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網2002年6月28日】 畫面:北京 整個城市的上空瀰漫著厚重的沙塵暴。到處是沙塵飛揚,天安門廣場、長安大街、高大的建築群等等,無不籠罩在肆虐的沙塵暴之中。 (玉潔畫外音)「今年的北京,春天來得比往年要早。不過,伴隨著春天而來的,不是和煦的春風、呢喃的燕語,也不是抽芽的綠樹、綻開的鮮花,更不是生機勃勃的春天那亮麗的景色。伴隨今年春天而來的,是那遮天蔽日、渾濁不堪、祖祖輩輩都不曾聽說,也不曾經歷過的沙塵暴。」 畫面:大街上 車輛在沙塵暴中緩慢地行駛,行人和騎自行車的人在風沙中搖晃著,艱難地行進著。 玉潔在頂著風沙行走,不時地側過身來躲避著風沙。 (玉潔畫外音)「記得一位善良的朋友曾經告訴我一位聖者說過的話:‘人無德,天災人禍。地無德,萬物凋落。’這無休無止的沙塵暴,到底是為甚麼來的,會帶給人們甚麼呢?」 字幕:那一個有沙塵暴的春天 (1)、清晨,玉潔家 玉潔的家裏寬敞明亮,擺設雅緻,稍顯華麗。 玉潔一邊在廚房裏忙碌著準備早飯,一邊抽空到客廳做清潔。 房間裏雖然很整潔,但剛剛光顧這座城市的沙塵暴還是在屋子裏到處留下了痕跡,玉潔用手在茶几面上擦了一下,張開手在眼前看一看,上面滿是細細的沙塵。 她抬起頭環視著四週,搖了搖頭,到廚房裏裝滿一盆水端進來,把一條毛巾沾濕了,仔細地在各處擦拭著。 (玉潔畫外音)「這就是我的家啊。比起同齡人來,我應該說是比較幸運的。劉慶能幹,掙了挺多錢。不過,沒像社會上說的那樣:男人有錢就學壞。他關心這個家,也很疼我。豆豆這孩子聰明玲俐,很聽話,學習成績優秀,不用我操心。我從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本市的一家小學校教書。我喜歡這份工作,整天和孩子們接觸,心裏也保持著那樣一種純真和稚趣。現在的社會已經讓人們變得越來越現實和市儈了,能在內心裏保留這樣一份純淨,對我真的是蠻重要的。」 牆上掛著一家三口的大照片。 玉潔將相框取下來,小心地拂拭著上面的灰塵。(照片特寫) 玉潔麻利、優雅地做著家務的畫面。(玉潔畫外音)「最初我們是同婆婆住在一起,那會兒劉慶還沒有發達呢,家裏的居住條件挺狹小的,不過我和婆婆的關係相處得很好。母親去世得早,我就把對自己母親的那份感情給了視我如己出的婆婆。婆婆以前受過高等教育,後來在一間大學的圖書館裏做館長。我尊敬她,不僅僅是因為我做了她的兒媳婦,我覺得非常重要的一點,是因為她對人生不斷的追求和探索,使她形成了一種超然物外的世界觀和處世態度。不過有一點是我不太能理解的,就是她後來煉了法輪功。在我看來,法輪功和其它氣功一樣,不過是為了達到強身健體的目的。可是婆婆反反復復地告訴我,法輪功講的是修煉,是一種提升自我,達到返本歸真的上乘佛家功法。她還一再讓我讀法輪功創始人李洪志先生的著作《轉法輪》。不過,我總是藉口工作忙,沒有認真地讀下去。前年,婆婆跟著劉慶的哥哥到美國費城定居了。不過她經常打來電話,隔三差五地跟我和豆豆討論有關法輪功的事。當然,自從1999年7月,國內的形勢變了,我們電話裏也就不過多地討論這方面事了。」 玉潔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她到廚間洗淨了手,準備到臥房招呼劉慶起床。 劉慶一邊繫著襯衣的紐扣,一邊走了出來,臥房裏傳來收音機的新聞廣播聲。 劉慶:「這可是頭號新聞了! 玉潔,你猜猜,昨兒個這場沙塵暴給咱北京洒了多少沙子面兒?平均每人三公斤!乖乖,我一個月吃麵粉還吃不到三公斤呢!」 玉潔:「也不知是怎麼了,前幾年是年年鬧大洪水,這會兒又是半個中國飄沙塵暴。都是哪兒來的這麼多沙子呢?」 劉慶:「說是內蒙古的牧草資源遭到了破壞,我看沒啥根據。內蒙古有多大點啊,就算它全部沙漠化了,也不至於半個中國都刮這種沙塵暴呀。非洲那些大沙漠大不大啊,怎麼就沒聽說那兒鬧甚麼沙塵暴呢?」 玉潔往桌上擺著早餐,示意劉慶:「去叫叫豆豆。」 