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D.歐樂瑞

1999年，中國政府發動了一場反迷信、反未經官方批准的精神團體的運動。其中受到打擊的一個團體是法輪功，也稱法輪大法，他是氣功的一種，是一種慢動作冥想煉習，與太極之類的武術相接近。

此團體的成員對政府的攻擊的反應是在天安門廣場(譯者註﹕實為中南海)發起了勇敢的抗議。抗議是平和的，但是有10,000名追隨者參加，成為中國近代歷史上最大的抗議。作為回應，中國政府發動了全面的打擊，專門對準這個團體，將其冠以「邪教」，逮捕和監禁團體的領導人及成員。

這是否僅僅是另一例宗教鎮壓事件？這一群人只是忠實於一種古老靜思的煉習方法，我們為甚麼要關注中國政府對他們的惱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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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遊覽一下網站，就會讓你覺得事情並非像乍看起來那麼簡單，法輪功因特網的精明是它得以在中國情報機構的鼻子底下組織抗議的關鍵因素。這個團體的不露面的領導人李洪志先生居住於紐約並在國外以互聯網，傳真和電話為運動指點方向(編註﹕法輪功的請願活動為各地學員自發興起，並非法輪功創始人領導所致。)。由於法輪功網站遍布全世界，包括亞洲、美國、英國、以色列和澳大利亞，這個團體在世界各地完全被現代通訊聯繫起來。

對此，中國政府的反應是，建立反法輪功網站來詆毀法輪功的名聲，並且，根據一份ABC新聞報告，中國政府還對法輪功在世界各地的網站進行攻擊，令他們的服務器發生故障。

其他網站像CESNUR和AsiaSource也加入了中國政府和法輪功之間的緊張的因特網宣傳戰中來，緊密跟蹤中國對此團體迫害的新發展，提供綜述概要、評論和網站連接。

宣傳戰

我們就從宣傳戰中的攻擊的一方開始研究吧。為甚麼中國政府對這個團體這樣煩惱，他們對這個團體的指責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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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輪功的報導看上去即具宗教性又具科技性，它帶你躍入網際空間，提供了極吸引人的正迅速變異著的古老宗教傳統概觀。

這對於天啟預言愛好者來說非常有吸引力。並且，這種天啟預言之說能夠引起擁有世界上最多人口的大國政府的注意力也並不常見。這個政府如此害怕法輪功以至於在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以及美國討論是否給予最惠國待遇的敏感時刻，它都沒有停止鎮壓，而當時中國政府正處於來自反對中國的活動家們的密切監視下，他們正急切公布中國政府鎮壓宗教的證據。

這場戰鬥表現在法輪功網頁方面最為有趣之處是雙方都提供相當大量的中文和英文閱讀。這給人兩點啟示：第一，說服外界、西方讀者或譴責或承認這個團體分別是雙方的重要目標；第二，相當一部份追隨者自己就是講英文的、非亞裔的西方人。

至少一位信仰者在網站上的證言顯示了網站對非亞裔人士頗具吸引力；並且刊載在北美法輪大法的主要網站明慧網上的許多其他個人體會也證實了這一點。法輪功顯示出通過吸引對此神秘功法有興趣的西方人，非常積極地試圖在中國以外擴大他的成員人數。

對世界上那些關注這個團體的人們來說最為有趣的是中國反對此團體的運動是直接套用西方作家的反異教調查結果來證實自己鎮壓的正確性。

那些對西方異教暴力的新聞報導尚存記憶的人，對中國政府的大篇幅文章「為甚麼我們認為法輪功是邪教組織」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這篇文章千方百計將李洪志先生與金﹒瓊斯以及其他宗教暴力的計劃者相比較，將非主流宗教團體醜化為「如同惡性腫瘤一樣侵蝕人類社會的邪教組織」。文章羅列了一系列具破壞性的異教的症狀，以區別於正統的宗教：「邪教創始人搞個人崇拜」和聲稱超自然力量，「散播世界末日說，」「通過操縱追隨者非法斂錢，」和「洗腦」。

洗腦辯論

以「洗腦」為論題的學術辯論是有分歧的。學者們對是否可以將一般宗教信仰的灌輸與激烈的精神強迫區分開來各有不同的意見。

由中國政府提出「洗腦」的指控這個事實尤其顯得具諷刺意味，因為這個詞被納入我們的詞典時是為了描述在朝鮮戰爭期間中國對美國戰爭囚犯施加的高壓。(電影「滿洲裏候選人」塑造的邪惡的中共給美國士兵洗腦的形像在公眾頭腦中留下了深刻記憶。)

洗腦理論獲得今天的學術上的確認，主要是基於羅伯特﹒傑﹒利夫頓的先驅研究：「思想改造和極權主義的心理特點」，這是一份對中國的洗腦問題的研究，對中國政府特有的勸導說服實踐當然沒有甚麼好的評價。但是，法輪功的官方敵人似乎並未意識到這個具諷刺意味的事情，他們滿足於以西方反異教時所運用的標準指控來刻劃李洪志先生和他的團體。

這些套用西方的末世論異教人物的概念清楚地反映出中國政府企圖尋求西方國家的同情和偏護，尤其是李先生現在居住的北美地區。

由於西方國家可能對中國傳統宗教並不熟悉，網頁還用中國官方承認的宗教領袖的聲音來進一步敗壞法輪功的名聲，強化其「邪教」形像。比如，引述中國佛教協會的領導人的話說，……

