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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北大留學生的人生經歷(2)
文/葉科
【明慧網2003年9月27日】

(二)

滿負家人的期望,帶著滿腦的好奇,我來到了美國。

因為有認識的朋友在學生會,問我願不願意參加。這是一個學生自己組織起來的義務團體。我覺得呆在中國人的圈子裏,總比跟那些「老外」交往來得親切,可以為中國學生服務,又可以增長見識,所以滿口答應。

1998年國內發大水,我們為抗洪救災組織了義演與募捐,去學校裏擺過攤,收集捐款。當時有人一定要我們事情辦完後給他們看看收據。我覺得很納悶,不知道為甚麼對人那麼信不過,我要不是有那顆好心,誰願意大熱天呆在外頭收那捐款,又不是給我的?我想八成是因為這些人出了國,變了心,才有這樣的事情。後來我才知道,很多人以前就給國內捐過款物,最後卻不知所終,這回想幫忙,但不得不警惕一番。

但我當時對他們的心態沒甚麼共鳴,因為自己從不了解那些齷齪的事情,自己也沒經歷過。直到後來碰到一個學生,是國內一家大公司的老總,才頭一次直接聽到那樣的情況。他有一段時間曾經定期給希望工程捐款,後來一次親自到自己救助的地方去,卻發現錢沒有給到孩子手中,連孩子的感謝信都是假的。這對他打擊頗大,也使我明白為甚麼很多海外正直的人不願幫忙,解決國內的難題。因為系統太腐敗,假話太多,被騙怕了。國外掙錢也不容易,誰願意這麼拿錢去打水漂?

但這些經歷並沒有讓我深入地思考到底意味著甚麼,對自己以後的人生道路到底有甚麼影響。我還是覺得,我需要做的,就是讀好書,回去也許還能幫助解決解決這些事情,為百姓做點實事。

1998年,印尼發生排華事件,很多華人受到打壓甚至虐殺。我們群情激憤,組織了學生到印尼領館前去示威遊行,我覺得那些暴行實在太不人道,太看不過眼。我出去領著大家喊口號,弄了個唇焦舌燥,嗓子好幾天都沒恢復過來。我的上司還用我的事蹟去安慰一位印尼的華人富商,他的企業在事件中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後來我又成為學生會的負責人,更加積極地組織各種學生活動,參加華人社區的活動。因為領館的工作職能,很多華人團體、學生會辦活動免不了要邀請他們。這樣我們辦活動時,就會有更多的機會得到一點經費上的支持。當然,他們有時也免不了會提醒我們注意一些「特殊」團體的動向。有重大活動時,他們還會邀請這些社區、學生會的頭面人物去參加。國內不少高層領導人來我們地區訪問時,都由我們去組織學生歡迎團。中國駐美大使李肇星來我們地區的時候,我就坐在他旁邊致歡迎詞。

1999年,駐南斯拉夫大使館被炸了。一個學生會的朋友提出是否應該去遊行,我毫不猶豫說當然應該。當時國內的朋友勸我冷靜點,但一種從小到大積蓄起來的甚至有點盲目的愛國情感,已經像火山般地爆發了。我把一篇措辭強硬的批評美國的長信發給了全院的師生,然後給中國學生發了不少電子郵件,及時通知各種安排,集會當天大老早就組織了大批學生,帶著橫幅標語出現在現場。我還自己寫了好幾個要點指責美國的做法,並把它們直接給了美國記者。後來有一位美國朋友告訴我,說在美國電視台鏡頭看到我。有人提醒我小心一些,但終究沒有甚麼人來找過我麻煩。我還跟學院的一個美國朋友約了時間準備好好就這事辯論一番,不知後來甚麼原因他沒有來,最終沒有辯成。但後來聽到的消息,是美國在南斯拉夫一架F一一七隱型戰機被擊落,南斯拉夫不具備這種防空能力,美國子監測系統發現中國大使館內的軍事設備在擊落隱型戰機中起了情報支援的作用。使館內死亡的三名記者中,兩名是情報人員。看來事情比我先前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學校當時有不少國內來的進修團,大多是中層領導幹部,我們經常會聊起國內的事情。有一位問我還打不打算回去,那時我已經出來快兩年了,我說會回去。他們都有點覺得詫異,說出國碰見這樣的人真不多。我笑了一笑,實在搞不懂他們為甚麼覺得奇怪:我從來都是這樣的性格,從來就沒想過在這地方長呆。我仍然時時關注著國內的事情,對美國這裏發生的事情,反倒淡漠對待。我還希望我的博士論文能夠寫與中國有關的問題。我所在的學院在美國專業排名很高,前十名是沒問題的,我相信我所學的知識,所形成的理念會對自己的國家,自己的人民帶來益處。每次別人勸我在這裏找工作,長呆下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好笑。在我的心裏,只有那片故土,才是我真正該呆的地方,是我的理想所在,這是根本就不用再考慮的問題。