劉慶走到女兒的房門前敲敲,推開了門。 劉慶探進腦袋:「豆豆,快起床,好吃飯上學了。」 豆豆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看看爸爸,從被裏伸出一個指頭:「讓我再睡一分鐘。」 劉慶關上門,轉回身來。 玉潔奇怪地看著他:「怎麼回事?」 劉慶無可奈何地笑笑:「她說讓她再睡一分鐘。」 玉潔略帶埋怨地:「你就由著她的性子吧。她那個一分鐘要是睡起來還有個完嗎!」 玉潔又抬頭看看掛鐘,走上前推開女兒的房門。 豆豆睜開眼睛一看是媽媽,「忽」地一下子坐起來,揉揉眼睛。 玉潔嗔怪地看了女兒一眼,轉身出去了。 豆豆對著媽媽的背影,擠了擠鼻子,伸了個懶腰,穿上外衣下了地。 一家人在吃早飯。 劉慶:「等會兒我開車送你和豆豆一起走吧!」 玉潔:「你還是送豆豆去吧,我自己坐車去。」 劉慶:「這是何苦來的,今兒這個沙塵暴還沒完全退下去哪,公共汽車沒個準兒!」 玉潔:「我早點出門,不想讓孩子們看到我整天坐著轎車上下班。班上有許多孩子的家長都下崗了,他們連交學雜費都很困難。」 劉慶嘆口氣:「這滿街上還有要飯的呢,要是照你這麼想,咱連車子都甭買了。」 玉潔笑笑:「你是大經理嘛,當然和我不一樣了。誰讓我只是個小學老師呢。你不知道那些孩子,都那麼單純,做老師的言傳身教,給他們一個好的影響,會影響他們一生的。」 劉慶:「照你這個說法,當老師的都別買車開車了。」 豆豆吃完放下碗筷:「我也要和媽媽坐公共汽車上學。」 劉慶:「嗨,這還結成了統一戰線了!」 玉潔笑笑,在豆豆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2)、一輛公共汽車在玉潔所在的小學大門附近停下,玉潔跳下車。 她抬腕看看了手錶,疾步向校園走去。 操場上一些孩子在追逐玩耍,也有的在做著遊戲。 玉潔穿過小操場,快到教學樓的時候,忽聽背後有人在喊她,她回過頭。 原來是校長辦公室的董主任。 董主任朝著玉潔疾步走來:「田玉潔老師,我正到處找你哪!」 玉潔看著他:「董主任,找我有甚麼事嗎?」 董主任顯得挺嚴肅:「是的,有很重要的事,我們先到校長辦公室吧,李校長會親自告訴你。」 玉潔看著他,有些困惑不解,點了點頭。 校長辦公室。 李校長和另外三、四個人坐在那裏交談,桌上放著一架攝像機,地上還放著一些拍攝用的器材。 玉潔走進來,看到這些不由得一愣。 李校長:「田老師,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是市教育電視台的記者,他們今天是專門到你的班上採訪的。你們先見見面。」 玉潔:「教育電視台?到我們班裏採訪甚麼呢?」 一負責記者:「是這樣,我們今天到你的班上,是要給一名叫張小歐的學生拍個紀錄片。」 玉潔:「張小歐?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兩個月前他家裏出了事,他已經到他奶奶家那裏去了。」 李校長:「是這樣的,田老師。事實上他到那裏後已經失學了。現在因為需要,我們又讓他回來上一堂課。」 玉潔:「因為需要?需要甚麼?我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校長:「張小歐的父母都煉法輪功,他的母親因為多次上訪,已經被抓起來了,現在被關在勞教所。他的父親逃亡在外。張小歐有家不能回,有學不能上。電視台現在就是要這方面的事例。」 玉潔看著李校長,沉思了一下,又轉過臉看那幾個記者。想說甚麼,又止住了。 李校長:「你是張小歐的班主任,你比較了解他,等會兒拍攝時,可能需要你協助一下。」 玉潔看了看李校長:「張小歐本人同意嗎?」 李校長:「田玉潔老師,你思考問題的方式有問題,這個孩子本身是受害人,把這個受害人的事情讓更多的人知道,難道還需要他本人同意嗎?」 玉潔不吭聲了。她想了想:「張小歐他現在人在哪裏,我可以先見一見他嗎?」 