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網二零一二年九月十六日】朱熹字元晦,號晦庵、考亭先生,南宋時徽州婺源(今江西省婺源)人。十九歲進士及第,曾任荊湖南路安撫使,仕至寶文閣待制,力主抗金,恤民省賦,不畏權貴。他學識淵博,對儒學、史學、文學、佛學、道學等都有研究,著作頗豐,以弘揚道統思想為己任,強化「三綱五常」,一生熱心於教育,無論身在何地都孜孜不倦地授徒講學,是孔子、孟子以來的儒家主要代表人物之一,世稱朱子。 朱熹出身於儒學世家,他的父親朱松因不肯附和秦檜的投降政策而遭貶,居家以教書為業,恪守孔孟之道。朱熹受教於父,聰明過人,四歲時其父指天說:「這是天。」朱熹則問:「天上有何物?」其父非常驚奇。朱熹在十歲時就「厲志聖賢之學」,每天勤奮攻讀《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他後來說:「某十歲時,讀《孟子》,至聖人與我同類者,喜不可言。」從此便立志要做造福天下的聖人。十九歲考中進士,當時主考官蔡茲曾對人說:「吾取一後生,三策皆欲為朝廷措置大事,他日必非常人。」 施惠於民 朱熹二十二歲時授任泉州同安縣主簿,他以儒家倫理綱常教化民眾。到任之初即「考按圖經,詢究民間疾苦」,請士民鄉鄰父老、每年集會,教戒子弟,使「修其孝悌忠信之行,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敦厚親族,和睦鄉鄰,有無相通、患難相恤」,以成風俗之美;開設縣學,內分設四齋:「志道」、「據德」、「依仁」和「遊藝」,每齋設齋長一人,主持教務,招收縣民中優秀子弟,入學受教;積極搜集藏書,建立了「經史閣」和「學宮」;他經常往來於泉州各地訪友求賢,招集鎮中耆儒名士講論經學。此外,他奏請了免除賦稅,又下發《勸農文》,勸農民「趁此天時多種蕎麥及大小麥」度過災荒;他還發起重修城南湖畔石堤,「元晦間亦躬行其上,勞苦勤恤者甚眾」(《宋史》)。 朱熹出任南康(今江西星子縣)知軍時,到任後,正值當地旱災,他實施有效措施賑濟災民,使很多百姓得以保全性命。事情結束後,朱熹上表請求按照規定的標準獎賞獻糧救災的人。他還經常到州郡的學校去,召集學生給他們講學。宰相王淮擬調朱熹直秘閣,朱熹以捐賑者未得獎賞不就職。王淮改薦朱熹為浙東常平提舉,朱熹待捐賑者得到獎勵,才赴紹興就職。朱熹就任後,去四方察訪民情,不帶隨從人員,單車微服,「所至人不及知,郡縣官吏憚其風采」(《宋史》),轄區之內,秩序肅然。朱熹在賑濟災荒之餘,還按照實際進行規劃,一定為百姓做長遠的打算,他創建的「社倉」,後來救助了無數災民,被譽為「先儒經濟盛跡」。 朱熹巡至台州境內,見台州災情甚重,民不聊生,飢民紛紛背井離鄉。經查明,這是由於太守唐仲友,因在荒年違法促限催稅而造成的。朱熹上書彈劾唐仲友「違法擾民,貪污淫虐,蓄養亡命,偷盜官錢」,因唐仲友是宰相王淮的親戚,王淮進行包庇,他想拉攏朱熹為其升職,遭其拒絕。朱熹連續上書六次,終於罷免了唐仲友的官職,他的這種不畏權貴的正氣,受到了百姓的稱頌。 朱熹為官每到一處,深得民心,他重農桑,輕賦斂,修水利,興教化。他上奏《封事》,請朝廷「恤民」,「省賦」。南宋中期,金、蒙南侵,賦稅苛重,綱常破壞,百姓怨聲載道,官場貪風盛行,道德淪喪,人們精神空虛,理想失落。朱熹弘揚道學,重整倫理綱常、道德規範,重建價值理想、精神家園,勸化人們遵從天理。他就職於江西時,建立了「白鹿洞書院」講學授徒,按照聖賢的教導要求學生,「復先王禮義之教」,為書院訂立了學規,並為學生解答疑難問題。他就職於湖南時,不顧政務繁忙,又重建了岳麓書院。政務之餘給學生講課,並在湖南各地延聘了一些教師,並廣招生徒,來此就學者曾達到千人。人們倡揚道德禮義,當地風俗由此大變。 直言敢諫 當時宋金關係緊張,金分兵四路南進,朱熹力主抗金。他上奏宋孝宗,提了三項建議:講求格物致知之學;罷黜和議;任用賢能。他趕至臨安,聽到朝廷派人議和,強烈反對,在宋孝宗接見時連上幾道奏章,慷慨陳詞。建議皇帝博訪真儒,講明《大學》之道,以修身為本,立即「修德業、正朝廷、立紀綱」、「帝王之舉,必先格物、致知,以及夫事物之變,使義理所存,纖細必照,則自然誠意、正心,而後可以應天下之務」。