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二零一三年七月二十日,剛剛逃離大陸一年半多的法輪功學員朱洛新在哥本哈根反迫害集會上說的一段話。站在她身後的是來自歐洲二十七個國家的法輪功學員、人權組織代表和圍觀民眾。
圖1:朱洛新(左)在芬蘭參加活動,向民眾講法輪功真相 |
朱洛新,曾經是因為堅持信仰而被廣州公安局懸賞十萬元抓捕的對像。她在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三日被捕,隨後被非法判刑,直到二零零九年獲釋,經歷了長達八年不間斷的酷刑,長達兩年零十個月被單獨關押、強化洗腦,在此期間,獄警禁止她接觸任何人、任何其它信息。長期的酷刑使她奄奄一息。獄警曾用三、四十斤的腳鐐把她釘在牢房的地上十四天,當她卸下腳鐐時已不能走路。
中共對法輪功學員迫害中採用的酷刑:銬地環 |
在多方營救下,二零一二年一月二十六日,她成功飛抵芬蘭首都赫爾辛基,和分別十一年之久的丈夫、法輪功學員吳志平重逢。
在二零二一年一月二十七日、一年一度的國際大屠殺紀念日,朱洛新發表感言表示:「感謝芬蘭政府的國際人道救援,讓我有機會在自由的國度講述在中國因不放棄法輪功信仰而遭到非人的、肉體和精神上的酷刑折磨。更感謝二十六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使我有幸聆聽到李洪志師父的講課,從此在心靈深處種下善良的種子,走入充滿希望的人生。」
參加李洪志師父傳功班 生命從新綻放
一九九四年,朱洛新正值二十九歲,在香港工作。一天她忽然感到臉上皮膚異樣,有些痛癢,開始時只是一點點鮮紅色斑,但在兩個月內這種色斑迅速蔓延到全身。只要她忍不住用手抓,皮膚表面馬上起水泡。全身上下多處皮膚紅腫,顏色變深、皮膚的患處癢和無比刺痛。她去看中醫和西醫,醫生診斷為紅斑狼瘡。
那時,每天使用藥物就花去一百多塊,一個月下來薪水就泡湯了。更糟糕的是使用藥物後不出兩小時又開始癢,而且比之前痛癢的更厲害。三十歲不到的她只有手腕以下的手指部份和兩腿膝蓋以下的皮膚還是正常的。患病後期她已經無法正常工作,半年後醫生建議她「回家安度餘生」,因為她身體失去免疫力,醫生也回天無術。
那是一段在家等待死亡降臨的日子,她不時還去找個民間醫生看看,試個偏方甚麼的。兩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同學偶爾來關心一下。「我剛失去母親不久,自己又身患絕症,人生真的太無常了,做人真苦,我希望有機會修煉脫離生死」,她回憶道。
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中旬,李洪志大師在中國大陸最後一期的面授班在廣州體育館舉行。廣州市人體科研會主辦了那次活動,有來自全國各地約六千人參加了那個班。
朱洛新當時正好回廣州辦事,她的一個朋友買了兩張票,邀請她一起參加,朋友還說,這是佛家氣功,聽說很不錯的,票很難買到。
朱洛新說:「我當時想,反正人生沒甚麼大不了的,來去就是這樣了,聽一下無妨。沒想到不可思議的事就發生了。」
「聽課過程中我身上不痛不癢,第五堂課後,我在家換衣服時無意中發現全身的皮膚病不治而癒,和健康皮膚一樣光滑了,完全不癢了。我知道李洪志師父救了我的命。當下我心裏默默說:謝謝您,師父。」
從那以後她又可以去找工作,和其他人一樣正常生活和工作,她活的也帶勁了。痊癒後,她在日本任天堂的中國總代理任總經理助理。她總是笑瞇瞇的,妥妥的完成自己的工作,還愛主動為同事考慮。同事們給她起了個外號「開心果」。
一家七口 六人因堅持信仰被中共迫害
朱洛新為人熱心仗義,被推選為法輪大法廣州輔導站荔灣區副站長。一九九六年一月,當吳志平到廣州越秀公園白鴿廣場學煉法輪功時,認識了朱洛新,不久之後兩人喜結良緣。
