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一九九九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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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慧網二零一二年七月二十四日】1999年7月,從各方傳來了消息:中共要迫害法輪功。打破了這群來自主流社會的善良的修煉人平靜祥和的修煉環境。這麼一部教人按真、善、忍做好人,做更好的人,能使人身體健康、道德回升、家庭和睦、社會穩定的利國利民的好功法,怎麼還會有人反對呢?我覺得不可思議,無法理解。我這一片的輔導員97年曾經給我講,他以前參加過省公安廳召開的與法輪功學員的座談會,公安廳有關部門領導在會上明確表示:你們發展太快了,人太多了,你們能不能不發展,或發展慢點……難道這就是鎮壓的理由?法輪功不存在搞甚麼發展,自己學了覺得好,自然想傳給親朋好友、同事、鄰居,就這麼耳口相傳。願學就來,不想學就走。既不收費,又不登記,連個名冊都沒有。學的人越多,好人越多,身體健康的越多,福益個人、家庭,造福社會,國家安定,富裕強盛,當權者唾手可得民心。這天大的好事不要,卻因好人多而鎮壓,這簡直是荒唐透頂。編造的罪名簡直是南轅北轍,荒誕無稽,與法輪功根本沒有關係。我與許多同修一樣,天真的以為人家誤會了我們。本著善心,三三倆倆向各級政府反映情況。

7月19日,我們來到了省政府,許多同修已先我而到,在省政府的大樓前整齊的排成兩行隊,齊聲背《論語》,四週分散站著值勤的警察。我因遲了一步被阻省政府門外,與相繼而來的同修很快的站在圍牆邊,依牆靜靜而立,人行道寬敞可行。據說,我們原輔導站的站長、解放軍中校軍官被公安廳某處處長叫去樓內談話。其實,談不談公安部的人都知道法輪功是叫人按真善做好人的,給人身心健康。因為師父多次在公安部禮堂講法。公安(國安)部老部長和許多中央高幹,都向師父諮詢過氣功。這個省的大法洪傳,是從公安部傳入該廳,由廳洪傳全省。那時法輪功的洪傳在公安廳、省府、市府、軍隊、大學,城市、農村無所不及。據說,這場談話某處長很受感動……可是樓外又是另一番景象:突然來了一批人,開始給我們錄像。出於好奇,我走近去看他們的工作證,有人用手去捂,有人制止不讓看。突然間來了一批武警,一群小伙子,從省府門入省府大院,圍著學員繞場一週,指揮官指揮唱:「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最後一個「殺」!喊的真是殺氣騰騰,把我6歲的孫女嚇的夠嗆,殺喊完了,喊著一、二、三、四,出院門走了。接著來了幾輛大巴,把院子內的學員拉走。(後來聽說,拉出去很遠都放了)。同時,一群警察過來,將院外圍牆周圍的學員驅散。我一直跟在驅趕我們這片的警察的右後方。他高個、白白靜靜、斯斯文文,右手的警棍敲打著左手。邊走邊說:「走好,走好!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好!走好!」有個阿姨學員去給他講真相,他仍然保持原來狀態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送出來,再送一程。走好!走好!」看我們向各方走去,他保持原態,轉身回省府去了。

大半天過去了,甚麼話也沒有說。為說一句真話,許多同修又去了市政府。我6歲的孫女被那一隊武警的殺氣騰騰的「殺!殺!殺!」嚇怕了,拉著我生怕我去市政府,說她怕他們殺頭。

那幾天,心裏沉甸甸。雖然法在學,功在煉,但大法被迫害,師父受誹謗,我們該怎麼辦?我們五個人約定上北京。但反饋回來的消息是:北京到處殺氣騰騰,一批一批學員被抓,有的在半路被抓……說一句真話怎麼這麼難?我發了一念:「義無反顧,再難也要去!」

7月21日傍晚到北京,在一個招待所住了一宿。7月22日一大早,各媒體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廣播、電視滾動式的播放謊言,各種報紙、刊物千篇一律的重複著謊言,對師父的人身攻擊刺痛人心。黑壓壓的讓人窒息,持續40度以上的高溫,人像在火爐中灼烤,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經過切磋,一致同意去天安門。

天安門前的恐怖

北京我們都不熟悉,乘公交聽到集體背《論語》的聲音,才知道這就是天安門,廣場內已戒嚴,廣場四週都是便衣和警察,再向外,是各地來的大法弟子。那真是男女老少,各行各業,扶老攜幼。有哺乳的母、嬰,也有大腹的孕婦。再向外,四週的樹下坐著穿警服和穿便衣的警察。我聽見一個年輕的警察向同事講述他如何抓打學員。一邊講,一邊演示,態度很得意。被矇蔽、被操控、被利用的生命多麼可憐、可怕!大樹後邊隱蔽著各種警車。偌大的廣場內,有二、三十大法弟子,面對天安門整齊的排成兩行,整齊的背《論語》,四週圍著警察。我看見一個男青年從對面奔去,一個警察極快速的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另一拳向他的腹部擊去,拳打腳踢,學員倒在地上,警察仍在毆打。與此同時,對那兩行整齊的學員,警察亂抓、亂拉,有一女同修被男警打倒,踢打的滾來、滾去,後來她不動了!警察還在踢打。此時,廣場邊上有二十個左右的學員,嘩啦站成一行,向廣場走去,可能他們是一起來的。後面的同修迅速的三三倆倆跟進,我也快步跟上。那一剎那,一絲怕心掠過心頭,但很快被正義、良知、勇氣消融,跟著向廣場走去。並招呼同行的四位同修跟上。嘩拉!一下子來了許多警察,把前面同修包圍。從我前面的二三個人開始,連推帶喊驅趕出場。同行的昔日同修阿進一把抓住我說:「我們是同來的,應統一行動。」

