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事呢?我這位表弟,父母三番五次請他都不肯來,他總是說忙,沒畢業的時候說學校忙,工作了說單位忙,有次我急了,說:「再忙週末回家來吃頓飯總是可以的吧,你家不在這兒,總在外面吃對身體沒好處的。」他見我說的懇切,就說:「姐,你饒了我吧,一上你家,除了法輪功就是法輪功,我就沒聽你們還會說些甚麼。」我說:「我們可都是為了……」沒等我說完,他就接過去說:「我知道,是為了我,好,好,咱們不爭辯這個問題,換一個,好不好?」我無言。這樣也有半年沒見了吧。
晚上,表弟帶著女朋友小玲一起來的,寒暄過後,我對表弟說:「有甚麼事情嗎?需要幫助嗎?」
他說:「是呀,這次我是專門來借東西的,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我說:「一家人,有甚麼呢?」
他說:「把法輪功的資料拿點來,我們帶走看看。」
我一驚,說實在的,剛聽他說借東西,我還以為資金緊張呢。
他看出我的吃驚,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吃驚吧?以前你們都讓我看,我都不看,實在躲不過去了,也只是應付一下,我怎麼會突然想看了呢?連我都覺的不可思議。這可得從小玲說起。
今年過完年實習開始,她就找不到工作,不是人家不要她,就是她覺的單位不合適。她因為這事兒挺上火的,我也挺著急,又怕她心裏有壓力,所以總是儘量繞開這個問題。
一個月前,她同寢室的室友張一佳從A市打來電話,說是她單位要人,剛去的基本工資就是1000元,還有獎金和餐補,又給上三險,張一佳說覺的小玲挺合適,讓她過去看看。當時我們倆商量,家都不在這兒,不如去看看,如果好呢,過半年我也去,那時我有工作經驗了,她又熟悉地方了,找工作可能不成甚麼問題,而且她也可以邊工作邊給我找地方。」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是新人,請假不太好,所以只把小玲送上車。誰想到,小玲這一走就聯繫不上了,怎麼打手機也不通。白天打張一佳的電話,她說小玲挺好,我說讓小玲接電話,她說她們沒在一起,單位不讓打電話,就掛了。晚上打呢,張一佳不是關機就是不接。急的我團團轉,我想週末去看看,可是還沒到週末呢,我就連張一佳也聯繫不上了。
等我再聽到小玲消息的時候,是派出所打來的一個電話,說是小玲幹傳銷,被抓了,現在被關在看守所,還說甚麼這次不同於以往,市裏要加大力度查,但鑑於小玲是初犯,所以呢趕快過來交五千元罰款,交錢後保證馬上離開A市,就可以放人,要不呢……我一聽,慌忙著問去哪裏交錢,找筆記地址和電話。」
我火速的讓家裏匯錢,請假去了A市,交了錢後,說是還要等上幾天才能放人,於是就住在旅館裏等著。心煩意亂,又無所事事,旅館的破電視只能看到當地的電台,無奈也只得看,消磨時間。就在我半睡半醒之際,當地新聞播報了,我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來,說的正是市領導今天下午在某處開會,會上總結了這次嚴打傳銷非法活動的成果,破獲了多少個傳銷點,抓了多少頭兒。又重申決心,一定要給市民一個安全的環境。新聞中有許多鏡頭,其中有一些是被抓的傳銷人的鏡頭,你知道嗎?有一個鏡頭是小玲!!!天呀?!事情大發了,看來不是簡單的交了錢就放人,我一時沒主意,只好給小玲的父母打電話,他爸一聽也急了,連夜過來。
