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網2002年1月10日】又一個三層樓房窗戶裏的燈亮了。這種六層的內銷房不知從90年代的甚麼時候起悄悄地爬遍了A市。一排排的很難區分,灰沉沉的總是給人感覺用了太多的水泥,綠化地帶像是敷衍了事幾筆帶過。 天剛暗下來。家家戶戶溢出炒菜的油香。從窗口望進去,牆壁上折射出電視屏幕五顏六色的閃光。這是一個人人盼望溫馨的時刻。盼望歸盼望,窗戶裏人的實際心情在這時是很難捉摸的。喜怒哀樂中透露了白天的生活。 李剛進屋後沒有馬上換衣服。他環視了一下再熟悉不過的陳設:一張鐵框架雙人床,寫字桌上的電腦,19寸的國產彩電,書櫥...用的到的都不缺,用不到的都沒有。相形之下,顯得飽滿高大的是那個五層的木質書櫥。擺的整整齊齊的書是李剛與文秀的共同驕傲。書櫥的中間一層放了一些鏡框照片。透過窗子,可以看見暮色中小孩相互追逐的身影。 李剛脫去外衣,顯出結實魁梧的身材。平時永遠樂呵呵的李剛,這時濃眉微收。坐在沙發上望著黑暗的廚房,李剛心裏惦著文秀。打開電視機,換了幾個台,馬上又關上了——電視節目的內容與李剛此時的心情相差太遠了。 文秀去了北京。李剛走到書櫥前,拿起在張家界旅遊結婚時的合影照片。當然,文秀這次不是去旅遊。真正的原因李剛清楚。李剛兩眼有點模糊,兩年前與文秀初遇的情景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1997年初秋的一個傍晚。暮色蒼茫,李剛駕駛著吉普車沿郊區公路趕回公安局。李剛當刑偵警察已有三年了。接到的大案不斷,許多案件涉及到上層,非常棘手。不過,今天的調查還算順利。 前方不遠有一夥人在晃動。好像有人在揮手攔車。李剛把吉普開到跟前停下,急忙下車,發現路西一輛“東風”汽車斜臥在玉米地裏,路東一輛小車四輪朝天臥在路旁,有兩三個人從小車裏托出一個頭部鮮血淋漓的男子正在往公路上抬。是一起嚴重車禍。 “還有幾個?趕緊一塊抬上來。”還沒等他們說話,李剛已把車門打開,讓他們把傷員直接放在前座上。 “不清楚,情況緊急,你趕緊走,救活一個是一個,後面的再截車。”眾人幾乎同聲說道。 事不宜遲,李剛跳上車。“請問司機同志,您貴姓?”李剛啟動油門,尋聲望去:一位20來歲的姑娘,齊耳的短髮,紅彤彤秀麗的臉上淌著汗,好像是那位帶頭攔車的人。 李剛一手扶傷員,一手把方向盤,來不及多說,一路直奔縣醫院。將到縣城時,傷員才發出呻吟聲,斷斷續續地告訴李剛,他們是A市供電局來B縣支援施工的,車上共有五個人。到縣醫院後,李剛為傷員掛了號,送進急診室,向醫生說明情況後,馬上開車去A市供電局報信。單位很重視,一面組織車輛、醫護人員奔赴出事地點,一面派人帶錢前往醫院。李剛見他們安排得迅速、妥當,就回局子,洗刷完車就回家了。 類似的緊急場面,李剛經歷的太多了。非公務義務救人也不是第一回。在他看來這天只不過又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李剛從小愛打抱不平,又生來聰明精幹。在警校無論是擒拿格鬥還是計算機無一不是名列前茅。當了警察後,開始鑽研武術內功。大約半年前,刑警隊的同事都知道他開始專一煉法輪功。從外表看,李剛好像文靜了許多。 一個月後,A市供電局和B縣供電局兩個單位的領導,拿著錦旗來到A市公安局表示感謝,並當場給李剛五百元作為獎金,說:“你做好事也不留姓名,讓我們找得好苦啊!”原來,他們找不到李剛,也找不到那位攔車的姑娘。後來找到了那位姑娘。不知有心還是無心,姑娘抄下了李剛的車牌號。 “作為法輪大法的修煉者,在那種情況下搶救傷員是天經地義的。這錢我不要,就請你們把它交給希望工程,救助失學兒童吧!”李剛對名利看得很淡。 他們還告訴李剛:那天李剛送去搶救的傷員叫張魏。剛把他拉走後,其餘四個傷員被抬到公路上,那位姑娘和在場的人到公路上攔了十幾回車都沒攔住。那些司機不但不停車,還猛踩油門硬往前衝,對路邊躺著的傷員根本不屑一顧。那位姑娘急得眼淚直流。後來好歹攔住一台小出租車,他說拉不了,只好求他把車停在路中間,這才攔住一台大車,把傷員拉回來。由於延誤了搶救時間,有一位剛到醫院就撒手人世。 李剛沉默了。他為死者、更為那些司機感到難過。至於那位姑娘,李剛對她懷有極大的好感。後來,李剛知道那位姑娘也對他難以忘懷。又過了幾天,張魏夫婦領著孩子來到李剛家,一進門就喊“恩人”,說他當時傷勢很重,如不及時搶救早就沒命了。他一面叫李剛救命恩人,一面千謝萬謝。李剛握住他的手說:“不用謝我,是法輪大法、是我師父讓我這樣做的。凡是法輪大法弟子,在那種情況下都會這麼做的。”張魏熱淚盈眶:“那就謝謝法輪大法、謝謝你師父吧!但願天下司機都是法輪大法弟子!” 後來李剛得知,那位姑娘叫文秀,是一所全國重點大學的應屆畢業生,當時正在B縣為畢業論文作調查,那天乘車路過現場。 一個星期後的週末,在一個公園,也是李剛參加集體煉功的點,兩人第二次見面。文秀通過李剛了解和開始學習法輪功。他們的約會以後經常在公園集體煉功之後。兩顆善良而真誠的心越來越貼近,越來越毫無保留地互相敞開…… 李剛把照片放回書櫥,擰亮了廚房的燈,開始自己做飯。電話鈴響了。李剛拿起電話。 “李剛,文秀到北京信訪局為法輪功申訴,人沒進門就被扣了。現在轉到A市駐京辦事處。我會盡力照看好她。你要不要來看看……”是李剛在警校的一位老同學的聲音。畢業後輾轉去了北京公安系統。不久前聽說已經升了處長。 “謝了。”李剛沉思了一下,知道一場真正的磨難剛剛開始。“我今晚馬上到局裏把手頭案子整理一下。如果來得及爭取夜裏就出發……” 收拾整理完文秀和自己該用得上的東西,李剛又看了一眼他們的這個家。李剛每次離開家外出,文秀和他都認為他會回來,會凱旋而歸。文秀已有6個月的身孕。這次她不在了。李剛也不知何時再能踏進這個家門。李剛很清楚他將要面臨甚麼。但他知道他會回來,會同樣凱旋而歸。他是去救人。文秀也是去救人。當初他們由救人走到了一起。今天他們為救人先後走出家門,又將在一起。 沒有那種遊子戀家的憂懷,也沒有那種走向不測征途的擔心,李剛心靜如水,關燈,鎖門。李剛明白,他是走向夜幕以後的黎明。 那個三層樓房窗戶裏的燈滅了。天已完全黑了。夜幕中,家家戶戶差不多都吃完了晚飯,正圍坐在電視機前看有線頻道上一部最有名的電視連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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