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裏伙食極差,三餐主食大多是饅頭,菜永遠是一眼見底的清菜湯。在這裏呆一段時間之後,許多常人都會感到營養不良,改善伙食的唯一途徑就是每月的一次購貨。所謂的購貨,就是看守所把從外面買來的商品(以食品為主)再賣給在押人員,看守所從中掙錢,每樣商品都加價不少。即使這樣,這裏的人也都把每月一次的購貨當成最開心的事。
有開心的人,就有不開心的人。經常有家裏沒給存錢的人,她們就購不了貨,只能看著別人改善伙食,每當這時我就會把自己購買的食品分給她們一些。進餐時,只要是和我相鄰的人,我都會把好吃的東西和大家分享。
在看守所的第一年趕上過年,我給監室裏每個人買了一瓶奶茶,我對大家說:「雖然不是甚麼貴重的東西,但是包含了我的一片心意。」相處久了,大家都覺的我善良,通情達理,有心裏話都願意和我說,給我日後講真相、勸三退打下了基礎。
在看守所裏睡覺是最痛苦的事,看守所裏的人總是絡繹不絕,一個相當於三張雙人床的大鋪上擠了十幾個人,最多時甚至十六、七個人,人挨人,都像刀魚似的側著身子睡。
一個性格很男孩子氣的年輕女孩A,睡覺很不老實,橫著躺著壓別人,佔很大的地方,誰都不願意挨她睡,我不計較;還有一個稍微有些精神憂鬱、性格比較強勢的中年女子B,因為爭擠鋪位先後換了幾個鄰居,後來把我調到B身邊。B左邊靠牆,右邊挨著我,睡覺大多時候喜歡平躺,這樣無形中就多佔了身邊人的鋪位。
看守所裏是劃分鋪位的,因為越界吵架的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過去A、B就是為此經常和別人發生爭執,我和B相鄰後,一直相安無事。在看守所裏挨著愛佔地方的人睡覺,避免衝突的辦法就是忍讓,自己多承受些委屈、痛苦,多包容、體諒一些別人。想想自己是大法弟子,她們都是不懂事的孩子,一切就過去了。
當我真的放下自我和私心時,對方能感受到我的善,她們也會更加尊重我。A、B後來都和我相處的很好,尤其是B,有甚麼心裏話都和我講,把我視為最可信賴的朋友。這樣講真相就水到渠成,她們也很容易就三退了。
C,三十歲左右,因為經濟糾紛進來的。進來後一直沒有家人來看她,她常常一個人暗暗流淚。我除了給她一些物質上的幫助(給她手紙和零食),也時常用自己在法中證悟到的理開導她,這樣間接也把大法真相講給了她。她說一聽我講話,她的心情就會好許多。她臨走時,特意和我聊了很長時間,她說她過去不了解法輪功,也聽信了中共媒體的謊言對法輪功有誤解。但是通過和我接觸,對大法有了全新的認識,她說:「從你身上,我看到的都是正能量的東西,所以我相信法輪功是正的。」
D,二、三十歲的年紀,外貌、打扮、特點都非常男孩子化,有同性戀傾向。也許是因為她仗義、大氣的個性,所以人緣很好,很容易和人溝通。我私下和她交談過幾次,我肯定她的優點:樂觀、向上、有責任感,這些都是比較陽光、正能量的,但是如果能再兼具一份女性的溫柔,淡然的心懷,就更加完美了。接著我給她講傳統文化做人的道理,並且委婉的告訴她,現代觀念行為是變異、害人的;守住傳統理念的人,會得到神的救贖,我真誠的希望她能有美好都未來。在交談中,也很自然的給她做了三退。
E,三十出頭,因為打架進來的。最初和她打交道,就讓我領教了她好鬥的一面。她拖地拖到我跟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聲:「某姐,請讓一讓。」她把「姐」字拉的很長,其實這時我已經給她讓出地方了,我感覺出她那拉長的音裏帶有諷刺意味。我知道這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我哪裏不對了,才會招致這樣的事。我一下子想到,此前幾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和我聊天,聊到我的年齡時,她們知道我近六十歲了都很吃驚,一致認為我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其中一人還說:「按理應該稱呼你『姨』,但是這樣稱呼總感覺把你叫老了,還是叫你姐吧。」當時我隨口說:「行,叫甚麼都可以。」
那天聊天時,E也在旁邊,她是後來的,沒有插話。此刻我猛然意識到自己有虛榮心、顯示心、喜歡聽好話的心。我在心裏向師父認錯,以後要修去這些不好的心。日後和E接觸時,我依然坦蕩、大方,見面主動打招呼。吃飯時因為她離我的座位很近,有好吃的我也會想著給她分享,E能接收到我的善意。有一天,她主動坐到我身邊,對我說:「姨,你人真好。」我說:「我也有做的不好的時候,有時自己還意識不到。不過只要能意識到自己哪裏做不對了,我就會努力改正自己。」E臨走前,把她省下的零食特意留給我一份,表示她的謝意。這之前,我已經給她做了三退。
