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網2001年12月31日】 (一)2000年,北方農村的一個縣城,深秋時節,微寒的風中,殘葉飄零。 在一嘈雜、擁擠的集市,一老婦人面含慈祥的微笑,手挎提籃,提籃上搭著一條淡蘭色的毛巾。老婦人不時從籃子底下摸出一張油印的紙張,上面印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遞給過往的人群。有的人走過了,見此情景又轉身回來要一張。匆忙而面目冷漠的人們開始有些騷動起來,有的停下步子讀那張紙。 “法輪功!” 老婦人聽到後從容地笑了,她看上去健康硬朗,乾淨俐落,紅潤的面頰襯托著 那雙安祥善良的眼睛,那是一雙飽經歲月的勞動的手,實在、靈活、令人信任。老婦人走過集市,越過窄小布滿灰塵的街道,不時在雜貨鋪、住家進進出出。邊上鋪子裏售貨的伙計和鋪子的店主,遠遠望著她,面含不解或擔心。 (二) 北方的偏僻山村,寒風呼嘯,狗叫聲已顯微弱。老婦人在半尺厚的雪地深一腳淺一腳、步履艱難地走著。凜冽的寒風吹動著她頭上的咖啡色的頭巾,走過一戶又一戶,雖是豔陽高照,但卻天寒地凍、呵氣成霜,當再一次敲著一戶人家的門時,一聲“誰呀?”,老婦人雙腿一軟,倒在門前。 (三) 淳樸、暖和的農村人家。 老婦人躺在炕上,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陌生的一家三代圍在她周圍,焦急擔心 地看著 。見她醒過來了,其中的中年婦女鬆了一口氣 : “哎,總算醒了,總算醒了。” 婦女趕快轉過身,端來一缸冒著熱氣的準備好的紅糖薑水,順手擱在炕頭,又輕輕扶起老太太。 晚上,老婦人看來已恢復了,看著這一誠實、熱情的莊戶人家,從他們關切、疑 問的目光中,慢慢開始了她的故事…… 旁邊的爐火上燒著水、水壺冒著熱氣。 (四) 畫外音: “不記事時,我被一家人抱養,那家人信佛,一打記事起俺爹就跟我講……” 在一個錚亮、古樸的供台前, 殷切的父母耐心地手把手教著一位大約5、6歲的身著紅色碎花布衫的小女孩上香。台上供著一本發黃的用線裝訂起來的書。書已發黃,老舊,但卻依然完整。一家三人跪在供台前虔誠地磕頭。 三人起身,端莊、閃著長長睫毛的母親上前小心地擦試供台的四周。虔誠地用手認真地理放好供台上的書,回憶著對小女孩講:“這可自打你佬爺的佬爺就開始供佛了,這本書是那前兒就有了。” 聲音溫柔,像一個夢飄落過來。 古老的莊戶人家土牆小房漸漸呈現,猶如過去歲月中的見證。 在那北方肥沃、原始、人煙稀少的古老風貌的小村。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一種自給自足的田園生活。 老太太的聲音:“俺們村在黑龍江一個叫北屯的地方,只有十來戶人家,土又黑又厚,誰來村上,搭個馬架子,種上小麥、黃豆就過日子了。” (五) 一家農院裏,外牆上掛滿了金黃的玉米,鮮紅的辣椒,雪白的大蒜。 老太太的聲音:“俺是個丫頭,也沒啥名,娘也不讓我去哪兒。” 院裏,母親正在幹活,一抬頭發現女孩不在身邊,就走出院門,喊道:“丫——頭_,丫——頭——”。女孩應聲從很遠處跑出來。母親對小女孩說了幾句話,然後牽著小女孩進自家院子,走回到屋裏。 母親走進屋, 小心翼翼把經書從供罈上捧下,用布輕輕地仔細地擦拭一遍,小女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 母親又從新把書放上供壇,然後拉著小女孩虔誠地上香,跪拜。 ( 六) 日子一天天過著。 有一天,小女孩從外面進來,看上去有點委屈、傷心,衣服頭髮顯零亂。一邊還用袖口擦著眼淚。 家裏母親正在炕上坐著做針線。小女孩走到炕邊,看著母親,眼淚在眼睛裏轉。母親拉過孩子,一句也沒有問,輕輕拉過孩子給小女孩梳頭髮紮小辮,一邊理著一邊慢慢對孩子說:“別人打你罵你都不要上心,也不要以為吃虧了,忍著就過去了。丫頭,遇啥事兒呢別怨別人,甚麼事都要忍著點兒,你要好,別人不會打你、罵你。明白了嗎?” 小女孩似懂非懂,但很認真地聽著,聽話地點頭,母親又替她整了整衣服。 (七) 簡陋的手工織布機被叭嗒、叭嗒推拉著,小女孩和母親並坐在織布機前面的一條長凳上。母親一邊織布一邊高聲說:祖上傳下的經書上說了,以後會有真佛姓十八子李出來傳大道大法,穿翻領的衣服,脖子下結,頭頂“四兩棉花”。 (八) 早晨母親拉著小女孩虔誠地上香,跪拜。走到小院後面。後院的青菜地裏,母親往筐裏放摘下的小白菜,摘完後,彈了彈身上的土,一邊起身,一邊挎上藍子說:“他有一本真經,有一個輪子,輪子一轉,到那前兒天地間他說了算。” 