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胡青雲下班回家,又看見劉翠花站在門口兒。
胡青雲:劉翠花,(和藹地)你來啦。
劉翠花:(感激地)謝謝你,胡大法官。要不是你,沈俊哪能判5年,還給我兒子出醫藥費。
胡青雲:沒甚麼。你旁聽的時候可能都聽到了,這都是《刑法》規定的。不用謝我。
劉翠花:你們城裏的幹部跟我們不一樣。咱農村人沒有公費醫療,給劉武看病的錢,還是跟左鄰右舍借的。這回你案子判完了,我兒子看病的錢也交上了。我想請你吃頓飯,行嗎?
胡青雲:別這樣。這是我的工作。你看我一會兒還要出去。你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劉翠花:大夫說可能還要回家歇個把月。這回可有我忙的,老的小的都靠我照顧。
胡青雲:(心裏一動)你愛人癱瘓多長時間了?
劉翠花:好幾年了。有5、6年吧。
胡青雲:其實我原來得了白血病,馬上就要死了,後來我爸爸介紹我煉了法輪功,這才撿回條命。你可以讓你愛人也試試煉功。(突然想起甚麼)我這兒有本書送給你吧。
劉翠花:(感激地)謝謝你,胡大法官。(接過書)可不能白要你的東西,多少錢?
胡青雲:算了。我看你們都不容易。
劉翠花:(哭)我真是碰上好人了。我們村村長說話都特別厲害,我到公安局和法院,誰都對我沒好臉,鄰居也和我說你們大蓋兒帽,「吃了原告吃被告」,沒想到你這麼大的幹部倒這麼和藹。你這樣的可真太少了!
胡青雲:你看了這本《轉法輪》就知道了。法輪功告訴我們做壞事要損德,還要求我們處處都要看淡對錢財名利的追求,事事考慮別人。我修煉了法輪功,更得秉公辦案了。
劉翠花:(恍然大悟地)這樣啊。我說你和別人都不太一樣呢。 (轉身離開,自語)法輪功真好。
(第二天,胡青雲上班時在門口碰到會計小吳)
胡青雲:小吳,早。
小吳:胡法官早。
胡青雲:(笑)小吳,這兩天我一直忙著審一個案子。昨天審完了,一會兒我去你那,把我以前的醫藥費都報了吧。
小吳:(詫異地)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的數額太大了,現在還報不了,等年終再說吧。
胡青雲:(奇怪地)老顧沒給你打電話嗎?
小吳:(詫異地)沒有啊?給我打電話幹甚麼?
胡青雲:(明白過來)啊,我搞錯了。沒事了。
九月的一個週末。金秋送爽。
昌東召開了昌東市法輪大法修煉心得交流會。台下做著1000多名學員。胡青雲在台上發言。
胡青雲:「我的發言題目是『第二次生命』。我叫胡青雲,是陸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一庭審判員。我是在生命即將終止的時候有幸得法的……」
學員們在靜靜地聽著。任淑芬和胡曉芳臉上掛著淚花。
胡青雲發言結束,掌聲雷動。任淑芬對胡曉芳說:「你爸講得真好。」
胡曉芳:還是我鼓勵爸爸發言的呢。開始他說他修的時間還不長,怕說得不好。
我說「你受益如此之大,難道就不想讓更多的人受益。」母女相視而笑。
(鏡頭變換,胡青雲在春夏秋冬,風霜雨雪中煉功的鏡頭)
99年4月24日晚,胡青雲和任淑芬來參加集體學法。
鐘義山:(凝重地)剛才,我接到北京功友的電話,說天津前兩天登了一篇誣蔑法輪功的文章,天津的學員去出版單位講清情況,結果來了許多防暴警察把咱們學員都打傷了,還抓了好幾十人。北京的學員準備明天到信訪辦上訪。大家商量一下,我們能做甚麼?
一塊兒煉功的小孫是個中年婦女,行事潑辣,她說:「這事兒我知道,我在天津上班的三妹妹也去上訪了,她們一起煉功的抓走了好幾個。她明天就去北京。一會兒我回家問問明天幾點有去北京的火車。我也想去上訪,要他們把人放出來。」
胡青雲:信訪辦在哪?
鐘義山:我聽他們說,信訪辦在中南海附近,那個地方叫府右街。
另外一個老年男子有些擔心地說:「中南海可是個敏感的地方。去的人多了會不會有麻煩?」
胡青雲:咱們是去反映情況,又不是去鬧事。上訪申訴是憲法賦予咱們的權利。我是法院的,我知道。
小孫:(對那老年男子說)「就是,老喬,你原來的哮喘,腎結石不都是煉功煉好的嗎?咱們跟政府說說法輪功的這些益處有甚麼不行的?」
老喬:(囁嚅道)話是這麼說。你知道,我兒子在咱們區統戰部,他去年年底就跟我說,國家在調查法輪功。我看天津這回可不是孤立事件,我就是說咱們應該小心些。要是說你「聚眾衝擊國家機關」就麻煩了。
胡青雲:是因為信任政府才去上訪的,怎麼也和「衝擊」不沾邊兒。其實我要早知道法輪功,也就不會住院遭那一年的罪了。沒準兒還有不少像我這樣的,就讓誣蔑大法的輿論給耽誤了。再說,警察毆打和逮捕上訪群眾,本來就是違法行為。明天我也想去北京。
老喬不說話了。
鐘義山:法輪功於國於民只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親身的受益者。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把這個真實的情況向國家及其領導人講清楚,以免任何誤會。
4月27日,胡青雲回到單位上班。
孫水華:(意外地)你可回來了。顧庭長在找你呢!