第二天,我和他爸又去了派出所,請了他們一頓。飯桌上,他們說要是以前,甚麼事兒也不算,不就是做傳銷嗎?這算個甚麼事?可是沒辦法呀,上頭緊,要政績。再說,你那孩子是不是被嚇著了,膽子小,她怎麼不說說呀,說她是被同學騙來了,也沒做,不也輕點嗎?唉!小玲的爸爸是明白人,適時的遞過了幾條煙。這樣,酒過三巡,他們承諾說第二天就放人。
那天晚上,新聞上又報要嚴懲一批首要份子。那一夜,我們都沒睡,不知道能不能放人。
快到十一點吧,來電話說是去接人,我們就去看守所大門口。小玲出來的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一點感覺都沒有。接下來,派出所又說了一堆甚麼話,我沒有聽清,迷迷糊糊的跟著又吃了一頓,也沒有甚麼印象。
從飯店出來,我們就直接坐車回來了。
小玲一直不說話,進了我們租的房子,她抱著她爸,『哇』的哭了。我們誰也不敢說話,一任她哭,也有半個小時,她才止住了哭聲。」
說到這兒,表弟停了下來,他完全沉浸其中了,我嘆了口氣,想說些話安慰安慰他,張張口又不知從何處說起。
好一會兒,我們仨就這樣沉默著。小玲開口說:「張一佳接我到住所後,我就發現有問題,一屋子的人,男男女女,見了我大家都鼓掌歡迎,然後我所有的東西就都被卸下來了,包括手機、錢。他們安排我聽課,不允許我離開房間。我非常生氣,指責張一佳為甚麼騙我過來,她說她也沒有辦法。那天,派出所闖進來,一頓拳打腳踢。」她邊說話邊撩起褲腿,「看,我的身上至今還有幾塊青的淤傷呢。之後屋裏的人都被帶到了派出所審訊,我說我是剛來的,被騙的,還沒有加入,他們哪裏聽,說我說謊,不老實交待,上來就打了我幾個嘴巴,有個人還踹了我一腳。半夜裏被送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可真是人間地獄呀,白天不停的幹活兒,尤其我是新來的,更是要幹最髒最累的活兒。吃的差極了,連鹹菜也只有號長們才有的吃。由於抓進來的做傳銷的人有挺多,僅我們一個號就有七八個,所以睡覺時一律睡地上,側著身子,動不得。
我當時正來月經,沒有衛生紙,那裏的東西可貴了,是外面的十倍。幸好一個大姐給了我一包紙,還借我毛巾和香皂用。我戴著隱形眼鏡,一兩天還行,然後眼睛開始疼,只好把眼鏡扔了,不戴眼鏡又看不見,幹活慢還幹不好,號長就罵,還是那大姐,幫我幹,教我。白天不敢哭,怕管教看見,晚上也不敢蒙上被子哭,監控器裏看見了說是搞鬼圖謀自殺。有一次忍不住了,哭了出來,號長罵道:嚎甚麼,老娘心裏煩的不行,被你一嚎,手就癢。說著就朝我走過來,我嚇的當時就止住了哭聲,她也有一米七的個,又胖,這時那大姐攔在了我前頭,號長說:不關你事,她一哭我就煩,不打人不行。那大姐說:這樣對你沒有好處,人做了甚麼都要償還的,做好事得好報,做壞事得壞報,打人欺負別人,都會給別人德的,你沒有德就甚麼都沒有。沒想到還很靈,號長不打我了。那大姐和我說:你心煩的時候,就念『法輪大法好』,一遍遍不停的念,心就會靜下來,而且還會有其它的神奇。所以我就一遍遍念,不一會兒,我真的覺的不那麼煩了。念了一天,我覺的眼睛不是那麼疼了,幹活兒也快了。後來我知道這個大姐就因為按真善忍做好人,學煉法輪功被抓的。號裏的人都很敬重她,號長是非常壞的,一不順心就罵,可是就是不罵大姐,一次她說:我們這裏的人,都是犯事進來的,唯有她,是為了自己的信仰進來的。