朱洛新可以說嫁入了一個法輪功家庭,生活幸福美滿。但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中共對法輪功的迫害開始後,他們這個七口之家中就有六人因修煉法輪大法堅持信仰,遭到中共的迫害,被分別非法判刑或勞教:朱洛新被判刑十年、哥哥吳志均被判刑八年、婆婆吳玉嫻被判刑七年,丈夫吳志平被勞教兩年,嫂子黎佩珍被勞教兩年和關洗腦班,姨媽吳玉韞,被下毒,痛苦萬分。六十五歲的姨媽被放回家後不久去世; 而年過七十歲的婆婆吳玉嫻被釋放回家後不久也離世。
投入反迫害
中共打壓法輪功之初,朱洛新和許多法輪功學員一樣,以為政府誤解了法輪功,就去信訪辦反映真實情況。看到那裏的人員完全不理會、不聽取上訪人意見,唯一的目的是抓人後,她意識到中共實際上知道法輪功的冤情,執意要讓法輪功銷聲匿跡。她想:「我有責任讓所有人知道真相。」
當時,朱洛新已經被迫離開公司,失去了工作。
她說:「我的命是大法給的,我自己受益了,師父在蒙冤,我憑良心都該為師父說公道話。本來法輪功可以讓更多的人了解如何做個好人,這多好。現在政府媒體都矇騙民眾,把好的說成壞的,整個社會往反方向去了,危害太大了。我有義務有責任把真相講出來。」
朱洛新開始從明慧網上下載資料,打印分發給市民。
二零零一年五月底的那天,她的先生吳志平出了門,要把幾個大喇叭交給另一個法輪功學員,一直沒回家。朱洛新等了丈夫一晚上,他沒回家,心知出事了,第二天天不亮就收拾了些隨身物品離開家了。她說:「我擔心了一晚上,希望他突然出現,內心裏我努力使自己鎮定。那真是個無比漫長的夜晚啊。」她無論如何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十一年。
身陷囹圄
當時廣州公安局貼出告示,懸賞十萬元抓捕她。思來想去,朱洛新肯定自己為法輪功伸冤不是參與政治:「民眾有了解事實的權利,讓民眾了解真相,自己去判斷去選擇。最起碼應該給人了解事實的機會,知道法輪功是甚麼,不管那人想不想修煉法輪功,至少他會想做一個好人。」
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三日中午,她和另外兩個法輪功學員坐出租車時被警察一路跟蹤,在廣州中醫藥大學對面被綁架。警察沒有通知家人關押地點,更不讓見面。
從那天開始,她被關押在廣州白雲看守所一間軟皮牆的審訊室內,銬在鐵椅上,幾十名警察和便衣警察二十四小時車輪式提審她,要她供出其他法輪功學員,見她拒不出賣其他法輪功學員,就不讓她去廁所,說:「那你就忍著吧,你不要去上洗手間了。」
酷刑演示:鐵椅子 |
朱洛新回憶說:「我堅信自己是無罪的,這樣侮辱我、虐待我是沒有理由的,我就開始絕食絕水,表示抗議。」警察見她不吃不喝,故意買來飯菜在她面前吃。朱洛新一點點忍著。
最難熬的還是晚上,她被繼續銬在鐵椅上,經過了連續幾天的審訊,她睏得睜不開眼。警察一班班的換人看著她,只要朱洛新稍微動一下或者太睏閉上眼睛,就推她拍她。她的身體多處疼痛不已,皮下多處出血,經常頭痛和頭暈。到早上三、四點,朱洛新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警察用力打她一直被銬著的手腳,停了一下低下頭問:「跟你聯繫的人是誰啊,你們把資料發去了哪些省份,啊?說吧,說了就不遭罪了。」
這樣絕食絕水十四天後,眼看人奄奄一息了,也更問不出東西來了。警察決定給朱洛新灌食,儘管法輪功學員被灌食致死的事件已有多起發生,警察還是要灌,要是她不死,還有供出其他人的可能。
遭強迫灌食
那天她昏昏沉沉的坐在鐵椅上,就聽到警察出去的聲音,不一會兒,一陣零亂的腳步聲,聽上去是兩、三個犯人,把身高一米六的她拎起來,拖進一個刑事倉犯人沖涼的天井,七手八腳的把她臉朝上按倒在地,一個人過來壓住頭,蓋住她眼睛。她不知道他們要幹嘛,只感到一根管子一下子插進她鼻子裏,直捅到胃。痛得她渾身一縮,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就把一桶糊狀的東西灌進去了。
酷刑演示:野蠻灌食(繪畫) |