胡青雲:(平和地)我昨天在北京已經打電話跟他們說了。我一會兒就過去和他們談。
顧庭長辦公室。顧庭長正在一邊抽煙一邊看報紙。
胡青雲敲門。
顧庭長正襟危坐,將報紙放在一邊,伸手理了下頭髮,然後說:「進來。」
胡青雲進門,笑著打招呼。「顧庭長早。你找我?」
顧庭長:(嚴肅地,指了一下會客沙發)嗯,坐吧。
胡青雲落座。
顧庭長:老胡啊。你怎麼招呼也不打,就去北京了?有甚麼事情,可以跟我,跟組織反映嘛。你是審判員,法制觀念要強嘛,怎麼能帶頭去鬧事呢?
胡青雲:(笑著說)顧庭長,有些情況你可能不了解。我原來得的可是(強調地)白血病,臨死前修煉法輪功,現在都好了。現在有人在刊物上誣蔑法輪功,又抓了學員,我能不去把情況說說清楚嗎?其實我到的時候,中南海那兒的人都已經走了。我是禮拜一上午去信訪局交的上訪信。你是庭長你知道,這可不違法。
顧庭長:(換上和藹面孔)老胡,你這個情況我都知道。我也是為你好,胳膊擰不過大腿。你知道天津那篇文章的作者是誰嗎?
胡青雲:聽說是何祚庥。
顧庭長:何祚庥是誰你就不知道了吧。他跟政法委書記羅幹是連襟,那不是正管著咱們法院嗎?你呀,甚麼事都不要太認真。你這麼做,政治影響很不好。連我都挨了咱們吳院長的批評。這麼下去,我看沒甚麼好結果,咱們倆、還有你們家裏都得受連累!
胡青雲:我看報紙上剛剛說,國家並不禁止我們煉法輪功。
顧庭長:(冷笑一下,又嚴肅)不管怎麼說,以後外出一定要打招呼。這次你擅自外出要寫檢查,我也好和上面有個交代。(口氣放軟)老胡,我說你也得注意身體。那麼遠的路,你一個得過白血病的人,這麼跑,怎麼受得了啊?
胡青雲:(站起身)嗯,外出不來上班是因為事出緊急,那麼多人無緣無故地挨了打,又給抓起來,總不能坐視不管,再說這麼幹的人也是在損害政府的聲譽。寫檢查的事,我看倒也沒甚麼可檢查的。(顧庭長沒說話,胡青雲說)「老顧,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檢察院上個禮拜五送過來的案子,我還得抓緊時間看呢。」
顧庭長:(面無表情地)好吧。(胡青雲出門,看著胡青雲的背影,冷笑)
7月20日晚,胡青雲和任淑芬來到煉功點學法,看到只來了幾個學員。出人意料的是,平時風雨無阻的鐘義山沒有來。
上次去北京上訪的小孫看見胡青雲說:「老胡,你知道嗎?老鐘昨天半夜被抓走了。」
胡青雲:(震驚地)甚麼?為甚麼?
任淑芬:(震驚地)抓到哪兒去了?
小孫:你們還不知道呢。昨天開始全國都在抓輔導員。我三妹妹在天津公司上班,可以看到明慧網,抓的人已經不下好幾百了。我打算明天還去北京。
胡青雲:淑芬,你去你們分局打聽一下,老鐘現在關在哪兒,能不能托人先辦取保。
任淑芬:(有些焦慮地)好的。
胡青雲:(困惑地)政府不是6月份的時候說,可以自由煉功嗎?怎麼又開始抓人了?
小孫:老胡,4.25以後,不是有一段時間咱們煉功一直有人在旁邊大聲放迪斯科音樂甚麼的,搗亂嗎?我看這次全國同時都在抓輔導員,應該是政府布置的統一行動。
胡青雲:怎麼能這麼出爾反爾呢?我一會兒給單位打個電話,我也想去北京。
胡青雲回到家裏,撥通了顧庭長的電話。
胡青雲:喂,顧庭長嗎?
顧庭長:我是,是老胡吧。
胡青雲:對。顧庭長,你好。我想跟你請兩天假,我有事要去北京。
顧庭長:(出乎意料地平和地)是法輪功的事吧?我知道了。打算甚麼時候走?
胡青雲:想明天走。請三天假可以嗎?
顧庭長:沒問題。路上當心。你愛人和你一起去嗎?
胡青雲:可能吧。我沒問她。謝謝你,顧庭長。
胡青雲放下電話。
另一側,顧庭長按下聽筒又拿起來,撥通了市局馬副局長的電話。
顧庭長:喂,老馬嗎?我是老顧。我們這兒有兩名法輪功學員要去北京鬧事。就是上次判沈俊的那個胡法官和他愛人。你開個逮捕手續,把他們都抓起來吧。
馬副局長:(得意地)好啊,你看就按聚眾鬧事,擾亂社會秩序罪,關他們15天怎麼樣?
顧庭長:(陰險地)這個罪名太輕了吧。我知道他借了筆錢給他們那個姓鐘的輔導員。就算他「非法經營罪」吧。你順便帶幾個人,把他的家也抄了。他X的,上次讓咱們那麼沒面子。這回趁這個機會,搞他個家破人亡。
馬副局長:(興高采烈)好啊。我馬上去安排。回頭我再跟檢察院的羅檢察官打個招呼。弄他還不容易。
顧庭長:(陰險地)馬副局長,咱倆關係不錯,我也跟你交個底,我北京有個朋友在司法局,跟羅幹關係挺近。我聽說,中央裏是江澤民在背後下的令,法輪功的事,早就內定X教了,消息絕對可靠。你就敞開了整胡青雲他們兩個吧,不會出問題的。 (惡狠狠地)哼,我早就知道得有這麼一天,傻冒還想勸我也煉他們那功,一聽他說「真、善、忍」,我就全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