勸說宋孝宗以身作則,遵照儒家經典中的義理辦事,以期達到國富兵強,抗金雪恥的目的。宋孝宗有感朱熹的忠心,命其為開學博士侍次。朱熹又面見元帥張濬,提出北伐中原的具體想法。 後來,朱熹又上疏說:「天下之務,莫大於恤民,而恤民之本,在人君正心術以立紀綱。」在這次上疏中,由於他力陳時弊,指斥朝中諫官失職,使皇帝言路閉塞,「所與親密謀議,不過一二近習之臣。上以蠱惑陛下之心者,使陛下不信先王之道,而悅於功利之卑說。下則招集天下之士大夫之嗜利無恥者,文武匯分,各入其門。交通賄賂,所盜者皆陛下之財;命卿置將,所竊者皆陛下之柄。」雖是耿直之言,宋孝宗看了很不高興。朱熹卻還是繼續向宋孝宗進言國事。有人勸他:「正心誠意之論,上所厭聞,戒勿以為言。」朱熹講:「吾平生所學,惟此四字,豈可隱默以欺吾君乎?」朱熹又借宋孝宗召他入對之機,大講「正心誠意」,共上《奏札》五篇,其中以《戊申封事》著稱於時,宋孝宗「秉燭披閱,然其說」,並於次日下詔,授朱熹主管太一宮,兼崇政殿說書。 但不久張濬被罷免,朱熹痛惜抗金受挫。此時朝廷內主和派勢力猖獗,金兵渡過淮水。朱熹上諫受阻,心中憂慮。他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夫阻國家恢復之大計者,講和之說也;壞邊陲備御之常規者,講和之說也;內拂吾民忠義之心,而外絕故國來蘇之望者,講和之說也……」指出了那些議和投降派的禍國殃民。 宋寧宗即位後,朱熹向宋寧宗談「正心誠意」的意義,希望皇帝身體力行。他在進言中,指出朝廷不應在京畿百姓遭災之年大興土木,「以慰斯民飢餓流離之難」;二是希望宋寧宗「下詔自責,減省輿衛」,宋寧宗對此不滿。不久,朱熹被撤去職務,他回到家鄉繼續從事著書講學。 孜孜治學 朱熹作為一代理學名家,著述甚多,主要著作有《四書集注》及門人所輯《朱子大全》、《朱子語錄》等。他認為人們必須要遵循天理,天理是人們一切行為的標準。他說:「宇宙之間,一理而已,天得之而為天,地得之而為地」,理生天地,成萬物之性。理無所不在,無論自然、社會和倫理道德領域,「萬物皆有理」,「理」存在於天地形成之先,是產生天、地、人、物的總根源。天理永恆不變,做人要維護倫理道德和綱常。他講「格物致知」是為了當聖人,「格物致知」的具體內容是「窮天理,明人倫,講聖言,通事故」。他認為先天的善性人人皆有,都可以通過修為而達到超凡入聖的境界。 為了幫助人們學習儒家經典,朱熹將《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合編註釋,稱為《四書》,並刻印發行,這是古代教育史上的一件大事。《四書》影響深遠,自南宋末年曆經元、明、清三代,都成為欽定的教科書和科舉考試的依據。他所編輯和註釋的《四書》,皆以「修己安民」為宗旨,闡明了在宇宙論背景下的儒家人生和社會哲學,亦成為儒家宣講內聖外王之道的經典。朱熹認為,讀「聖書」才可以修德,願「聖人之道常在」,聖書是指「聖賢」之書,如《詩》、《書》、《禮》、《樂》、《易》、《春秋》等經典。 朱熹寫了大量詩詞,文筆秀正,深含哲理。如他寫的著名詩作《觀書有感二首》其一:「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其二:「昨夜江邊春水生,艨艟巨艦一毛輕。向來枉費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前一首以池塘要不斷地有活水注入才能清澈,比喻思想要不斷學習有所提高才能活躍,避免停滯和僵化。後一首寫當「艨艟巨艦」因江水枯竭而擱淺的時候,多少人費盡力氣推都是枉費,可是嚴冬過盡,春水方生,形勢就一下改變了,從前推不動的「艨艟巨艦」,此日在一江春水中自在航行。亦比喻悟道時豁然貫通的自在快樂,和時機成熟時的暢通無阻。這兩首詩描寫的風景圖卷,已經令人讀後清新明快了,但一看題目,卻是觀書的感想,頓時這美的意境昇華,與讀書悟道融合在一起。他在《春日》中寫道:「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這首詩寫「尋芳」所見所得,春回大地,自然景物煥然一新,而這萬紫千紅的景象全是由春光點染而成的。