美國的基督徒們關心政府的這場運動對他們在中國的基督徒的影響，對此，中國竟也摘錄國內支持鎮壓法輪功的基督教領袖們的支持聲明。

對李洪志先生和法輪功的宣傳攻擊的腔調似乎超出了限度，令人回憶起文化大革命的最惡劣的行徑……

中國官方的反法輪功網站的攻擊全部都是基於自己一方的材料，沒有任何可以提供其他見解以及更正失真或歪曲事實的外界消息報導。因此，也許現在是轉向法輪功團體的網站時候了，中國官方的譴責理由與美國反異教運動時的言詞有如此不可思議的相同性，我們就看一看是否有任何證據證實中國的譴責有理由。

法輪功在美國

上網查詢美國法輪功網站內容的人會清楚地發現他們對氣功的描述及此團體的宗旨與其他氣功功派有所不同。「法輪大法簡介」稱此功法具有古老的淵源，說明法輪功的相當一部份內容自古以來一直是由師父秘密傳授給可以信賴的弟子。稱「在世界上的近30個國家裏共有一億學員」，同時網站的作者自豪地說，「李洪志先生不辭辛苦地將法輪大法從中國傳向海內外，所到之處使諸多國家眾多的人們深受震撼，從而贏得了國際盛譽。」

網站還包括了一節「澄清一些錯誤理解」，它明確地陳述法輪功不是異教，並且給予了幾個例證，以駁斥中國政府將其刻畫成邪教的企圖。此團體否認外界人士認為的此團體具「權力主義」的特徵，稱他們的稱呼是「修煉者，而非追隨者或擁護者」，據說他們具有「完全的個人自由，」自己為自己拿主意，過著「正常的家庭生活。」此網站明確譴責暴力，告誡說殺人或自殺違背了「真、善、忍」的原則，並說法輪功「反對任何形式的懲罰或迫害。」此團體不是孤立的、「秘密的和專有的，」他向任何想要學習的人敞開，不收取費用。」在網站主頁上的一個橫幅加強了這個說法：「所有法輪大法活動均為免費。」

因特網也是主要免費書籍的來源渠道，以書籍、錄音和錄象形式登載的教學講授可以免費下載。確實，此網站自己就提供全部書籍本文、講法內容和採用多種媒體提供法輪功資料。這就與現代異教形像相抵觸了，因為異教從追隨者那裏收取錢財，這也更進一步地強調了這樣的聲明----法輪功不是宗教，並且「沒有宗教儀式與膜拜。」另外，「李老師不允許搞捐款，募捐活動，或者以法輪大法名義存錢。」

網上登載的書籍《法輪功》上陳述說法輪大法是為「修煉」和「啟發覺悟」的。他「提供了自我救助：使一個人變得更加強壯和健康，更加智慧和聰明。」在網上提供的著作中沒有提到即將來臨的災難，世界的毀滅或者李老師應該提供的排他性拯救。這些譴責看來完全來自中國政府一方。

如果我們推斷為甚麼他們的攻擊著重放在了末世論信仰上，也許回憶一下美國發生此事時的背景會有所幫助，當時美國執法部門和媒體權威因擔心會發生與2000年啟示預言有關的宗教恐怖行動而捲入了糾紛。美國聯邦調查局發起了一個現已被遺忘了的「麥幾都計劃」報告，中國政府就是採用與此報告同類型的分析來說明它自己的鎮壓的正確性。

最近的一份就法輪功以及政府的鎮壓問題對海外華人進行的意見調查產生了相當有趣和有歧義的數據：儘管許多應答者對李洪志先生持反對態度，但是更多的人承認中西雙方媒體對整個事件處理得很差。那些尋求糾正媒介的偏見的人們也許會在網上資料庫中的CESNUR找到無偏見的觀點，這是在意大利的一個新宗教研究中心，那裏經常收集有關法輪功的新聞，可以找到最新信息和不執偏見的文章。

同樣地，AsiaSource網頁試圖給予法輪功和他的學員們一個不偏不倚和客觀的觀點，提供了對李先生的採訪，以及其他意見和評論。

綜上所述，法輪功運用了現代技術的優勢，利用因特網作為其在全球傳授，組織和動員的工具，與中國政府在世界上進行大規模的宣傳對抗。對網站的調查表明了中國政府在這場戰爭中顯然屬於輸方。儘管一些網上文章將法輪功刻畫成奇怪的信仰團體，大多數人沒有輕信和接受他們所刻畫的法輪功是一個惡毒的末世論異教（這一宣傳）。

人權活動家們以及美國政府對鎮壓法輪功成員的譴責顯然已經迫使中國政府小心行事。因此，因特網的力量可以用來向XX黨領導層挑戰，表達宗教和精神團體的意見。

我們可以確定這種力量會遇到阻力：11月份對一位中國學生的逮捕，控告他散發法輪功電子郵件，就是一種徵兆----這場戰爭在網上和網下都在進行著。中國人從中最可能學到的一個教訓就是迫害一個宗教是刺激它的增長的最為有效的方法。在李老師的分布在全世界的學生們繼續反抗中國政府的壓迫之時，請留意更新的發展情況。

法輪功是否應該受到中國政府這樣的注意呢？請告訴我們您的想法。

註﹕本文作者是USC安南伯格通訊學院的副教授。
(2000年10月24日譯，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