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鈞看了看同屋的犯人,說:「你們知道麼?我進來前還是一個處長呢。」犯人們一聽,有幾個圍了過來。
「我以前還曾經是一個重病號,看了多家醫院吃了很多藥,都沒好。後來煉了法輪功,沒花一分錢,身體全好了。很多的法輪功學員都有類似的經歷,你們說,這給國家節省了多少醫藥費。我們身體好了,痛苦沒了,你說我能不煉嗎?」
「這法輪功對祛病健身這麼好,為甚麼要抓你們呢?」其中一個犯人問。
「就是因為太好了,煉的人很多,當時大約有一億人在煉,遭到了某些高官的妒嫉。」
李鈞繼續給他們講,「煉法輪功的人都是一些好人,他們誠實可信,為人善良…」
正說著,一個警察過來。警察問那個帶傷疤的犯人,「這個法輪功怎麼樣了?」
犯人「還行,沒做甚麼。」
「那把腳鐐子先摘了,你們好好看著他點,如果再煉,你們也得受罰。」
警察把李鈞的腳銬打開,走了。李鈞揉了揉腳,慢慢站了起來,過了一會,開始煉功,犯人們沒有一個阻止。
半夜,躺在李鈞旁邊一個年紀輕輕,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的叫鎖子的犯人,冷的使勁拉被子。李鈞便將自己的薄被壓在了他的被子上,自己站了起來。早晨醒來,犯人看到李鈞坐在旁邊,自己的身上多蓋了一床他的被子,坐了起來,感動的說「大哥,你可真夠哥們義氣的,那天我還打了你兩拳,我給大哥賠不是了。」
李鈞笑了,「我們法輪功學員修的是真善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在哪裏都要做好人。可共產黨卻不讓我們做好人。」
鎖子坐在李鈞旁邊,饒有興致的又聽李鈞講了很長時間有關法輪功的事情。
天亮了,幾個犯人陸續的爬起來,李鈞開始打掃牢房的衛生。弄完後,又把腿盤上。
鎖子佩服的問他「大哥,看您這盤腿的功夫,煉了多少年了?你們能像電影裏演的功夫那樣飛起來嗎?」
李鈞哈哈笑了兩聲,「我從一九九四年開始修煉法輪功,大約半年後能雙盤一個小時。電影裏的那些是演戲,真正有功夫的人一般是不外露的。我們法輪功講修在先煉在後,首先哪,得做個好人。」
鎖子低下頭,「我兩歲時就沒了爸,媽媽改嫁了,我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因為家裏窮,交不起學費,上到初中就不念了。後來十幾歲我就開始離家出走,我奶奶找到我後,沒多久我又跑了,在社會上混。我其實也挺想我奶奶的,她跟別人一提到我就哭。」
「是啊,你看你,這一進來,多受罪啊,你奶奶多為你著急。苦點窮點怕甚麼,靠自己的勞動過日子,總比這強吧,再說心裏也踏實。」
「那像我這樣的人還能學法輪功不?」
「誰都能學,只要你真心想學。」
「大哥,我要是能出去,我一定要煉法輪功。」
「現在我就可以教你動作。」
大年初一,放風場,大雪紛飛之中,李鈞與幾個法輪功學員擦肩而過,他雙手合十,「堅定啊!」
之後站在大雪中大聲背誦《論語》。其他學員眼中滿含淚水,也一起背了起來。
正義之聲響徹宇宙。
李鈞被抓走後,對韻梅、潔梅的各種騷擾也開始了。深更半夜的韻梅家裏的電話鈴聲不斷,單位領導、居委會等等不斷的打來。每天晚上朵朵與媽媽睡在一個床上,常常會被電話鈴聲驚醒。
韻梅帶著朵朵去了一趟東北的奶奶家,爺爺去世的早,奶奶一人獨自將三個孩子帶大,兒子又上了大學。當朵朵的奶奶聽到自己最疼愛、最善良的兒子被抓,深感不解,心中倍覺痛苦。
一九九九年十月中旬,一個灰霧茫茫的夜晚。韻梅、潔梅和朵朵及另一位女法輪功學員坐上一輛出租車,此時潔梅已懷有五個多月的身孕。車子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朵朵的姥爺從大門邊的地上揀起一個信封,「淑琬,你看這是誰放的信?」二老顫巍巍的打開信,朵朵的姥姥不禁淚流滿面。
親愛的爸爸媽媽:
李鈞被非法關押了,我們是你們的兒女,您最了解我們的性格與為人,你們也親眼見證了大法的神奇,是大法把您的女婿從病魔的折磨中救回來,成為一個身心健康的人,一個品德高尚的人。
今天,當大法遭到冤屈,正義良知被踐踏,我們應不應該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為了更多的父母不再承受痛苦,為了更多的世人不再被謊言矇蔽,我們暫時離開家幾天。我們會回來的,請你們自己珍重。信看完後請立即燒掉,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朵朵也一定要去,我們一起走了。