李校長:「他在教務處,你先把他領回班去吧,第一節課上課時就開始拍攝。」 玉潔掃了那幾個記者一眼,轉過身出了校長室。 教務處。 只有張小歐一人,他穿著舊衣服,顯得很清瘦。 玉潔推門進去,二人四目相對。就這樣看了好久。 玉潔微閉了一下雙眼,又睜開眼睛:「小歐,你還好嗎?」 張小歐有些哽咽地:「田老師──」 玉潔上前輕輕地攬住張小歐,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呆了一會兒。 玉潔:「你知道他們要給你拍電視嗎?」 張小歐:「他們告訴我了,可是我不知道他們要我怎樣去做。還有,他們這樣做到底是為甚麼?」 玉潔看著他:「你爸爸有消息嗎?」 張小歐搖搖頭。 玉潔想了一下:「你在奶奶家裏為甚麼不繼續上學呢?」 張小歐難過地低下了頭:「學校給我開轉學證明上寫著我煉法輪功,那邊的學校不肯收。奶奶領我找了好幾個學校,沒有一個學校敢收我。奶奶為這事,都給氣得病倒了。」 玉潔嘆了一口氣:「我們到班裏去吧,等會兒完事了你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張小歐點點頭。 教室裏。 玉潔站在講台上,同學們都在坐位上坐好了,張小歐被安排在第一排。 教室門開了,幾個記者肩扛著攝像機,已經開始拍攝。 李校長等人站在走廊裏,伸長了脖子向教室裏張望。 玉潔站在那裏,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她看著台下的學生們。 學生們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在盯著玉潔。 玉潔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甚麼,她就站在講台上,一個又一個地看著學生們的臉。 她的目光落在張小歐的臉上。 張小歐也在看著她。 攝像機鏡頭在張小歐的臉上晃來晃去。 張小歐的目光裏充滿了無助和惶恐。 玉潔低頭從粉筆盒裏取出一支粉筆,拿起課本,背過身去,開始在黑板上板書。她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掩飾她的無奈和不滿。她在抄一篇課文的標題,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寫著,因為太用力,粉筆「啪」一下折斷了,聲音很響。她看看折斷的粉筆,稍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寫下去── 黑板上出現了秀麗的一行字:「散文:白楊禮讚」。 仍然是在教室裏。 張小歐已經不在了,透過窗戶玻璃可以看到那群扛著攝像機的記者正在院子裏圍著張小歐。 一個男人站在張小歐的身邊,手執麥克風對著記者的攝像機講著甚麼,好像是李校長。不過,這一切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不是很清晰。 很嘈雜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同學們都在埋頭抄寫課文。 玉潔呆呆地坐在講台前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看。 講台下的學生們,偶爾有抬起頭偷偷地看老師一眼。 玉潔渾然不覺。 下課了,操場上。 玉潔來到操場,張小歐已經不在那裏。 玉潔在操場的孩子群裏尋找,沒有找到張小歐。 她轉過身向教學樓望去,想了一下,向那裏走去。 天已經黑下來,小學校偌大的操場。 玉潔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裏,她有些發冷地雙手抱著肩膀,凝神靜思,就這樣一直站在那裏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