慢慢搖著頭……「小劉,馬上安排林心慧作核磁共振,準備好手術和特護病房。」徐主任對等在一邊的護士小劉吩咐著。
小劉利索地走了出去。
徐主任感歎地自言自語:「年輕輕的姑娘,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惜啊……」

(五)
林心慧躺在核磁共振機碩大的圓孔裏,醫生正在進行操作……

(六)
骨科主任醫生辦公室。

徐主任把「病危通知書」遞給一個身穿警服的人,說道:「林心慧的第四、五、六三節頸椎粉碎性骨折,需要做手術。」

兩個警察對視了一下。

徐主任繼續向警察交待著下一步應當採取的措施,說道:「這種危重情況,手術沒有十分的把握,我們認為應該馬上通知她的家屬來醫院看看她,再說手術單也需要家屬填寫。」

警察面色冰冷、不容置疑地說:「不必了,你們就手術吧,我們會通知她的單位。」

天色已黑,手術室,無影燈下,大夫護士正在緊張地手術……

漆黑的夜色,燥熱煩悶的空氣,路燈被一群飛蟲包圍著,昏暗的燈光照著死氣沉沉的路面,一個蹣跚的老人在黑暗中慢慢移動著腳步。

(七)
[字幕] 2000年6月23日

三個公安駕車來到北京燕園大學人事處,負責接待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女士,「你們是?」

「我們是白河公安分局的。這是我們吳副局長。」警察指著其中一位年齡較大一點的公安介紹著。

「噢,您好,我姓段。你們來是為了……?」女士問。

「林心慧是你們這兒的吧?她三天前公然和幾個人在天祥公園煉法輪功,讓我們抓起來了。」警察說著拉開黑色公文包的拉鏈,從裏面抽出一頁紙遞給女士。

女士接過紙,只見上面寫著:「病危通知書」。女士滿臉驚異,手捂著額頭不能自制:「怎麼會?!怎麼會呢?!……」 她緩慢地跌坐在椅子上。

公安鐵青著臉,面無表情:「她現在白河醫院。你們負責通知家屬吧。」

女士抬起頭,看著警察試探著問:「她怎麼會病危呢?幾天前我看見她還好好的。」

警察面色冰冷地:「審訊時她自己撞的。」

女士睜大眼睛,微微搖著頭,不可思議的神情中帶著一絲懷疑。

吳副局長的一對三角眼裏擠出幾分奸詐,開口道:「出了這種事,對你們對我們都不是好事。你們是對自己的職工管束無方,我們是沒能防範於未然,眼下出了大事,震動了北京市局。不過,我們都是自家人嘛,站在共同的立場上,這事才好辦啊!家屬那裏要以安撫為對策。」

警察(命令的口氣)對女士強調著:「林心慧雖然在醫院裏,但還沒有解除拘留,還在我們的監管之中,你們要和我們保持聯繫,任何事我們都必須知道。」

女士仍顯得餘驚未退,充耳未聞似的喃喃自語:「好,我們通知家屬……」

(八)
一列從哈爾濱開往北京的列車風馳電掣般行進著,一對老夫婦並排坐著。老先生的手擁著老婦人的雙肩。

林媽媽手裏捧著女兒林心慧的照片,無比悲傷,嘴角抑制不住地顫抖,「我們離開北京不過剛十幾天啊……」林媽媽的淚水簌簌而下。林先生用手輕輕撫摸著林媽媽的肩頭,抑制著自己的悲傷,安慰老伴兒:「靜萱,別太難受,心慧會好的,會好的……」

林媽媽抬起涔涔淚眼,望著車窗外的曠野和灰濛濛的天空。

(九)
[字幕] 1997年冬

[畫面] 北京深冬的夜晚,北風帶著雪花在漆黑的夜空中飛舞,街上行人稀少,公交車有氣無力地在風雪中跑著,街燈被吹得忽忽閃閃,發著暗淡的光。

北京燕園大學校園裏的宿舍樓,二樓一間房間裏,林心慧身穿粉紅色毛衣正在聚精會神地伏案寫著甚麼。她圓而略顯削瘦的臉上長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頭烏黑的短髮耷在肩頭。