韻梅、潔梅敬上
大門咚咚的響起敲門聲,潔梅的丈夫劉維呼哧帶喘的跑進來,劉維是一個文雅但有些膽小的男人,戴一副眼鏡,他嚇的渾身發抖,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潔梅留了一封信,走了。可能是上北京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這共產黨是好惹的麼,它們甚麼事做不出來?潔梅還懷有孩子…」
秋天的北京應是天高雲淡的季節,然而十月的北京天門門廣場上,濃厚的烏雲將天空遮掩,看不到太陽,陰沉沉的。廣場上便衣警察來回走動,盤問過往的行人們。
韻梅、潔梅和朵朵在廣場上看到前面幾個像是法輪功學員的人,正受到警察的盤查。她們繞開後看到那邊有幾個人開始抱輪,警察急促的奔跑過來,將這幾個學員往警車裏扯。這時另一邊又有一個圓圈開始煉功,韻梅她們三人站了進去,舉起了雙臂。
接著一陣混亂,警察衝過來就連打帶揪,潔梅緊緊抓住朵朵的手,混亂之中警察將她倆推到一邊,兩個人與韻梅失散。韻梅被警察揪著頭髮,連拉帶拽弄進警車,潔梅與朵朵走脫。
很多人被抓到了天安門地區分局,警察挨個問:「你從哪兒來的?」
一位老人手指了指天回答:「我從宇宙中來的。」
警察強行給每個學員拍照。一些人不服從,被警察打。有的給加上手銬。韻梅一聲不吭,拒絕照相,被銬上了手銬,警察又檢查了她身份證,記下號碼,韻梅被當地公安帶走。
在區拘留所裏面,幾乎每個監室裏都關押著法輪功學員,大家在默默地背法,韻梅突然悟到:「同修們,我們不能這樣消極承受,我們不應被關在這裏。
一個學員說:「對,我們要爭取人身自由,出去證實大法。」
另一個學員:「我們做好人無罪,應該絕食抗議。」
所長看到這一情形,瞪起雙眼,氣狠狠的轉身走開。
一個警察拿著手銬氣勢洶洶地闖進韻梅的那個監室,連喊帶罵,「叫你帶頭,叫你帶頭。」將韻梅拽向門口,欲將她銬在門的鐵柱上。
這個監室中有五、六名法輪功學員,其中一個五十幾歲的女學員當即站了起來,對著那個警察大聲說:「不允許你們迫害她!」
於是大家都站起來厲聲制止這個警察,警察仍一意孤行銬韻梅,這五、六名法輪功學員不約而同地將手伸向鐵柱。就在這時,傳來了其它監室的學員的堅定有力的聲音:「大法不離身,心存真善忍;世間大羅漢,神鬼懼十分。」(《威德》)
此時此刻,所有學員的正念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震懾了邪惡的因素。再看那警察,拿著手銬,面對著突如其來的五、六雙無私無畏的手,不知該銬哪一個,遲疑了片刻匆匆走開。
外面透射進來久違的陽光,柔和的照射在白色的牆壁上。
之後大家集體煉功,不配合警察的指令。幾天後,韻梅他們都被釋放回家,韻梅與從天安門廣場走脫的潔梅、朵朵重逢。可單位通知韻梅已被停職,不能上班了,每月只發三百元的生活費。
二零零零年二月
市中級法院,門外布滿警車警察,警備森嚴,但周圍仍站著一些法輪功學員,市中級法院非法開庭審理,法庭上,法官對李鈞說:「法庭指定徐侃律師做你的辯護律師。」
李鈞雖然身體消瘦,但站在庭上,正義凜然的說道:「我拒絕為自己請辯護律師,因為我沒有罪,我自己辯護。」
李鈞站在那裏,開始講述自己多年的修煉經歷以及九九年被抓的過程,還有在看守所的各種遭遇。說著他擼起袖子和褲腿,露出仍清晰可見的傷痕,大聲的對所有人說:「你們看,這就是他們對我用刑逼供、侵犯人權的證據。」在場群眾嘩然,法官啞言。
法官趕緊打斷李鈞的話,不讓他再繼續講下去。然後匆忙宣布,判處李鈞有期徒刑四年。李鈞說道「你們這純屬非法。」
也在二月份左右,潔梅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取名為明明。明明黑黑的頭髮;濃濃的眉毛;胖嘟嘟的小臉,長得非常可愛,尤其愛笑。
夏日的夜晚,韻梅家中,潔梅抱著已經三、四月大的明明,與韻梅、朵朵一起整理、摺疊法輪功的真象資料。嬰兒嫩嫩的小手去抓桌子上的資料,嘴裏還咯咯的笑著。
「啊,明明,你幹嗎抓資料呀?還這麼高興,你也想和姐姐一起疊是不是?」潔梅一邊逗著懷裏的孩子,一邊騰出一隻手給朵朵遞過資料。
「明明,你快長大吧,長大了咱們一起疊,好不好?」 朵朵逗著小明明。小明明好像懂事似的,使勁抓住朵朵的手。