朱洛新一開始還掙扎幾下,一會兒整個人不自覺地抽筋、發抖,她只覺得胃裏鼻孔裏火辣辣的疼痛。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一個人說:「差不多了」,那個管子猛的被拔出來,朱洛新痛得渾身哆嗦,身體抽搐在一起。警察和犯人們在旁邊哈哈大笑,其中一個說,「看你還硬不硬,我們不會讓你死的,慢慢活下去吧,慢慢受罪吧」,他們笑著揚長而去。
她橫躺在天井的水泥地上,一動不動,眼淚不停的從眼角流出來。幾個小時後出來幾個人把她拖進了監倉。「那幾天我所有的器官都在疼,整個人悶悶的,痛得說不出話來,『我怎麼會被這樣對待? ' 我的大腦完全空了。」
這件事之後,「我要活下去」的意志支撐著朱洛新。「我相信法輪功一定會平反的,師父教我的是對的。我沒有錯,我要活著出去。」
戴三、四十斤的腳鐐 鐵環深陷皮肉
在看守所裏,警察用盡各種陰毒手段,朱洛新都拒不說出其他同伴,更拒絕接受「煉法輪功是錯的」這個說法。她反反復復回憶李洪志師父說過的話、講過的道理、自己曾經對人生的絕望、生命中最美好的那段日子。她確信這一切是真的,「按真、善、忍做人沒有錯。」
警察把她視作了一個攻堅目標,用重達三、四十斤的腳鐐,把她身體扭曲的銬定在水泥地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鐵鏈壓著雙腳兩側的神經,很快就疼了,她吃力的側一側身子,把鐵鏈挪動一點,減輕疼痛,哪怕只是一小會兒。她的整個腳面高高腫起來,一路從腳腕到膝蓋大腿,從皮膚到骨頭又痛又麻,她不時的發抖,沒有人類的語言能形容這種難受。
酷刑演示:腳鐐 |
「最讓我不堪的,是要當著監倉裏邊好幾十犯人的面大小便。監控器背後的男女警察把每一個細節看的清清楚楚。我從小到長大都很順利,家境也很好,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外資企業工作,從來沒有嘗到過這種人格上的侮辱。中共就是要讓你每分每秒都感受這種屈辱。」
到第十五天,一個犯人進監倉解鎖,他剛要伸手碰腳鐐,卻驚呆了,「怎麼會這樣?」他脫口而出,只見那個鐵環深深陷進肉裏,皮都往外翻著,整個小腿腫脹得像大腿一般,犯人臉上顯出惻隱之心,他壓低聲音對朱洛新說:「你一定要學走路,辛苦一些慢慢學走路,不然你的腿就廢了。」他又搖了搖頭,「太殘忍了。對面倉有一個死刑犯,等著槍斃的,給他帶的也是那種腳鏈,他帶的腳鏈都比你細,他都可以走路……怎麼對法輪功這麼狠。」
拿掉腳鐐後,朱洛新不會走路了。她慢慢的挪動腳,每一寸的移動腿都失控的抖。她顫顫巍巍的扶著牆壁一步、兩步的學著挪。「我就是要活著出去,我不能死,生命不能就這樣了。我會活下來的,得不治之症,師父都能把我救下來。我做的沒有錯,人就是應該有信仰的。那就是一路支持我往下走的精神。」
竭盡全力維護心中的善
兩年的酷刑後,她還是說「煉法輪功沒有錯。」警察把她關進一個兩、三平米的小房間,在晚上其他犯人都睡了的時候,逼她看污衊法輪功和李洪志師父的視頻。視頻內容暴力血腥,聲量極大,她一閉上眼睛,兩個看著她的包夾(吸毒犯)就拍打她。朱洛新當時抱定一念:「這些視頻內容都是誣蔑造假,我不聽不看。師父把真、善、忍這顆善的種子種在我心裏,我不能讓他們把它從我心裏連根拔走。」
她一直努力排斥和拒絕,在長期毀滅神經性的迫害下,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尤為明顯的是聽力,聽甚麼都「嗡嗡」的,伴隨著頭痛耳鳴頭暈。晚上只有三、四個小時躺在床上,耳朵裏還是視頻裏的高分貝的噪音。她無法入睡,只能躺著閉著眼睛儘量放鬆自己。
十四天禁閉室內高壓洗腦後是酷刑,然後又是洗腦。
警察輪流使用酷刑和洗腦,逼她妥協,用不斷重複的謊言試圖篡改她對美好生命片段的記憶。每一次謊言的重複都是一次對神經的刺激,都是一次強化和鞏固。朱洛新用回憶守護著過去的點點滴滴,生怕哪天遺忘了心中的善,生怕哪天自己真的把謊言當作真相。為抵抗耳邊眼前的謊言,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起伏的人生:突然喪母、不治之症、見到師父、生命從新綻放,她竭盡力量維護心裏那顆善的種子。