(三)

在一次很偶然的機會裏,我聽說了法輪功。

當時因為我是學生會的負責人,一位煉法輪功的訪問學者讓我幫忙發消息,說他願意義務教大家煉法輪功。

他看到我身體不太好,就建議我也試試法輪功。我磨蹭了很久,因為我雖然練氣功多年,知道氣功不錯,但自己現在的身體,實在是糟糕,稍微出點意外,麻煩就大了。即使自己無所謂,那家裏人可怎麼辦?

我的身體狀況在大學畢業前幾個月出現了問題。那時頭頂總像壓著一座山,連一般性的思考活動都感到費力;眼睛像有針頭在裏邊,看甚麼東西都很痛苦;心臟像被甚麼東西壓著,總是有氣無力,連微笑都感到吃力,稍一做事情,甚至是讀書,心臟的跳動都會超過每分鐘100下;耳朵裏頭經常出現轟鳴、尖厲的響聲;睡覺老睡不著,快睡過去了又弄醒自己,怕明天起不來;全身酸軟,躺下的時候半夢半醒間會感覺到背部強烈抽筋,全身像在地獄受著電刑一般。

我苦苦撐了半年,找過專家門診,試過民間偏方,中西醫都看遍了,但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醫生給我開了大量的補品,出國驗血的時候血質之好,讓檢驗員都大為驚嘆。但我的身體狀況卻越來越差,越來越惡化。

有一天夜裏整夜睡不著,凌晨時出現幻覺,我問呆在身旁的父母,我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希望。母親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說:「兒子呀兒子,你怎麼說這樣的話!」父親趕緊說:「孩子,你可別胡思亂想」。父母叫來了舅舅,一起把我緊急送到一家醫院,然後找來院長給我檢查,但沒查出任何實質性的問題。

那時我才真正明白了甚麼叫人生的苦難。想想自己從小到大,給家人多少安慰,讓多少朋友羨慕,現在卻幾乎成了廢人一個。每時每刻,都在肉體的痛苦與精神的折磨中掙扎,生不如死。有青山,我不能愜意攀登,有陽光,我不能去享受。我無法想像,生活怎麼會沒有開始就要走向結束。我只有抱恨蒼天,為甚麼要讓我年輕的生命去體驗如此黑暗的生活。那時我的心就像死了似的,生活的一切對我毫無意義。

後來母親告訴我,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會再活了。要病情再壞下去,我不瘋,她都會被急瘋的。做母親的苦痛,在那一瞬間我全懂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只有讓眼淚流在心裏,讓那顆心泡在無邊的淚海中,以此來能彌補一下對母親的巨大虧欠。

老天終於給了我一線機會。母親後來找到一個針灸醫生,說我可能是全身經絡封閉,於是開始給我進行針灸治療,用的是很長的針,頭上,臉部,手腳,身上都得扎,每次一兩個小時,吃了不少苦頭。每次過後病症有所緩解,但沒隔幾天我又覺得有氣無力,頭部背部重新出現可怕的抽筋現象。乘飛機到美國來的前一天,我還到一家很大的中醫醫院去接受臉部扎針的治療。