此詩表面上寫遊春觀感,其實也是一首寓理趣於形像之中的哲理詩,所謂「尋芳」亦指求聖人之道,詩人這裏將聖人之道比作催發生機、點染萬物的春風。 朱熹寫了著名的《朱子家訓》:「君之所貴者,仁也。臣之所貴者,忠也。父之所貴者,慈也。子之所貴者,孝也。兄之所貴者,友也。弟之所貴者,恭也。夫之所貴者,和也。婦之所貴者,柔也。事師長貴乎禮也,交朋友貴乎信也。見老者,敬之;見幼者,愛之。有德者,年雖下於我,我必尊之;不肖者,年雖高於我,我必遠之。慎勿談人之短,切莫矜己之長。仇者以義解之,怨者以直報之,隨所遇而安之。人有小過,含容而忍之;人有大過,以理而諭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朱子家訓》闡述的為人處世之道向世人展示出中華民族的道德文明和文化底蘊。 循循善誘 朱熹無論在教育思想或教育實踐上,都取得了重大的成就。他教育學生說:「凡人須以聖人為己任」,他引荀子的話說:「古人學者,始乎為士,終乎為聖人」,他教育的目的是要造就「聖人」及「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君子。朱熹認為,學者讀書,是為了懂得做人的道理,須要將聖賢言語,體之於身,「莫非講明義理,以修其身,然後推己及人」,引導人成為自覺地恪守綱常道德的典範。他強調立志是做人的根本要求,「學者要立大志」,「直接要學做堯、舜」,即「才學便要做聖人」。可見他所說的教有定本,是「尋古人之意」和「求德業之實」的,也就是說,他提出的設課原則,是把明義理、重道德放在首位。 他教育學生們讀書要精於思考,切己體察,必須要見之於自己的實際行動;必須抓緊時間,發憤忘食,反對鬆懈;必須精神專注,注意力高度集中;「持敬」,心態謙恭,始終如一;「持志」,要有遠大志向,並以頑強的毅力長期堅守。他說:「知之愈明,則行之愈篤;行之愈篤,則知之益明」。他寫了《勸學詩》:「少年易學老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勉勵學生們每一寸光陰都要珍惜,努力向學。 朱熹一生致力倡興教育,從事講學活動,生徒盈門。他任地方官時,整頓了一些縣學、州學,又先後創辦了考亭、白鹿洞、岳麓、武夷、紫陽等多所著名書院,培養了數以千計的門生。他白天忙於政務,晚上給學生講課,據他的學生所輯《朱子年譜》記載:「先生窮日之力,治郡事甚勞,夜則與諸生講論,隨問而答,略無倦色,多訓以切己務實,毋厭卑近而慕高遠,懇惻至到,聞者感動」、「及鄰郡數百里間,學子雲集……坐席至不能容,溢於戶外」。他平日教人,循循善誘,孜孜不倦,一日不講學,一日不快樂。他的學生所輯《朱子行狀》說:「從遊之士,迭誦所習,以質其疑;意有未喻,則委曲告之,而未嘗倦;問有未切,則反覆戒之,而未嘗隱。務學篤則喜見於言,進學難而憂形於色。講論經典,商略古今,率至夜半。」朱熹在交友上,「舉凡士子儒生、騷人墨客、羽士釋子、田夫野老」,只要是有德者,都能視為知己,他的學生們說他「待野叟樵夫,如接賓客,略無分毫畦町。」 朱熹一生淡泊名利,安貧樂道,從不妄取不義之財。他自己曾說其日常生活常常是「豆飯藜羹」,家境一向貧寒,其齋舍無以避風雨,州官趙汝愚憫其清貧,欲為其蓋房屋,他婉言謝絕說:「此是私家齋舍,不當煩官司。」趙汝愚說願從自己的俸祿中取一二周濟之,也被朱熹連連辭謝。朱熹安然處之,有的學生從遠方來向他請教,他就用豆飯藜湯來招待,並和他們一起吃飯。 朱熹一生治學嚴謹,誨人不倦,把弘道揚善作為自己當然的責任。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在滄桑百轉的興亡輪迴中,先賢堅守著自己的道德和節操,憑著崇高的道德和氣節,我們的民族才能夠在風浪裏撥開雲霧,繼續前行。他們的這種鐵肩擔道義的浩然正氣鼓舞著後人:履行匡扶正義的天職,勇敢承擔起維護真理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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