父親的鼓勵
從二零零一年被綁架一直到被判重刑關入廣州韶關監獄,經歷了種種酷刑和精神摧殘,朱洛新一直沒有說「不煉」二字,警察也一直不讓她家人探視。二零零三年四月二十五日她被轉到廣東省女子監獄單獨關押洗腦。二零零四年年底,獄警意外的讓朱洛新和七十歲的老父見面了。
那天獄警和包夾把她帶到一個房間裏,對面又是一個房間,中間隔著牆。忽然對面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她父親坐在一個輪椅裏被推進來,看上去很衰弱,他看著女兒,眼淚嘩嘩的下來了。「我懵了。父親一直對我流淚,我心如刀割,以前的很多景象一幕幕浮現出來。」
朱洛新的父親那天原本約了醫生,他患有糖尿病和高血壓,病情很嚴重。然而就是那天他被「610」的警察硬是拉到了監獄。
「我爸爸去澳門工作,是為了供我在那裏讀大學。他知道我得了皮膚癌治不好,家裏的錢都用了差不多,知道我是煉了法輪功才恢復健康的,他很欣慰。他常對我說:人生遇到幾個好人不容易,尤其是幫過你的,要飲水思源、知恩圖報。他說,是李洪志師父救了我的命,這個是大恩人,你要好好的,珍惜生活。他現在一下子出現在我眼前,我懵住了。」
在監獄的接見室裏,朱洛新傷心的哭著。本該是該她好好盡孝的,為了堅持信仰,為了說真話,被關在監獄裏。她心裏內疚極了,父親這樣的年齡還要被帶到這裏來。她低著頭淚如泉湧。當她再抬起頭時,有點愣住了:「我看到父親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我。我能感受到他鼓勵我要活下去。」這時站在她父親旁邊的人催他:「說呀,你說呀,快點說。」她父親轉頭看了那個人一眼,沒說話,搖了一下頭。他神情黯然,很快被推走了。
那是被關押以來唯一的一次探視。後來朱洛新被釋放後才得知,那天「610」辦公室的人是要她父親說服她放棄修煉。
被單獨關押強化洗腦兩年十個月
獄中的朱洛新不知道,她努力支撐、抵制洗腦的時候,她的丈夫在設法支持她。他寫了很多的信,鼓勵她要堅強、不要放棄,可惜她一封都沒有收到。
在監獄裏警察繼續強化對朱洛新的洗腦。一直到二零零七年年初的兩年十個月,她被單獨關押、強化洗腦。獄警不讓她接觸任何人、任何其它信息。有時候是吸毒犯在警察指示下大聲讀編造的污衊材料給她聽,知道她聽力不行了,他們就很大聲地往她耳朵裏喊。後來她視力聽力都變得差,還經常出現心跳加快、出冷汗、做噩夢。她依然知道自己沒錯。
長期的酷刑把她折磨的千瘡百孔,身心疲憊至極。但是她腦海中經常浮現出九四年現場聆聽李洪志師父講課的場面,和自己重獲新生的幸福。最難熬的日子,她心裏對自己說:「這神跡是自己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師父是為了讓我能變成一個道德高尚的人而救了我一命。」
「人生不會老是一帆風順,當自己遇到魔難時更不能忘了做人的準則。我在內心提醒自己,心中也懇請師父幫助。慢慢地我的意志力越來越強,內心又充滿了對未來人生的希望。」
結語
朱洛新逃離中國,來到自由世界,和闊別十一年的丈夫團聚,夫妻倆從此展開了共同在海外反迫害的歷程。 |
二零二一年新年前後,近兩百名法輪功學員在新年期間被中共非法判刑。在今年的國際大屠殺紀念日,朱洛新發表了感言,她在文中表示:「近二十二年過去,中共政府仍然對法輪功信仰者和其他任何有信仰的民眾進行迫害、甚至殘暴至極的活摘器官等罪惡仍未停止。我們呼籲更多的世界各地民眾關注中國人權的惡劣狀況,這樣的殘忍迫害應馬上結束。中共更應該在全球受到法律的嚴厲制裁和正義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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