此時宣布戒嚴,人群全部被驅趕。走在大街小巷,都能遇到很多從各地來的同修,聽到的消息都很痛心:前幾天天安門大批大批抓人,集體齊抓。表面看來風平浪靜,場內都是便衣,進場就可能被抓,反覆戒嚴、抓人、清場……

信訪根本進不了門,路口各地派員守著,只要是法輪功,一句話沒說就抓。有的在大街上抓走,也有給警察一封信,托代交某首長,結果被抓。招待所、酒店都有半夜查房抓人的,許多同修露宿街頭,整個京城處於一片恐怖中。

各地同修證實:各地都在抓人、打人。最早、最殘酷的是東北、山東、四川等等,那時,許多學校成了臨時監獄。不讓吃飯、喝水,打罵幾乎很普遍。有的地方把學員裝在大塑料袋裏,紮上袋口讓人幾乎窒息……各地都在村口、車站、交通要道,堵截進京。京城也有各地派員抓人……,全國處於一片恐怖。

正義的師長和他的部下

為了安全我們想住在部隊,可是有的軍人怕惹麻煩,藉口拒絕。同行的阿進,多年前認識某部師長,可是多年未有聯繫,幾經輾轉找到了他。據阿進說,師長見面直截了當的說,軍人的政治是最敏感的,你們來幹甚麼我知道,誰敢到這來抓人?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不只是你們幾個來住,聯繫上的都來,不要登記,登一個就行了。就這樣,同修相繼的住在這個安全的地方。

這是一個師級部隊,招待所不對外開放。在師長的關照下,每天住宿費30元,每餐餐費10元,菜非常豐富。天太熱,同修們帶著沉重的心情,每天不知所措的跑來跑去,人們好像在火上烤一樣。善良的飯堂員工體諒我們,每桌一盆湯,而我們的湯是不限量的滿足。供給的米飯和饅頭,連吃飯最講究的廣州同修都說,沒吃過那麼好吃的米飯和饅頭。豐盛的大肉、大魚,由於我們自身修煉狀態的不足,和人的表面沒有很好的協調,以至於發生了不該發生的浪費。我們都很愧疚,但也無法補救。臨走前一天,師長竟把他們卡拉0k廳免費開放,讓我們進餐(當然我們不會去唱歌)。

營區的站崗戰士都很友好、善良,出入方便。招待所的員工對我們很友好,多方照應。我曾在臥室煉功,服務員看見了打開了門,我停下來去服務台詢問:「有事嗎?」答:「沒有」。我明白了,我的窗戶正對著一條馬路,室內一切全入視野。也許在那殺氣騰騰的日子裏怕惹事罷了,並無惡意。聽阿進講,師長說原來這個軍營的後山上就有法輪功的煉功點,過去很多人在那煉功,都知道法輪功好。江澤民也許不懂「人心不可欺」。

戒台寺

幾年來我有一個參觀戒台寺的心願。據說,這兒是師父在北京最早傳法的地方,師父在這裏住過,教過功,講過法,經書(《轉法輪(卷二)》)就是在這兒寫成。過去「選佛場」的大殿內展示許多大法書。我向同修講了這個心願,同來的同修同意一路同行。那天,租了一輛麵包車,司機是一位精幹的小伙子,交談中知道他是一位退伍的偵察兵。我們向他詢問北京的情況,據他說,迫害法輪功這幾天,各地來的人多的很,抓了很多人,都拉到豐台體育館,那裏都關滿了人。他的戰友本來要退伍,都要走了沒走成,去豐台值勤去了。是戰友給他講的。更多的消息沒有提供。我們分別以第三者身份向他講真相。到了戒台寺,他在寺外等候。天太熱,熱的似乎能著火。臨走時我把隨身帶的一瓶花茶水送他消暑解渴,他叫我們慢一點,不要著急。

到了這一直嚮往的古寺,卻沒有心思拜謁這佛門聖寺的全貌,幾人直奔「選佛場」。天哪!沒想到這佛門淨地卻住著警察,停著警車。後來才聽說前幾天這兒多次抓了很多人。匆匆進入大殿,只有一念:「一定要跟師父回家」。淚水像斷線的珠子,怎麼也忍不住,直到走出寺院還覺得難堪。司機打開車門,頭向外,仰面而臥,雙手舉著那瓶花茶水凝視,以至於我們走到跟前才發現。我覺得他在聚精會神的想甚麼,他說我們太快了!水,一口沒喝,一定要還給我。車至招待所,我再把水送他,他十分客氣的謝絕。分手的時候一絲感激之情湧上心頭,天熱的似乎燃燒,他卻不辭辛苦帶我們去了卻了這多年的心願,還提供了同修受迫害的情況。多謝了,偵察兵!願你明真相,得救度。