窗外的風夾雜著雪敲打著窗子,發出細碎的聲響。林心慧打了個冷佔,放下手中的筆,拿起披在靠背椅上白色的棉外衣披在了身上,又俯身繼續專注地寫著手中的講義。只見放在旁邊完成的部份已經有厚厚的一摞,攤在桌上的一頁也已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可見頂端一行娟秀地寫著:第九講 康乾盛世與永樂大典

書桌旁邊的小書架上擺滿了專業書籍。放在頂層的小鬧鐘突然響了起來,指針顯示已是深夜一點了。林心慧隨手關掉鬧鐘,伸伸懶腰,用雙手揉了揉十分疲倦的雙眼,又梳理了一下頭髮,開始活動久坐而僵硬了的身子。她雙臂架起,平放在胸前,用力扭轉身體,左轉、右轉……突然,她十分痛苦地眉頭緊鎖,雙唇緊閉,雙手捂到胸口上,半彎著腰蹭到床前坐下,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畫外音]「又忘吃藥了!」 林心慧慢慢站起,一隻手仍緊緊壓住胸口,一隻手拿起暖瓶,往剩了一點冷開水的杯子裏蓄了些熱水,打開藥瓶,往瓶蓋裏倒了五片藥,一揚脖把藥吃了下去。

窗外的風更猛了,雪也更大了,窗子被風雪打得依然陣陣作響。林心慧脫下外衣,鑽進被子,關掉燈,手捂著胸口,蜷曲著身子睡下了。

(十)
[畫面] 冬去春來,沉睡了一冬的護城河水在春風的吹拂下泛起了漣漪,鳥兒在樹的枝頭上跳來跳去,大地復甦,小草返綠。

北京的春天很短而且多風,能有個風和日麗的好天很是難得。林心慧穿著十分漂亮的天藍色套裙,騎著她那輛鳳凰二六在去往玉淵潭公園的路上跑著。一路上春天嫩綠的新枝和鵝黃的迎春花讓人備感清新,溫和的陽光洒在她圓圓的臉上,烏黑的短髮迎風飄逸。

玉淵潭公園飛天畫屏前,一位年輕的媽媽領著一個三歲的小女孩正在觀賞婀娜多姿的飛天仙女。
「心融!陽陽!」傳來林心慧的聲音。小女孩順聲看去,隨即大聲喊著跑了過去:「大姨!──」
林心慧張開雙臂迎著跑過來的陽陽,把她高高舉起轉了個圈兒:「飛天嘍──」,陽陽咯咯咯地開心笑著。

林心慧(歉意地):「心融,等半天了吧?今天給學生答疑,搞得晚了點兒,對不起!」
林心融對姐姐笑笑:「嗨,反正也是帶著陽陽玩兒,早點兒晚點兒沒關係。」
「我們往湖邊走走吧?」 林心融建議。
「好,窩了一冬了,真得活動活動,不然骨頭都是僵的。」
她們拉著陽陽的手,三人並排漫步在沿湖的石板路上。

林心慧(惆悵地):「昨天晚上我給爸媽打了電話,聽上去他們自從退休以後心情一直不太好,失落感很重;爸是長年的心臟病,媽是身上的器官似乎沒幾個好用的,三天兩頭地看醫生,用她自己的話說是從單位裏退休了,卻到醫院裏上班了。昨天媽又去醫院了,說是檢查她的腰椎間盤。」

林心慧嘆了口氣,接著對妹妹說:「唉,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週末也都是在加班趕寫東西,大概有一個多月沒回家看看了。」