第六天正在幹活,號裏的鐵門『銧鐺』一聲打開了,大家都嚇了一跳,管教板著鐵青的臉,拿著本子開始念名字,我一聽都是做傳銷的,管教說喊到誰了誰就出來,我們就一個個從鐵門欄鑽出去,被帶到提審室裏,那裏已經有了一大群做傳銷的,原來是給我們錄像,我們被強迫說一些話,做一些情景的演示。
錄像回來我們都害怕極了,以為要出甚麼大事。大姐說沒事,錄了像就要出去了。這樣的事見多了,說不定明天就有人回家呢。儘管她這樣說,我依然很害怕。
第二天中午,監控器中傳來×××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然後就聽見隔壁號裏一片歡呼。這個人可是真正的頭呀,而且昨天錄像時一再給她鏡頭呢。
我問大姐,我會有事嗎?大姐說:沒事的,中共的目地就是想借你們出名、發財,現在名已經出了,他們就會聯繫你家長,如果你家裏肯出錢,就沒事了。號長附和著說:對,你家裏肯出錢就沒事了,你以為派出所他們要幹嗎?不就是要錢嗎?我還是將信將疑。
可是從那天開始,每天監控器裏都多次喊放做傳銷的人。
幾天後,我們的錄像經過剪輯就出現在了電視的新聞裏,還說甚麼嚴懲,聽起來真可笑,那些要被嚴懲的都已經出去了!大姐說:你們知道了吧,這就是中共的新聞造假,對法輪功更是這樣,一面堵住你的嘴,強迫放棄,不放棄就被抓進監獄;一面動用各種宣傳工具,撒彌天大謊,為迫害找藉口、造輿論,讓老百姓都仇恨法輪功。天安門自焚、各種殺人案都是這麼拍出來的。這個中共,從一產生開始,就相互整、相互鬥,除了暴力就是謊言,變著法兒的迫害老百姓,恨不得把老百姓的錢都變成它的,死活它才不管。最可怕的是它把這種思想從小就灌輸給中國人,於是許多人也只崇拜錢,為了錢無惡不做,不講信義、坑矇拐騙、背信棄義,多可怕呀!人沒有信仰的約束,甚麼惡事都幹,多可怕呀!中共不相信神,可不能說神就不存在了,它作惡多端,天就要滅它了,你們看現在中國大陸出現的天災人禍,不都是來滅它來的嗎?不都是要警示世人嗎?誰入過黨團隊,誰就是它一夥的,沒有參與做壞事,也壯大了它的力量,也等於脅從了它做惡,所以大家趕快退出黨團隊,神看著一切,退了就不屬於它了,就可以平安了。
號裏的人都紛紛說想退,可是怎麼退呢?大姐說:可以用化名、小名都可以,可以突破網絡封鎖上大紀元網直接聲明,也可以貼在公開場合。
人們又說,誰能出去呢?
我說,你們想退就和我說吧,我給你們記著,如果我能出去,我再想辦法幫你們退。這個共產黨確實太壞了,你看我同學都騙我,我以前特別恨她,現在想來,她也是受害者呀,我們都是受了中共的毒害太深了。
第二天中午,我就出來了。
當我聽你弟弟講了在外面的經歷後,我更加為這個黨感到羞恥,我們不過是它利用的工具,得到它想用的同時還利用我們行騙,以獲得更多的利益。為了我自己,為了我相識的號裏面的大姐及更多的人,我們來找你,希望姐能幫著把這些人都退了。」
說完,她從包裏翻出一張紙,上面寫著十幾個人名及要退出甚麼的標注。邊遞給我邊感慨說:「真的是有神的保護吧,我帶著這張紙出來時,一直擔心會搜身,可是沒有。」
表弟說:「姐,這回我可真信了,法輪大法好!你多給我們找些真相看吧。」
小玲說:「我在看守所沒待上幾天,感覺上卻很久很久,那裏的一切在我的頭腦裏轉來轉去,揮之不去。我想來想去,明白了只有法輪功是中國的希望呀!只有退出黨團隊的人才有希望!姐,我們也要看《轉法輪》,我們也要煉法輪功。」
我找了他們要的東西,目送他們下樓,那一刻,我的眼睛濕潤了。
(明思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