我決意出來,是因為自己付出很多才申請出來了,很多國內的機會也放掉了,現在不出來,又能幹些甚麼呢?而且憑這樣的身體,甚麼年月才能再出來看看?我想,即使到了美國馬上就挺不住了我也要出來,還不用把父母急成那樣子。母親讓我出來,是因為我自己執意,再加上有人告訴她我能撐過這場難。

出來之後,父母、家人、朋友都沒有給我太多的壓力,只是希望我能注意保養好身體,能把書念完了,能平安回去就好。我天天最記得的事情是下午去稍微活動活動,希望能早日把身體調養過來。對於是否能完成學業,我沒抱太大的希望,反正,能熬到哪天算哪天吧。有些不了解我情況的朋友還以為我功課實在太輕鬆,我只有把苦水往肚子裏咽。自己內心的愁苦與壓力,別人是無法體會的。我想,如果我能度過這場難,我生命中就沒有甚麼難過不去了;如果我能恢復健康,生命中其他的一切我都不會再在意了。

那位訪問學者沒有能夠馬上說動我,但我答應會考慮煉功的事情。

在另一次朋友的聚會裏,我又碰上了一位法輪功學員。我們相聊甚歡,剩下的半天時間都是他在回答我的各種問題。那時還沒有鎮壓,我問了那麼多,確實夠謹慎的。

那時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是無法通過一般的鍛煉來恢復的,因為我修養了一年多,在一次打羽毛球時沒打幾下心臟就承受不住,好像要破裂了似的。還好,老天還是沒收我的命,半天我又緩過來了。

聚會後的幾天,幾位朋友去一個不算遠的地方去旅遊,把我也拉了去。但那地方坡很多,也比較陡,一上一下的,當時就覺得心臟要出問題了。回來的時候耳朵好像已經不能承受那高速路上的呼呼風聲。我儘量望著車棚,分散我渾身無法描述的難受感覺。

回來後,我覺得我必須要開始嘗試一下法輪功了。沒想到第一次煉功時我就感覺到能量在手指流動。我心想:法輪功確實厲害,要是其他功法,這氣感過程怎麼說也得一週半個月的。

我仍然不能天天早起煉功,但我的身體很快就走向了康復。籠罩了兩年的陰霾終於一掃而散,我的生活又充滿了陽光。我無法形容當時內心的喜悅。

那時鎮壓還沒開始,我給所有能想到、能聯繫到的家人、朋友發了消息,告訴他們我康復的喜訊,死裏逃生後的那種希望分享喜悅的急切心情,實在是一般人很難體會的。我也告訴他們一定要去試試法輪功。在圖書館自習,一想到一個熟人的電子郵件地址,我立即就會去發電子郵件。我想我直接發信告訴他們法輪功的人不下數百個。一個真正對人們有益的東西,一定會被人們真心傳揚的。

從自己與朋友身上,我看到了法輪功的奇效。一個朋友的母親,血壓220,跟我們一起煉了一個星期血壓就恢復正常了。以前她怕風,現在身體比年輕人還好,大清早穿單衣煉功也一點都沒事。

一位80多歲的老太太,動過好幾次部份內臟切除的大手術,在床上躺了幾十年,煉功後就恢復過來了。現在整天跟著年輕人在外邊跑也不覺得累。

母親因為生了幾個孩子,身體很差,有甚麼風吹雨淋就得打針吃藥,經常工資都不夠醫藥費。我告訴她的時候,她說縣裏已經有不少人煉,包括不少縣領導的家屬。我鼓勵她一定要好好煉。她煉了一個多月,就不用再去醫院看病了。

我還把法輪功推薦給一些認識的領館人員。他們有的看過書,有的準備開始煉。4.25後我們聽到風聲要鎮壓,他們還安慰我們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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