陽陽在前面歡快地跑著,一會兒蹲下擺弄著地上的小石子兒,一會兒在拼接的石板之間跳來跳去……

林心融勸慰姐姐:「唉,人到了這歲數就是日落西山啊。我們辦公室的老徐,自己是多年的老胃病,老伴兒是高血壓。獨生的兒子不孝順,住家像住店的,娶個媳婦回來更甚,三天兩頭甩難聽話,把老徐的老伴兒氣得血壓高,一個沒注意摔了一下,腦出血偏癱在床上一年多了,全家裏裏外外、吃喝拉撒全靠老徐一人撐著,真是夠難的!媽爸那兒你放心,我會經常帶陽陽過去看看。」

姐妹倆緩緩地在綠柳掩映的路上走著……小陽陽歡快地在她們前前後後跑著……

林心慧(無限感慨地):「我真的不敢想自己到了爸媽這個年紀會是甚麼樣。人活一世,為了事業、家庭、前途拼一輩子命,到老都是百病纏身,藥比飯吃得多,精神上又難免孤寂、不得解脫……人活得苦啊!我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甚麼呀!」

林心融(不以為然地):「人的一輩子誰不得這麼過呀,想輕閒,想躲過這些麻煩,除非進廟當尼姑去。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尼姑那清苦的日子你過得了啊?別想那麼多了,沒事兒盡給自己添愁。」

陽陽撿起了一支柳條,認真地把它彎成個圓環兒,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高高興興地自我欣賞著……

林心慧(無可奈何地):「我真想超凡脫俗不犯愁呢,哪兒找那靈丹妙藥去呀。你想不愁,架不住那沒完沒了的麻煩它貼著你,眼下又該評定職稱了,這人表面上都嘻嘻哈哈的,一個個都暗拱著勁兒呢,你要想超脫不上心,那餡餅就會往你那兒掉?你怎麼就那麼特殊啊?」

林心融(添油加醋地):「姐?這回你能不能落個副教授噹噹?你可是咱們家的接力棒,老爸這教授後面得有人接班啊,可別讓咱家這書鄉門第斷了香火。」

林心慧(十分認真地):「我倒沒想那麼遠。我只是覺得,在我們這批大學同學裏,我得做個像樣兒的,現在研究生都大把抓了,自己要不咬住勁兒,真要沉底兒了可太難堪了。」

陽陽高興地跑到大姨這裏,仰頭乖巧地問:「大姨,你看,好看嗎?」她神氣地挺著胸,讓大姨看她的柳條項圈。

林心慧笑著捧起陽陽的小臉,「嗯,陽陽自己做的,真好看!」

陽陽滿足地又跑走了。

林心慧嘆了口氣接著說:「唉!最近都快把我累死了!編講義、出論文、給快要出版的新書校對,還要完成每週的教學工作量,參加校際之間的教學研討,我真覺得自己像個上了弦的機器……」

林心融突然想起了甚麼,打斷了林心慧的話:「姐,你近來身體這麼樣?無論如何,這個本錢你可得搞好。」

林心慧(苦笑了一下,無可奈何地):「嗨,四年多了,中醫、西醫都看遍了,丸、片、湯、散也都吃遍了,還是老樣子,該怎麼難受還怎麼難受,該怎麼疼還怎麼疼。我真的不知道哪兒找靈丹妙藥去。」

林心融(認真地):「哎姐,你聽說過法輪功沒有?聽我們同事說,好多有病的人煉法輪功都煉好了,你也煉法輪功試試。」

林心慧(若有所思):「那天我大學同學林濤也和我提起過法輪功,還說我們學校附近的公園裏就有煉功點兒,讓我去看看,我還沒顧得上呢,看來真得列入議事日程了。」

小陽陽等得早就不耐煩了,跑過來拉著大姨和媽媽的手晃著:「大姨、媽媽,我們去玩兒船好嗎?我想玩電動船!」

「乖陽陽,難為你等大姨和媽媽叨嘮了這麼半天。好!大姨帶你去玩電動船。」 林心慧抱起陽陽,高高興興地往租船碼頭走去。

[畫面] 星星點點、紅黃白綠各色的小船蕩漾在水面上,給春天的湖面增添了幾分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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