F,四十多歲,醫生,人很漂亮,有些清高孤傲。因為晚上睡覺鋪位爭擠,和多人都發生過爭執,大家都有些有意孤立她(主要是管事的看不上她)。她是經濟案子進來的,本來案子壓力就大,再加上大家的敵意,她精神壓力很大,幾乎接近精神崩潰了,經常獨自流淚。我找機會開導她,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一到休息時間她就到我身邊,她說:「我幾乎要承受不住了,可是一到你身邊,就感到渾身都放鬆了。」我給她講了大法真相,告訴她經常默念「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身心和處境都會好轉。後來她辦理了取保候審回家了。
G,二十多歲的女孩,因為販賣毒品進來的。H,三十多歲的女孩,大學畢業,是因為「組織賣淫團夥贏取利益」進來的。
起初知道她們的情況,我心裏想年輕人幹點甚麼不好,為啥要從事這種壞事。但又一想,在中共體制的黨文化、無神論、進化論、金錢至上、利益至上的現代觀念的社會裏,道德標準全面崩潰,許多人都喪失了對是非、善惡最基本的判斷力。尤其是年輕的一代,有多少人真正明白和懂得做人的真正道理?唯利是圖,為了金錢、慾望不惜出賣做人最寶貴的東西。可悲的是,她們這樣做的時候,並沒意識到這樣做有多不好,她們是受害者。這樣一想,我不但對她們沒有分別心了,反而覺的應該更加善待她們。作為大法弟子,我有責任運用自己在法中修出的智慧和善念去喚醒她們。我主動和她們聊天,通過交談感到她們本質並不壞,也有善良的一面,我就啟發她們的善念,經常給她們講一些傳統文化做人的道理,講因果報應、生命輪迴。人做好事成為更高尚的人,來世會得到福報;人做不好的事,最大的受害者是自己。
我直言告訴她們所做的事,既害人又害己,看似贏取金錢利益,可是卻失去了做人最寶貴的東西──德。德是人身上最值得珍惜、最美好的東西,德能換來健康、財富、幸福、安寧。我這樣講,她們容易理解和接受。她們都聽的很認真,並且說過去從來沒有人給自己講過這樣的道理,很震撼。
H說她相信這是對的,如果早先明白這些道理,自己絕對不會做那些事,她為自己過去的所為感到羞愧和後悔。她臨走時,真誠的對我說:「姨,謝謝你!我會記住你的話,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那些事了。」G真誠的說:「姨,我要早點認識您就好了。」她告訴我她每天都在心裏默念「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還說她出去以後也要學煉法輪功。
Y,四十多歲,碩士學位,去過很多國家。她很健談,進來第一天休息時,她講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和她的見聞,周圍的人都在聽。她講話風趣幽默且生動,我就和她聊了起來,我稱讚她:「聽你講話比看電視精彩,現在媒體報導的東西水份太多。」
那時正是中共病毒(武漢肺炎)疫情期間,電視上每天都是譏諷美國。她剛剛從美國回來不久,我問她:「美國的現狀是向央視宣傳的那樣嗎?」她笑了,說:「美國的現狀是一切井然有序,人們購物、出行自由,根本就看不出蕭條、恐慌感。」她的話讓周圍的人都很吃驚。我很欣賞她的坦率、直言,很顯然她看清了中共的虛假宣傳。
我又問了她幾個問題,如:美國的治安狀況、國民素質、醫療狀況,她都一一客觀的做了回答。聊了一會兒,我又問她:「在國外見過法輪功吧?」她說:「見過。」我問她:「了解法輪功嗎?」她說:「不想談這個話題。」我明顯感到她沒了剛才的隨意、熱情,目光在躲閃我。她的這種前後反差有點讓我感到意外。
這之後一連幾天,她都有意迴避我。我想她有機會出國,看清了中共對國外的虛假宣傳,可是對法輪大法她顯然不了解,甚至還有些抵觸,我有責任讓她了解真相,但又不能急於求成,操之過急只能引起她的反感,只能等待合適的機會。
又過了幾天,有一天晚上休息的時候,她坐到了我的對面,我們目光對視時我笑了,她也笑了。我們很自然的寒暄了幾句之後,我坐到了她的身邊,委婉的問她:「那天是我說話哪裏有不當?還是其它甚麼原因讓你感到不舒服?」她沒躲閃,坦率的說:「我對法輪功的認識一直都是負面的。即使出國看到有法輪功,也從來都是迴避躲開。」
這些天她通過觀察,覺的我不像不理智的人。我給她講甚麼是法輪功,修煉法輪功的都是些甚麼樣的人,中共為甚麼要迫害法輪功,她聽的很認真。一連幾天休息的時候,她都主動過來聽我給她講法輪功真相,她完全聽明白了,做了三退。
有一位同修遭到在押人員的欺辱,我出面制止並上報到警察,Y暗中給予我鼓勵支持,幫助我和同修傳遞信息,並默默的為我們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為這個生命感到高興,她生命中明白的一面在主導自己了,在黑暗中選擇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