邪黨魔掌中的北京城

在北京短短的幾天時間,幾乎天天都去天安門,但天安門廣場都處於戒嚴狀態。遍地的警察、警車、便衣。大街上、地鐵口,販賣竊聽器、發票的不法分子,肆無忌憚的大聲叫賣,普通小販四處可見。街道、商鋪門前、車站,痰漬、油漬實在太髒。飯店的地面多有雜物,碩大的老鼠,就像邪共的那些貪官,旁若無人的竄來竄去。馳名世界的前門大街、大柵欄稍向內走,更髒更亂。到處可見市民們在門口搭建的窩棚。公廁也許是50年代的建設,臭氣熏天。不知四週的居民、我的同胞、長年累月如何生活在這裏……看到這些,我幾乎掉淚,在人心目中令人嚮往的京城,卻是這般市容。那些真正付出血汗的一線工人的生活環境,卻是此等的不可入目。甚麼國際化的大都市,甚麼與世界接軌,那是邪黨騙人的鬼話。邪黨高唱的「為人民服務」,實質上是「全體人民為邪黨服務」,這是真正的現代版的「奴隸社會」。

上訴無門,講一句真話的機會全無,帶來的是暴打、拘捕。同修切磋,有人說,法不正過來不回。有人說,天天上天安門、上中央機關、大法弟子要前赴後繼,一批倒下,一批再上去。我看到同修金子般的心!我們同行的五個人決定暫時回家。

暫別了北京

走的那天清晨,我們把房間打掃乾淨,被子疊整齊,地面用自己帶的毛巾擦淨。這是大法弟子住過的地方,應該留下大法弟子的風貌。我們帶著感激離開了招待所,離開了這群有正義感的善良人。在此祝福正義的師長和他的兵、他的員工,都被大法救度。臨別心中一願:「北京,需要時我會再來!」在以後的正法修煉路上,踐行了自己的諾言。

幾天來我沒笑過,心中總是沉甸甸的。腦子空空,整天跑來跑去不知所措。太陽火辣辣,大地似乎可燃,但我自身並不覺得炎熱難耐,不出汗、不用喝水(只有回到住地才大量喝水)。不口乾舌燥,不影響交談,我不記得吃過午飯,早晚用餐草草猶如例行公事,卻也不記得曾經餓過。天天早出晚歸,在烈日下曝曬,長時間的跑來跑去,也不記得還有過疲勞。那時候我已是六十歲的人了!但明顯的覺得:一雙本來疼的腳底,不知甚麼時候不疼了,酸痛的腰不知甚麼時候好了。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才想起來:我們都沒有消瘦,曝曬了幾日,暴露的皮膚竟沒有一點曬黑,因為我回來,家人、鄰居沒有人談到我的變化,就連當時樓下整天盯著我一家的人,也沒發現我的變化。那時,「上北京」都成了罪名,送去勞教。慈悲的師父啊,你為弟子想得太周到了。恩賜的太多、太多!

師父在人間傳法二十年,回憶1999年7月,真是黑雲壓城城欲摧。大法造就的生命,李洪志師父的弟子,用他們血肉之軀,證實大法,維護師父的清白和尊嚴。在魔難中修自己、講真相、呼喚人間的正義良知,救度眾生。在恩師指的神路上走過了血雨腥風的十三年,有苦、有甜。這十三年的正邪較量,破除了舊勢力的安排,邪惡即將除盡,邪黨也在迫害大法與大法弟子中自己搞垮自己,我們卻在魔難中魔煉成熟。十三年的正法修煉,深感佛法無邊與師父的佛恩浩蕩,無私的恩賜,時時的呵護。深深體會到師父為宇宙、為眾生捨盡一切的付出,無量的慈悲。走在神路上十三年,很多事都能體會到師父在做,我們只不過在地上跑腿、動嘴,師父卻把那無限榮耀的花環掛在我們的脖子上,成就弟子的威德。感謝師父收我為徒,真是生命的榮幸、偏得。不枉今生穿上這張「人皮」,來人間走一回。

我平時有一願:「別給修煉路上留遺憾!」因為那是永遠都無法補救的。正法到了最後,特別是學師父《二十年講法》,回頭一看,差的很遠。由於人心的障礙,總是想的、說的、和做的、做到的差距甚遠。深知「向內找」是法寶,可找的膚淺而艱難,睏魔、求安逸心還在干擾,那些積重難返的執著、觀念,真如花崗岩般的難去。思想業、人的情,都是要修還沒修掉;許多同修還沒找回;該救的還沒救了;越覺得時間緊迫,遺憾太多。只能精進、再精進,做好師父要求的三件事,多救人,救更多的人,以報師父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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