頓時,百鳥 婉囀,祥雲朵朵,天空一片明麗。 一隊大雁飛過。 (九) 母親將燒好的晚飯放上桌:青菜,麵條和饃。柏木飯桌上饃還冒著騰騰熱氣,母親:“啥時候有德就有一切,沒德啥都沒有,別人要打你、罵你,是你自己不好。” 一家人在滿足而溫暖氣氛中吃著晚飯。 ( 十) 又是一個清新的早晨,母親肩上挑著水桶和小女孩走在一起,母親穿著藍色的罩衣,女孩穿著粉紅色花衣服,她們步履輕快,走過長滿野夏菊的小坡,來到了一個四週長滿青苔的古井旁,母親嫻熟地搖著轂轤,把一桶清水提了上來,灌滿兩個桶,起身,把桶掛在扁擔兩頭,並不十分費勁地挑著,兩個桶隨著步伐悠悠揚揚,小女孩一走一停跟在母親後面。母親邊走邊對女孩講著。 旁白:“我一打記事起,母親就給我講著那本祖傳下來經書中的事情。聽娘講我佬爺一輩子都讀經書,不吃葷,吃素,死時坐著,打坐的樣子。” 母親講:“待到成佛的那一天,善男信女,都要到京城過大篩。那可是一個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日子 (聲音漸遠) 就像考狀元一樣。比那還要難,千載難逢啊!” 母親下意識有力握了一握女孩的小手,像是要小女孩記住甚麼 她們進了院子,母親將水倒進一個大水缸裏。然後拿起一個柳條編的篩子篩穀子。 幾隻雞在院子裏尋食。 母親一邊篩動著篩子一邊說:“到時上邊的不要”,母親抓一把浮在最上面的穀殼扔給院子裏的雞,雞子們爭搶著去吃穀子,“下邊的也不要,就要中間的。” 母親把穀子放在磨的口裏,推磨。繼續說:“磨了又磨,烤了又烤,真火烤,頂不住你就下去,烤住了你是成子,烤不住就是癟子。” 母親說著,不時停下來叮囑地看著小女孩,。小女孩認真地聽著。 四週夕陽燦放,遠方農村籠罩在裊裊的炊煙之中。 (十一) 日復一日,周而復始。 小女孩牽著母親的手,母親另一隻手挎著一個提籃,她們走過麥浪翻滾的田野,去田裏送飯。 和煦的微風吹著,蜂舞蝶忙,山花盛開。 母親說:“我們都趕不上趟了,就你命好,福份大,你能趕上,到那時你一定要得這個法,誰不要你可得要,得了,抓住你就別撒開,這是一條金光大道,最直、最正。” 她們身後是一條筆直的通向山頂的小道,挺拔的揚樹,綠葉婆娑。 母親聲音漸遠:“誰叫你都別回頭,你一回頭可就掉下來。” (十二) 秋天的夜晚,農家院外高高的麥垛,熒火蟲一閃一閃,秋蟲唧唧。 母親替小女孩掖好被子。房子裏被油燈溫暖的光所籠罩,小女孩臉紅撲撲的,睜著亮亮的雙眼,母親繼續說:“你記住我的話,你一定能得這個法。得了,抓住你就別撒開。” 小女孩聽話地點了點頭,幸福地閉上了眼。 寶藍的夜空,群星閃爍。 (十三) 初冬的荒郊滿目蒼涼,小女孩和父親並排佇立在一座墳前。 小女孩紮著白頭繩。風中瑟瑟發抖,抽泣,慢慢在母親的墳前跪下了,父親高大的身軀在一點一點縮小,背有些彎了,小女孩和父親一起向母親告別。 (畫外音):“我九歲那年,媽沒見得啥病,一夜之間就死了。” (十四) 母親的墳上長滿青草,旁邊一新墳,無草,稍大,小女孩長高少許,衣著頭髮零亂跪在墳前,默默地。在萬物生長的春天,竟是送葬,生死無常,人生如夢。 小女孩一個人背影。畫外老太太的聲音:“我十二歲時,爹也死了”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原來住的房子塌了。 老太太畫外音:“後來房子也塌了,我離開了咱村開始流浪。” 光禿的樹木,灰色的天空。小女孩一個人走在荒涼的路上。 ( 十五) 一個青年婦女夾在一大群找活幹的男人中:工地、車站、鐵道、街邊。她看上去結實而又操勞過度,一雙粗糙的大手,眼圈疲憊,雙眼飢渴等活兒幹。 老太太畫外音:“我沒有名字兒,因為老是路邊蹲著等活兒幹,別人都叫我蹲子。 ” 老婦人的聲音充滿堅定但又平鋪直敘。“我甚麼活都幹過,甚麼苦都吃過,一輩子沒結婚。” 有人叫著:“蹲子,那兒要幾個人,你跟我來。” 婦女一下和幾個民工走開去了。 (十六) 婦人在垃圾堆中撿破爛,背上背著孩子。 在一破爛棚子裏,婦人用簡陋的器具燒飯。一鍋黑糊糊的東西。 婦人一碗一碗盛給旁邊站著的孩子們。孩子們飢渴地看著母親盛飯的手。母親想多盛一些到碗裏,但又擔心最後的分不到了。 婦人坐下細心地用勺子一勺一勺地依次餵身邊的幾個小孩子,抱著一個,旁邊還有好幾個。 幾個稍大的男孩和女孩,自己捧著破碗吃著。 老太太畫外音:“我沒結婚,但養了二十幾個娃兒,都是撿的,有的沒了爹娘,有的是有病沒人要的,唉,這都是一條條命哪!” 婦女彎下頭,極慈祥地親了親懷中的孩子。餵完飯後,孩子睡著了。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