半夜時分,韻梅和潔梅一人背著提著一個包,挨家挨戶發真象資料。
又一個夜晚,韻梅和朵朵在漆黑的夜中,韻梅快速的貼著法輪大法好的標語,朵朵背著書包,警惕的注視著路邊街口。突然,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朵朵衝著韻梅輕喊了一聲「快走,媽媽。」
兩人快步離開,走了一陣看沒有人,朵朵氣喘吁吁的對媽媽說:「媽,這可真是紅色恐怖啊。」
「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眾生好,再苦再難也值得。」
「不知道爸爸現在怎麼樣了,他一定吃苦了,我好想他。」
「回家畫一幅寒梅傲雪圖吧,等有機會見到爸爸的時候送給他。」
二零零零年十月,韻梅再一次進京。這會兒車站已經開始有警察檢查身份證。
韻梅背了一個包到了火車站,牌子上寫著:所有到第二天北上的車次坐票均已售完。韻梅左右回顧了一下,就這時,有一個小伙子過來喊「誰買票?」韻梅一看,正是她想坐的這趟車的坐票,七點四十五分開,現在已經七點十幾分了,韻梅匆匆買了票上車。
到了車上,一個中年婦女帶著個小男孩,坐在靠窗座上,韻梅把票拿給他們看。
中年婦女對韻梅說:「這位大姐,讓我小孩坐靠窗的座行嗎?」
韻梅笑道「好啊。」
坐下來後中年婦女對韻梅說:「這三張票是我們昨天就買好了的。本來小孩的父親也是要一起走的,但臨時有事走不了,今天上午六點多鐘才把票賣給了票販子」。韻梅心裏很感慨,輕輕的笑了一笑。
在去往北京的途中,看到兩側山的形狀,有的像臥佛,有的像威嚴站立的佛像。還有的像古人一樣的服飾,呈拱手相送狀,一路上很多這種景象,好像是護送韻梅進京一樣。
對面座位的兩個女孩,皮箱看樣子有些沉,韻梅幫她們一起把箱塞到座椅下,對座靠窗一個長頭髮的小伙子也趕緊幫忙,她們連聲說謝謝。
列車啟動,向北駛去。韻梅和這幾位「鄰居們」交談,知道中年婦女的丈夫是在這座城市服役,她們母子倆是來探親的,現在回去了。對面那兩個女孩是去北京旅遊。
那個小伙子是美術學院的畢業生,現在搞裝潢設計,同時兼職營銷策劃。韻梅給他講笑話「我呀,原來看過一個笑話,就是說,如果一個人要到美院去,找不著路,有一個人就告訴他說,你到了那兒如果看到長頭髮的男生多起來了,就說明美院快到了。」他們都笑了起來。
上車不久,韻梅想上廁所,可是廁所門不開。過了一會兒,韻梅又起身上廁所,這次廁所能用了。從廁所門出來一回頭,看見一名列車乘警正坐在韻梅的位子上寫東西。韻梅往前走了幾步,一看,乘警正拿著乘客的身份證在抄寫。韻梅趕緊轉身坐在旁邊的一個空位上,想了想,然後又起身去洗了洗手。回來一看,他已經走開了,韻梅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聽到旁邊的人輕聲議論說,「現在到處都在查身份證,說是追捕逃犯,也沒準是查法輪功。」
那個美院的畢業生,「據說這法輪功上天安門的不少,還盡是從外地去的。」
其中一個長髮女孩有點緊張的說,「聽說煉法輪功的走火入魔,不吃藥。」
韻梅「你們都是從電視報紙上看到的吧?」
女孩點點頭,「是。電視上還說他們剖腹找法輪,演得可嚇人了。」
韻梅語氣適中的說:「其實我熟悉一個煉法輪功的人,並不像電視上說的那樣。他以前身體不好,得了乙肝,後來煉了法輪功,指標全正常了,那也就不用吃藥了唄。而且這人那,可真是個大好人。」
韻梅又接著講「另外,據我所知,他們所講的法輪是修煉中的一種東西,你比如說,我們都知道中醫裏講究號脈,可從人體解剖來講,脈絡並看不到呀,法輪也是這樣,用眼睛是看不到的,所以說剖腹找法輪的事不可能是真的。還有,他們平時連活魚都不殺;我熟悉的這個人還給希望工程捐款,街坊鄰居有困難了,也都愛找他,這可都是我親眼所見的呀。」
美院畢業生不住的點頭「嗯,有道理,有道理。咳,人家不是都說嗎,這『焦點訪談』啊應該叫成『焦點謊談』。」
中年婦女接過話:「那他們願意煉就在家煉唄,幹嗎上天安門呢?」
韻梅「我看很簡單。煉法輪功的這些人都按真善忍去做,政府不讓煉了,好多人不了解法輪功真象,他們要說真話,上天安門告訴人們法輪大法好唄。」
然後衝著那位小伙子「每個人有自己的愛好和信仰,你看你們這些個搞美術的,就喜歡到處去寫生。你是不是跑了很多地方呀」
小伙子「那還用說,咱北上哈爾濱,南到海南島,哪裏的風土人情都能說出個一二來。」
韻梅與他們在輕鬆和諧的氣氛下聊著。
(待續)