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郎管教把我叫到辦公室,眼裏放著光,狼在發現獵物時眼中放出的光。他說:「好好看看這封信,別再固執了。你的父親快70的人了,政法系統的老前輩,經歷得多了,說的還能有錯嗎?好好想想,趕快轉化,過兩天安排和你父親見面。」打開父親的來信,我的心揪痛,厚厚的20多頁,通篇是對「法輪功」的謾罵,人民日報的家庭版。40多年黨齡的父親是真的相信教育了欺騙了他50多年的「黨」啊!
辦公室,十幾名管教興奮地欣賞著滿頭白髮的父親對我的「教育」,父親流著淚勸我「迷途知返」,郎管教掌握著這場揭批會的氣氛。當父親被我的真情語言有所打動時,我立即被制止說話;並告知父親我在勞教所裏的「不軌」與「癡迷邪教」的危險。當全體對我的勸說無效後,悲憤交加的父親難以自制,給了我兩耳光,含淚離去。我上前攙扶父親,他甩開了我的手。我哭了。我知道,是誰把仇恨裝在了父親的心中。
2003年3月。我又一次被警察抓捕。父親找到警察說:「我的兒子練了「法輪功」之後,對我更加孝順了,幾乎每天帶著孫女來看我,讓我享受到了天倫之樂。「在我被又一次勞教之後,父親動用了他幾十年的一切關係為我活動,都沒成功,他甚至找到了省政法委書記。書記說:幫不上忙,勞教是最輕的,「法輪功」怎麼處理都不過份。父親徹底絕望了。那一年半中,父親老了很多。從此父親不讓任何人提起「法輪功」。
2005年1月。我把《九評共產黨》悄悄地放在了父親的桌子上。我在父親家裝了電腦和寬帶上網。父親開始看大紀元、看中國、人民報等網站。3月,40多年黨齡的父親在大紀元退黨網站上化名退了黨,退黨聲明中有這樣一句話:我被這個黨騙了一輩子,退出這個有辱我清白的惡黨。
2006年2月,遠在海外的我接到了父親的電話,父親說:「你在海外安全,我也放心了。我現在每天都看大紀元和明慧網,我現在勸三退,有戰友,朋友將近10個人都退了。另外,你能不能幫我在明慧網發一個聲明,過去我受欺騙曾經罵過「法輪功」和李老師,我想道歉和聲明作廢。」我的淚來了……。
2006年3月,通電話時父親說:「我幾乎每天都印幾十份關於蘇家屯集中營的資料去發,讓這個惡黨快完蛋!」
我想念我的父親。我們雖然相隔千山萬水,但在我已過去的生命中,此時此刻,我和父親的心是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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